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景家园外不远处就是居民区,谭宇所说的凉亭便是街心花园中的一座小亭子,亭子不大,大概也就五六平米的样子,半圆形的顶盖远处望去就好象雨后地上长出的斑斓蘑菇,四根碗口粗的立柱之间是两尺来高的护栏,亭子中心则是一座水泥筑成的方桌,上面用红漆画着一副中国象棋棋盘,夏日黄昏,经常有周围退休的老头来这里下棋打牌,聊天儿解闷儿。
谭宇和释天生一前一后来到凉亭,运气不错,亭子里没有别人,两个人掸了掸方桌旁石墩上的灰尘坐了下来。
“小师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谭宇心急火燎地问道。
“是这么回事”,释天生一五一十,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详详细细地讲述一遍。
“太欺负人了!”谭宇是越听越急,越听越气,气的是潘家父子横行乡里,无法无天,急的是自已的父亲现在情况不明,不知道潘家人有没有再去闹事。
“是啊,潘家人太坏了,要不是师兄拉着,当时我最少得打断他们一条腿!”释天生说道。
“唉,你也别这么说,真把他打伤了,这事儿就更没完没了了。”到底是多出来闯荡几年,谭宇比释天生的社会经验要多的多,他明白,所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在那种偏僻地方,潘家人就是当地的土皇帝,他打*伤人没有管,但他要是被人打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哼,反正这事儿没那么容易完,早晚我会回去算这笔账。”释天生哼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彻底全报!释天生是一个本性善良的人,但这种善良只是面对同样善良的人。看了又看小说网
“对,等我以后发了财回去,非得叫姓潘的知道什么是后悔。不过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想着怎么回去报仇,而是搞清楚家里现在的情况。”谭宇晃了晃拳头正色说道,他知道要和潘家那种人斗单靠一股勇气远远不够,只有自已比对方更有钱,更有势才能彻底打垮对方。
“对,你说的对,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做?”虽然论辈份自已是师叔,但这样的问题他还要是听谭宇的。
“先去打电话。”谭宇想了想后说道。长途电话话费是很贵,但现在不是心疼钱的时候。
“打电话?咱家里没电话啊?”释天生一愣,电话在家村还是一种奢侈品,并不是谁都装得起,整个谭家峪上上下下只有村公所有一部,而果园离村公所那么远,事先没有约好,让师兄现来接电话显然不太可能。
“不是,我是给我姐打。她家旁边不远有一个公用电话,以前有急事儿的时候我都是这样联系的。”谭宇答道。
也是,找到谭宇的姐姐自然也就能知道谭德五现在的情况,早知道还有这样的联系方法,自已也就不用因不知师兄的情况而睡不好觉了。
“我知道在街角有一个报亭,那里可以打长途电话。”
说走就走,谭宇带着释天生在居民区里拐了几个圈儿,很快便找到了一间报亭,报亭的窗口上除了挂满了各种各样花花绿绿的杂志报刊外,窗户的侧面还贴着一张长长的白纸,上面用毛笔写着几个四寸见方的大字:长途电话每分钟三毛。
在北京外来人口较多的地方类似这样的报亭很多,报亭的所有人往往会再安几部电话,一方面方便外来务工人员和家里联络,一方面自已也可以顺便多赚点钱,可以说利已利人,各得其所。
“师傅,打个电话。”和看报亭的人打了个招呼,谭宇拿起电话开始拨号。
“嘟,嘟”电话的声音很大,里边传出的单调铃声令人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