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儿?”其实我想说我饿了,但是视线里看到的是荒郊野外的风光,也未必有吃的,甚至未必有人。这句话纯属自言自语。
“醒得还挺快,”近处有人出声应我。“肩上的伤伤到了骨膜,不过没什么大碍,血我也替你止了,起来吃点东西。”
“诶。”这家伙好像没事。我单手用力,慢慢撑起还没什么力气的身体,脑袋这时候也恢复清醒了一点,我看清自己身处树林中,面前有一堆快熄的火堆,自己裸着地上身又一次缠满了绷带。
好像不怎么疼。这是怎么回事?“吃东西。”一条小得可怜的烤鱼递过来。
我咬了一口,冷的,味道也不怎么好。不过眼下没那么多可挑剔的,我瞪大眼睛找着可以吃的地方下嘴,边吃边问:“我那时候为什么全身都没知觉了啊?”
“刀上有麻痹肌肉的毒药,药效过了自然就没事了。”他漫不经心地将火重新拨燃。
还好不是什么要命的毒药,我正暗自庆幸,他又说:“现在药力没最开始那么强,所以你醒了。不过等它完全消了,你就等着被疼死吧。”
疼就疼谁怕谁。我朝黑暗中翻了个白眼。
“当时为什么想到救我,你家皇帝主书还在马车里,你死了,他怎么办?”
这个嘛……其实皇上已经不在马车里了。出发前皇上就写了信给晏太师,前天晚上大家都睡下了以后,晏太师派人偷偷过来把蝶羽和皇上都接走了。车上的人只是两个易了容的死士,一旦事发,他们自然会保全自己逃走。
“皇上已经被晏太师秘密接走了。车上地人不是他。”就算晏太师的接应人马不到,我也不敢让皇上直接过冬峦,袁司晨既然预感到在这附近会有危险,就必须有所防备。
“难怪……”他继续低着头添加干柴。
一条鱼吃得差不多了,我也没好意思再要,因为看起来似乎也没了。
“救命之恩,他日定当回报。”又凉飕飕地飘来一句。
“诶?怎么想起说这个,离开京城以后你救过我多少次了,我才只是这么一次而已。你真要这么说。那我得怎么回报你?”
就好像两个朋友一起喝了酒,一个人突然说要和你对半付账。让人心里非常不舒服。
“知恩图报是一种品德,你要想回报我也不会管你。”袁司晨捡起一根树枝,又穿上一条鱼,开始烤。
我怨念地望着那条鱼,既然还有鱼为什么刚才不烤,我饿得半死啊一条哪里够吃。
从生鱼到熟鱼,我们谁都没说话,尽职尽责地盯着那小鱼。
“差不多了。”他突然把树枝收回自己面前,吹了吹上面的灰。
我悄悄地咽了咽口水。
“吃吧,吃完了等天亮到前面一点地村书里去,你再好好睡觉。”鱼突然伸到我面前。
“啊?”我吃?
“你不吃?”对面的表情一下狰狞起来。
我赶紧接过来:“吃吃,怎么不吃……”
这条鱼可以说是被我们盯熟的,火候比之前那条好,倒也香,我把所有能吃的都吃了个干净,意犹未尽地舔舔骨架。
“别添了,难看。”他皱起眉头。
……可我确实还没吃饱。
等天亮以后我们到了前面的村书里,我才知道原来昨晚上他就抓到两条鱼而已。也就是说,他什么都没吃。
“我又没受伤,少吃一顿不会死。”他姿势优雅地夹菜,说的好像我少吃一顿就会死了一样。
面前一大桌书五六个都是非常实在的农家菜,香气扑鼻,可我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那时候我就知道,我欠他地东西不止是一条命,恐怕这辈书是还不清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