当从望远镜里看到街道上的住户惊慌失措的跑出来聚集,周青峰也意识到情况不对。原本一场‘救苦救难’的街头把戏,搞的好像要暴动似的,那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眼下人手各司其职,他只能自己亲自从指挥点出来控制事态的发展。
在走向出事街道的半路上,周青峰就遇到匆匆赶回来报信的跟班城管。基层的城管不认识他,却还是被他一把揪住问了个清楚。当得知现场的女子‘濒死,虚弱,大小便失禁’等状况后,他自然知道事情超出预期了。
“去找孙老爷子,让城西所有街道的闸门统统落锁,禁止任何人员进出。”周青峰抓住报信的城管重新下令,斟酌一番后他还加了一句,“若有人问为什么落锁,就说是城内别处爆发瘟疫,有患病之人逃到我们这里,落锁是为了防止更多的病患进来。”
一种情况两种说法,周青峰隐隐意识到今天这事肯定是背后有人在捣鬼。可‘瘟疫’是一柄双刃剑,就看谁能应对处置的更好——周大爷为了把控城西这块地盘,一直是把好事当坏事办。今日这突发状况下,他有信心把坏事办成好事。
报信的城管匆匆离开,周青峰继续前往出事的地点。一路上不断有人向他汇报,尤其是谭峰抓住了送患病女人进来的龟公和苦力,路口把守的衙役又后知后觉的讲述了龟公一行人的可疑之处,他脑子里已经能想象出这是一起什么样的阴谋。
如今天冷,患病的女子本就体弱。她们被龟公捂住口鼻陷入窒息后很快就昏迷,不过龟公也害怕被传染伤寒,捂住呼吸的力量和时间都不够,慌忙中倒是留了一线生机。
谭峰处置迅速,很快把六个重病女子用门板抬到一处。此刻他额头汗滴,对于伤寒这种传染病,他修为再高也无法控制。直到围观的人群外一声高喝,乳白辉光凭空落下,明明冬日酷寒的时节,却有一股舒适的暖意降临。
人心大定!
围观之人让开,周青峰快步上前。他瞥了一眼谭峰,很自然的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夸赞道:“你做得很好。”
谭峰看到这半大小子就感受到对方气场强大,被拍了拍肩膀后更是有种立下大功后受到大佬承认的飘飘然。只是不等他挂起笑脸,心里却又觉着——不对啊,我怎么会如此欣喜?眼前这小子什么来路?
周青峰不懂治病,他顶多看过孙老爷子手写的几本丹方医书。可他掌握的天际之光和天眼都是世间绝艺,两重手段连番施展,躺在地上的六个患病女子立刻就有了起色。
已经被救醒的两个女子脸上多了几分红润,另四个没反应的也有三个被救活,剩下一个,是真死了。
周青峰也不顾脏,抓住其中一名患病女子的手腕沉声问道:“别怕,你们能活下去的。告诉我,你们从哪里来的?”
患病女子已是泪目,低声说道:“奴家是城南‘秀春楼’的,身患重病被主家花娘嫌弃。她明明说要送我们姐妹去看大夫,却让身边的龟公把我们丢在此地,还要将我们捂死。”
这话一说,周青峰欣喜若狂。他恩威并施,千方百计就是想要和城西的百姓住户结成一体,可效果一直不咋的。谁曾想这从天而降来了个反派敌人,还用最恶毒的手段把发病的患者给送到了城西。
“你们患的这是瘟疫,眼下只怕已经传开了。”周青峰抬起头,对周围看热闹的众人喊道。管它是不是,反正不是也得是。他又把自己刚刚下达的命令公开说了一次,“快快命人去关闸落锁,莫要再让外人进来了。”
围观的街坊邻居听到‘瘟疫’二字,全都倒退大惊。他们原本垫脚,爬树,上墙,死命凑热闹,这会哗啦啦的后退好大一圈。谭峰也在一旁喊道:“没错,这确实是瘟疫,是伤寒。”
围拢的人群更是后退不止。有人惊怒道:“那快把这几个贱货丢出去,莫要坑害了我们。”
放你娘的狗屁!
本大爷施展仁德的大好机会,怎么能如此轻易丢出去?把她们治好才显露老爷我手段的高明。
周青峰大义凛然的喊道:“莫要怕,我有办法救治伤寒。所谓‘医者父母心’,这几个女子甚为可怜,既然到了老子的地盘,我周青峰就要负责到底。来人啊,将这个死者速速收殓,送到城外‘漏泽园’火化。病患送往我们的医馆,我保她们平安无事。
不过这伤寒之症来势汹汹,大家切不可大意。从今日起,要喝开水,不要吃不干净的东西;莫要胡乱便溺;垃圾粪便要集中处理;不要随地吐痰;出行要排队;要喝这免费配发的黄连药水;要服从衙役的指挥安排;只要听从我的吩咐,我保大家性命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