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兄是做酒行生意的?”陈九问道。
正谢云这般说道:“衣食住行,都沾些边,只是酒水生意做的最大。”
“原来如此。”陈九知晓,继而问道:“那依你看,这世上该是什么酒是最好?”
“陈先生太看得起在下了。”
正谢云摇头笑道:“世上美酒千万,岂是我能一嘴尝完的,但若是论正某喝过的,那当属京城蝶坊兴元三年所产的上等女儿红。”
“那滋味,当真是一绝。”正谢云砸了砸嘴,像是在回味一般,接着嘿嘿一笑,又说道:“陈先生该是好酒之人,兴元三年蝶坊产的女儿红如今民间也还有余下,若是能寻的到的话,先生可得尝尝才是。”
陈九将那茴香豆推到了桌前,笑道:“酒是人间禄,可少不可无,有机会必然会去尝尝。”
正谢云也不谦虚,拿起那茴香豆扔进口中,笑道:“陈先生说的在理。”
萍水相逢,闲聊两句尚可,正谢云亦是好酒之徒,话匣子一打开,那就关不上了,做酒行生意的最为懂酒,尝过的更是数不胜数,将这大乾境内所知的酒都道了一遍。
哪里的酒倒是说的出来,但那滋味,却是的难以言喻,也只有亲自尝尝才知道。
聊了半晌,陈九以事为由起身道了句告辞,正谢云倒也不在意,笑着道了一声先生先忙。
客栈里的正谢云抿了一口酒,望着那儒衣先生离去的身影。
这位陈先生,气质不凡,但又不像是正儿八经的学士,看似出尘,身上却又有着烟火气,还养了一只乖巧的红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他都未曾遇到过这般怪异的人。
在这酒安坊待了几日,倒还是忘了跟老城隍请教香火神道的事情。
已至日暮,想来老城隍这会也不是很忙。
刚出客栈,扭头一看,见那街角茶摊处坐着一位红衣女子。
当陈九目光看去的时,那红衣女子眉目与他对视,玉手举起茶杯示意。
陈九顿了一下,摇头轻叹。
狐九顺着目光看去,说道:“先生,是之前那个,那个……”
它皱眉思索了一下,恍然道:“处处留情?”
“……”陈九汗颜,伸出手来敲了敲它的脑袋,“什么处处留情,别瞎说。”
狐九摸了摸脑袋,不懂为什么自己又要被打。
先生真的是越来越不讲道理了。
海棠伸出玉手,将茶水推至桌前,低眉恭敬说道:“妾身见过先生。”
走进茶摊之中,陈九坐在了海棠的对面,开口说道:“跟着陈某有什么好的?”
海棠玉手轻捻茶杯,眉眼妩媚,抿了一口清茶,柔声问道:“先生觉得什么是好,什么又是坏?”
陈九没有回答,他只是不解,海棠为何要如此执着。
“所以,只是先生这般想。”
海棠放下茶杯,抬眼说道:“是好是坏,只要妾身觉得是好,那便就是好,与先生无关的。”
陈九却也无可奈何,叹道:“你愿意跟着,那就跟着吧。”
狐九眨了眨眼,听的糊里糊涂的,便问道:“什么好的坏的?先生你们在说些什么啊,狐九听的好糊涂。”
说罢,它便伸出爪子护住了额头。
果然一抬头,就见先生伸出了手要敲它。
陈九顿住了手,低头看了一眼,收回了手,说道:“学聪明了?”
“当然。”狐九得意的笑道:“狐九聪明着呢。”
海棠掩面轻笑,说道:“先生身旁的灵狐也很是有趣呢。”
“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妖。”陈九抚摸着狐九的毛发说道。
海棠摇头,望着狐九说道:“妾身倒是有些羡慕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