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就是没由来的,有时候一个眼神,便好像过去了千万年,映入脑海之中。
但所见之时,却又犹如陌生人一般,是那般手足无措,张口闭口之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黎明初生,尽管天如此之冷,但街上的商铺依旧会开的很早,铺子的掌柜皆是裹着厚衣,揣着手坐在铺子里,多是会燃上一炉火,精神精神。
清河边蜜饯铺子开早,就算到了冬日,也会有贪嘴的姑娘来这里买上些许蜜饯当零嘴。
来的最勤的还得是对面楼里的姑娘。
都是青楼里的姑娘,自然也分清倌人与红倌人,外人总会觉得这些个姑娘浓妆艳抹的腌臜的很,但实际上她们却干净的很。
姑娘坐在铺子里,挽着婉月的手,说道::“婉姐姐,冬日里还要开门吗?若是我的话,这么冷的天,大概是起不来的。”
婉月笑道:“那你今日还起这么早?”
姑娘答道:“这不是陪姐姐吗。”
“你啊……”婉月点了点她的头,无奈叹道:“好歹你现在也是花魁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坐在她身旁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对面楼中新晋的花魁,唤作白凝,生的白净,而后又学得了婉月的一手琴艺,在婉月走后,便坐上了花魁的位置。
说起来,婉月也算是她半个琴艺老师。
白凝瘪了瘪嘴,说道:“姐姐当初还不是花魁,如今还不是在这开铺子。”
“这不一样。”婉月摇头道:“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与我这种有念想的人又怎么能比。”
“念想?”
白凝好像是抓住了重点,细声问道:“是哪个男人啊?”
“你这丫头!”婉月伸手就要打她。
“哎呀。”白凝连忙躲闪,口中嬉闹道:“不敢了,不敢了。”
婉月只好作罢,无奈笑道:“若是与别人说话,可不能这样。”
白凝见状上前,挽起了婉月姐姐的手,嘻嘻笑道:“晓得的,晓得的。”
话她是一句没听进去,想粘着婉月姐姐倒是真的。
白凝问道:“婉月姐姐有喜欢的人吗?”
婉月怔了一下,摇头否认。
“没有吗?”白凝盯着婉月的双眸。
婉月答道:“没有。”
“哦。”
白凝哦了一声后,便默不作声了。
朝夕相处之下,她又怎么看不出来姐姐说是真话还是假话。
婉月姐姐时常看东西都会出神,不像是想事,反而更像是想人,若是她没有喜欢的人,白凝是不信的。
可婉月姐姐不愿说,她也不会再多问,大抵是件伤心事吧,要不然婉月姐姐也不会口口声声说没有。
白凝瞧了瞧铺子里,问道:“姑娘呢?”
婉月叹了口气,说道:“她都快懒成猪了,这会都还没起。”
“真羡慕。”白凝叹道。
“你羡慕她?”婉月摇了摇头,说道:“你怕是不知道她命有多苦。”
“不啊。”白凝否认一声,口中低声念叨:“我羡慕的是姑娘能夜夜跟姐姐睡在一起……”
“讨打!”
“错了姐姐!”
白凝一起身,就溜出了铺子,口中笑道:“我先走了姐姐,明日再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