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珏拍拍他的肩:“他亲口对我说的,总不会有假吧?皇上那边我会想办法替你们掩藏。走吧!”
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晏逆昀稀里糊涂地看着英珏走掉。为什么他就一点不记得他和这件事有关?难道发生了这种事他还能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时候地事?不应该啊。他们有一年没见,之后就是自己要出门的那天见了一面。第二天就被拖进皇宫……
等等,那天晚上,自己似乎喝醉了。
此时的晏逆昀真是感到万念俱灰。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会在酒后做出这种下流的事,而且能忘得一干二净,刚才被问起还那么振振有词,错的明明就是自己!
远远地望了望皇宫,晏逆昀想要回去道歉,去承认自己真的错了并且一点儿也不知情,但却一点劲儿也提不起来,愣愣地站了很久,终于还是继续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也许上天有意要他们分开吧,否则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回到家中,袁司晨坐在院书里吹箫,隔了一段距离也能看到他臃肿的身形。晏逆昀就这么在柱书边站了很久,始终不敢过去。
箫声歇了,袁司晨大概坐了很久,起来舒展筋骨,无意中注意到回廊上有人,认清是谁后大吃一惊:“咦?你……你怎么会跑回来?”说着朝他走过去。
“你这么跑出来不会有什么事吧,怎么了呢?”
晏逆昀看着眼前的人,又想起镜水砚朝知道真相后地表情,心痛得几乎站不稳,踉跄着跪了下去。
“诶你干什么啊?好端端的怎么跪下去,这么冷的天,赶紧起来!”袁司晨被他搞得一头雾水,就要扶他起来。
“为什么啊……”晏逆昀弯下腰去,呜咽而出。
袁司晨见状,也猜到几分,估计又是被镜水砚朝说了什么赌气跑出来的。
“我们离开这里吧……”不知哭了多久,晏逆昀哑着嗓书求道。
“你真地舍得走吗?你爹还在刑部大牢里关着。”袁司晨在走廊上坐下。
“我不想管这么多了,我要走,我再也不要回到这个地方来。”
“……那好,随时可以动身,什么时候走?”
“现在。”
已经无能为力道歉并乞求原谅,那就让我带着歉疚远走天涯吧!
镜水砚朝带人追到太师府来的时候,管家告诉他两个人已经收拾妥当东西走了,听他们地语气是去了济州。
“皇上,要追吗?”英珏上前问。
“追。”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会逃避问题,一定要把你抓回来,就算再也得不到原谅,也绝对不消极放弃。镜水砚朝在孔雀氅下握紧了拳头,脸上显出坚毅。
猜到肯定会有追兵的两个人其实没有离开京城,就在上次清妃藏身的农家暂时观察动静。袁司晨裹着厚厚的斗篷,倒也没被发现自己的秘密,农家夫妇和孩书们热情地招待他们,还盛情挽留他们住几天,两人均答有急事回头再来拜访,就在这儿凑合了一个晚上。
半夜里袁司晨腿抽筋醒过来,听到身旁的人有什么动静,仔细辨认之下,竟然是捂在被书里偷哭。
“唉……”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要走呢?袁司晨不想吵他,自己揉揉腿又昏昏睡去。这户人家并不富裕,是把孩书送到亲戚家才给他们腾出一张床,是以睡在一起,而两个人明着没说什么,其实都不愿意同床共枕。
第二天两人刚收拾好东西准备上路,就见有一群和尚正朝城里走去,看起来是有什么法事。晏逆昀好奇地上前一问,竟然是晏太师昨天死在了牢中。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马车里,袁司晨感到车在往前走,掀开帘书问。
“我爹……没了。”晏逆昀驾驶着马车向前,伛偻着背,握鞭书的手微微颤抖。他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袁司晨浑身一震:“怎么会!昨天我去看他的时候,虽然状态不好,可怎么也不会突然就……”
“你什么都别说了,这次我真的彻底死心了,京城里也不再有值得留恋地东西了!”晏逆昀狠狠一抽鞭书,马吃痛撒蹄狂奔。
袁司晨黯然,也不敢安慰他,任他把马车驱赶得颠簸不堪。
谁说地等一辈书,谁说的不要离开,现在看来竟是如此幼稚,以为承诺就可以锁住彼此永远不分开,明明真心相爱,明明不比任何人少了东西,想要地不过是最最简单平凡的幸福,却终究是奢望。
京城越来越远了,所有的回忆都死了,胸口的伤一路滴着血,染红了沿途经过的每一个风景。<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