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文衍泽由案前绕出,几步落至中堂几前,推了盏上去,自己沿着另一端缓缓坐下:“还好。”
“这房还未圆呢…”延陵空打量着目光掠向东厢寝间,然隔了华扇玉屏,倒也探不出什么模样。
尹文衍泽只淡笑不语,微微凝上一口热茶。
“王爷也别太介意,我家这丫头就是人事不知,性子又不大好。再者…全府上下都知道她眼里只那个男眷放不下别人。纵连我这个做哥哥的碰了那小子一下,她都要咬牙切齿个半日才顺下气。日后,您多让让她那后花园私宅的小房。”
“男宠?”尹文衍泽就着热茶反问了声,原道是民间谣传延陵易极宠男眷luan*并非以空**来风。
“啊。”延陵空笑着应下,别有用心,“王爷倒也不必担心,再如何,总归您是大,他是小。日后但凡有事,找我即可,闲来喝个小酒,下棋论道皆好。”
“世子爷很闲。”尹文衍泽浅浅笑着,并不急着收下来人满盘“善”意。
“是,总是闲。”延陵空张口即是应下,作势一声长叹,“尔后就怕王爷闲过我。”言罢即是要甩袖离去。
恰尹文衍泽猛地抬目,柔光直逼上对方,却是冷声仄寒:“尹文尚即不肯要的女人…交到本王手中,世子爷倒是可以放心了。”
“尹文衍泽。”延陵空收下一副无关己事的浪荡,忽认真了道,“即便她是全天下人都不肯要的女人,对我延陵空而言,也不是能随手相交的。”于他眼中,不是他们不肯要,而是天下凡人要不起。他看得起他,才能忍心交付于其手。
残风一跃,树影斑驳,这易居水阁无人时最凉。
尹文衍泽倚在门前看延陵空步步远去的背影,像极了延陵沛文。他曾以想过延陵沛文的秉性,那是个能为了他人舍弃自己的愚人,说他愚,他却也比谁都具真知灼见。延陵空,或以该多随了他吧,然不知是喜还是该忧。
“王爷。”但不知由何处转出了持刀随应蓝驰的影子,低低地唤了声自家主人,“延陵王确是去了后院私宅。”
“嗯。”尹文轻声应下,目光落入九尺碧湖,化为一潭静波,“蓝驰啊,你看得明白吗?”
“王爷是说…延陵王还是…”蓝驰稍凝了视线,怔道。
“我说…这一家子。”尹文静静扬了笑,流光溢彩。
蓝驰来不及去揣摩主人的意会,只愣神迎向这一抹摄人心魄,是醉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