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小小的脑袋摇晃着,想了良久吐出个骂人的词来,“狗脑子!”
当下,凤酌没来及咽下的瓜瓤顺喉而下,就被呛着了,她惊奇地看着十一问道,“史书还有讲狗脑子的?”
怎么看这话也不会是皇后教的。
十一咂吧了两下,数着盘子里的瓜瓤,没几块舍不得吃了,“美人,怎的笨的慌?史书当然没讲狗脑子的,本皇子听三皇兄这么骂过五皇兄。”
凤酌顿觉,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果然跟皇家扯上关系,就没个简单的。
被个几岁的幼童说笨,凤酌摸摸脑门,还剩小半盘的瓜瓤一瞬就吃不下了,她将盘子里的瓜瓤倒进十一盘子里,冷着脸喝道,“吃,吃不完我灌进你肚子里去。”
十一一个哆嗦,这才觉得好似说了不好的话,“美人,你别跟九哥说,他真要揍我的。”
一大一小,居然能那般闲扯个半天,轮到用午膳的时候,自然是瞧着满桌的菜式用不下了,楼逆冷笑两声,还特意让膳房加菜,皆是凤酌与十一皇子平素最爱的。
于是乎,两人只有瞪着楼逆一人用。
用完膳,楼逆也没急着将十一送回宫,他瞧着凤酌在府中没个说话的,且十一也不是太讨人厌,故而也算留他作陪凤酌。
大皇子要回京已成既定之事,他需得在之前做好诸多的打算,免得对上手有兵权的大皇子吃了亏去。
十一见着凤酌小书房多宝架上诸多的玉石,吵着让她解石来看。
凤酌便挑了个鸽卵大小的红玉,让宫人摆上陀具,又捣了半钵的解玉砂,挽起袖子,活动开了。
十一何时瞧过这些,自然是看的稀奇。
瞧着那夺目耀眼的红玉在凤酌手里渐渐出形,他亢奋的无以复加,只恨不得亲自上阵,凤酌自然不敢让十一皇子碰解玉砂。
那玩意粗糙的很,初初接触,掌心定会被磨起茧不说,像十一那般年幼,还会出血,疼人的慌。
她花了两个时辰,解出红玉,又用陀具打磨了番,磨成方便手握的圆状,她这才用清水洗净了,送到十一手里。
十一欢喜了半天,爱不释手,吵着还要解一块一模一样的回去送皇后。
总归也无事,凤酌对皇后的印象也不错,便又去挑了个稍微大一些的,复又解石。
两人一个动手,一个边上看,也自得其乐。
然,这种欢快的氛围,在凤酌手上玉石还没解完之际,就被人打扰了。
宫人莞尔笑先行进来,她对凤酌裣衽行礼就回禀道,“见过十一皇子和县主,府门外有一名为凤宁清的女子,自称是县主昔日恩师,要见县主,此前已来过数次,盖因殿下有吩咐,未曾通报过县主,不过刚才殿下将人领了进来,说是让县主见最后一面。”
这最后一面的意思,就多了去了。
凤酌皱眉,她捻着手里的解玉砂,沉吟片刻道,“领到这来。”
“喏。”莞尔笑应了声下去引人去了。
凤酌垂着眼眸,转着手里解了一半的原石,面上无甚表情,可就连一旁的十一都瞧出了她的不悦。
“美人不想见,让人带出去就是,何必为难。”十一皇子哼哼两声,他生来就抱到皇后膝下,自是尊贵,从来都按自个心意行事,半点都不会委屈了。
凤酌抓了把解玉砂,继续慢慢地磨着石皮,“她曾经是我师父,就和十一殿下那大皇兄一样,对自个的家人不好,于是,我就和她断了关系。” -~^^无弹窗?@++
十一听着,不太懂,可也晓得不能再问,他搓着手里的红玉,站到凤酌手边道,“没事,有本皇子在,她若欺负你,本皇子让禁卫抓她进天牢。”
届时过来的凤宁清,恰好听到最后半句话,她抓着袖子,一手心的汗。
莞尔笑将人领过来后,就退了下去。
凤酌看都不看凤宁清一眼,冷漠的道,“听闻你找我?”
凤宁清还晓得此处是端王府,不敢造次,提着裙摆行了一礼,规矩地道,“民妇见过荣华县主。”
对十一,她却是不晓得身份。
凤酌还没说免礼,凤宁清就急急起身,她一抬眼,看到凤酌居然在亲自动手解玉石,脸上藏不住地露出惊讶的神色来,后眉目一敛,就急急上前一步道,“酌姐儿,你帮帮为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