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个狂暴的镋钯手,三个巴牙剌一时难以靠近。
很快,又爬上来一个火铳兵,他还没看清上面是什么情况,就把早已装填好的三眼铳举过头顶,对着后金兵方向扣动扳机,轰一声响。
一个巴牙剌被击中小腹,双方距离只有五步,铠甲在这个距离内和纸糊没有什么两样。
他捂住肚子在地上乱滚,镋钯手大吼一声,猛地将镋钯刺向巴牙剌脖子,巴牙剌躲闪不及,半张脸被钯齿刺中,生生被撕了下来,这个女真勇士发出凄厉嚎叫。
两个巴牙剌抡起狼牙棒朝镋钯手杀来,后面又爬上来一个长枪兵,接着是一个刀盾手,四人组成三才阵,将两名巴牙剌逼退几步,火铳手重新装弹,躲在长牌后面,再次扣动扳机。
随着剩余的十四条渔船靠岸,三十多个鸳鸯阵战兵很快登上河岸。
这时,登岸的四百多名战兵已经在岸上杀出片小小阵地,长牌手用长牌组成盾阵。
他们顶着蜂拥上前的后金甲兵,向南岸浮桥方向挺进。
长枪兵和镋钯手站在盾牌后面,不断突刺最前面的密集的后金兵。
火铳手已经放弃缓慢的装填,将携带的石雷一个个扔向天空。
一万三千名真夷甲兵的正蓝旗,在昨晚拼杀中死去了两千多人,刚才明军登岸之前火箭袭击,又死去一千名弓手,受伤的甲兵也有千人。现在还能作战的剩下八千甲兵。
围在盾阵外面的约有着三千多人,正蓝旗剩余的四千甲兵负责镇守浮桥。
三千真夷甲兵将五百开原军团团围住,最前排是一群手持大斧重刀的巴牙剌,他们挥舞兵刃狠狠砍向盾阵,试图破开一个缺口。
盾阵后面的长牌手们俯身死死扛住长牌,长枪兵和镋钯手将长枪镋钯越过长牌朝对便猛刺过去,对面巴牙剌也有长刀劈砍那些冒头的长枪手。
身材矮小,活动灵活的刀盾手俯低身子,从长牌底部的缺口中猛地杀出,劈砍外面乱跑的巴牙喇小腿。
石雷像炒豆子一样在南岸阵地上爆响,每次爆炸都能带走爆点周围七八个后金兵生命。
被石子和瓷片击中的后金兵倒在地上乱滚,很快被慌乱的同伴活活踩死。
等到各个火铳手将携带的五枚石雷全部扔完,战兵盾阵已经被白雾笼罩,被炸伤的后金兵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很多人被同伴推倒踩在地上,到处都是凄厉的惨叫声。
外围后金兵见盾阵周围的惨状,都有些发憷,不再敢这边冲来。
只有一群凶悍的甲兵和巴牙剌隔着盾牌和长枪兵互刺,残酷交换着生命。
这时,乘坐渔船渡河的辅兵和炮手也跟着上岸。
十名炮手在一组鸳鸯阵战兵的掩护下,迅速将五门虎蹲炮搬到岸边一堆沙土之中。
三个长牌手挡住东西南方向飞来的重箭,辅兵飞速用铁铲挖掘出五个三尺多深的大坑,坑洞周围垒了一圈石一尺多高的大鹅卵石。
炮兵蹲着坑洞里,开始朝五十步外正在逼近盾阵的后金兵开炮。
这个距离刚好在虎蹲炮射程内,开原工坊将虎蹲炮炮弹设计成类似神火飞鸦的弹头,每次爆炸,都是迸射出上百颗致命弹片,落在密集的人群中,一发炮弹就是一阵密集的血雨。
后金军没有火炮可以还击,重箭威力很难突破石墙射中坑洞中的炮兵。
五门虎蹲炮如同死神一般,以每分钟一发的霰弹的速度,持续收割后金兵生命,将原本就已经混乱的正蓝旗大阵搅成稀烂。
尽管持续遭受炮击,盾阵还是被卡在了距离浮桥南岸两百多步的距离。
巴牙剌和真夷甲兵将那些伤兵和包衣顶在前面,挡住向前逼近的长牌盾阵,被杀死的后金兵越来越多,最终在盾阵周围对起一个圆环,尸体淹没了长牌手小腿。
盾阵被堵在一圈垒起的尸体中,再也动弹不得,巴牙剌驱赶包衣将地上的尸体垒成小山,弓手站在尸山上向盾阵中的没有披甲的火铳手射箭。
在这个距离内,火铳对弓箭射击没有任何优势,伴随一阵阵惨叫,避无可避的火铳手很快被射死大半,被他们打死的巴牙喇也有上百人。
失去远程攻击的盾阵,战力急剧下降,幸存的三百六十名开原战兵只有扛着长牌,踩着脚下高地不平的后金兵尸体,在原地死死扛住五倍于己的敌人围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