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洗冤观,镜水砚朝满心满脑都是刚才贺兰女帝讲述的,他已经完全不记得的过去。
不记得,毫不觉得她说得不对。那么自己是真的有落水差点送命一事了?那……当年自己在惠静感染时疫又是怎么一回事?两者不可能同时存在,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
镜水砚朝沉思的时候蝶羽敲了敲门然后进来,在桌上放了药:“少爷,该喝药了。”
“哦……好的。”暂时不去想那么多吧,自己的记忆也就是在床上醒过来,别人都对自己说自己染了时疫差点就没命,在惠静的时候也是,回到京城的时候也是,大部分的记忆都只是别人的口述中得到的,也许真的有假?
来到桌边,蝶羽将吹凉的药碗递给他。
“好了……咦?这是什么?”托盘里还有个倒扣着的碗。
蝶羽一笑:“白天剥橘子的道士问奴婢少爷爱不爱吃,奴婢回答他少爷吃的很高兴,谁知刚才奴婢过去熬药,他竟然已经又准备了一份,叫别的小道士转交给奴婢。您说这人是不是很有趣?”
何止有趣,朕对他大有兴趣。镜水砚朝在心里又多了几分好奇。
打开碗,小碟子里依旧是完完整整的一个橘子,昙花一样舒展开。
镜水砚朝凝视着橘肉,思绪又复杂了许多。
——朕无论如何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
——他们分明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
——谢谢父皇,可是儿臣好像没有生病。
——皇上若是一意孤行,臣妾又能说什么呢?到时候惠静必将一片怨声载道,臣妾就是祸水一般的存在。
……母妃……
头一阵晕眩。“少爷!少爷您怎么了!”蝶羽赶忙扶住他。镜水砚朝摇了摇头:“没事,刚才在船上喝了两杯酒,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少爷先到床上躺着休息。”
那酒看着清淡,后劲却不小啊,在马车里的时候就有点晕了。
……………………天黑请闭眼(*^__^*)……………………
意识恢复,晏逆昀先在心里夸了自己一遍,不是为成功逃脱,而是为自己有假死的勇气。
耳朵能听到慌慌张张把自己不知道搬去哪里的人,已经不是贺兰国的那些强大得不像话的女侍卫,那不管怎么说,身体完全听指挥了就可以溜走了不是吗。
“咦!这不是皇上跟前的小太监吗?怎么……”这声音好耳熟!
“可不是!这怎么回事?”这个声音也耳熟。
“坏了,太监私离京城是死罪啊!”
“还死罪呢!你看不出来他已经死了啊?”
“死了?那你抬他进来做什么?”
“刘大人啊刘大人,您都知道太监私离京城是死罪了,还问抬他做什么,不搬进来埋了,难道等别人发现他啊!”刘大人?哪个刘大人?
“你从哪儿找到他的?”
“有人放在洗冤观门口,我刚才出去巡逻的时候发现的。{看了又看小说网}”
“这可坏了。”
“这事儿你可先别跟皇上说。”
“那还用说,他上次病倒了看皇上急的,要让皇上现在知道他死了,还不跟先帝一样……”
“嘘!别瞎说,赶快帮把手!”
“哦好好好!”
晏逆昀被两个人抬手抬脚,拼命回忆这到底是哪两个人声音这么熟。
两个人把他搬进一间房间,放在床上,然后又关上门到外面不知商量什么去了。
两个大男人商量个事儿说的话比裹脚布还长,晏逆昀感觉眼皮可以动了,然后是舌头,然后肩膀也恢复了知觉,刚松了口气想等着继续回复,门开了,两个人又进门来。
“你跟观里的人打过招呼了?”
“说好了,就埋在后院的菜地里。”
晏逆昀一下慌了,大喊出来:“别埋我!”
死一样安静。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
“有啊有啊怎么没有!”
“难道是……”
“……鬼?”
“你爷爷才是鬼!”
晏逆昀睁开眼,转过头。“原来是您二位啊,怪不得声音这么耳熟了。”
刘太医一脸惊吓过度:“公公你……你没死啊!”
“我活得好好的,就是暂时不能动了,躺一会儿就好了。”晏逆昀懒得跟他们废话,手也开始有知觉了。
“可是……可是我刚才在门口发现你的时候,你分明就没气儿了啊!”英珏哆哆嗦嗦指着他。
“笨啊你,我不诈死我怎么逃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