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也闷闷地听他抱怨,而后那些话不痛不痒地流了心田,再淡淡叹下口气:“你说的那些人,是指了延陵易吧。她现下是难了点,不知这命口是否再能顶下来。”
“你什么意思?”文佐尘凝着额眉瞪上她,全然听不懂她的作念。
公仪鸾纠结了番,还是决意言出,只眸轻抬而起,先前的玩闹嬉笑尽散去,一字一念道:“延陵易,被密押在尚书台。”
文佐尘第一个反应是这女人又胡来,哼着笑了道:“公仪鸾,你不开个玩笑身上就不舒服哈。”
“我的话十句八个假,可我男人的话从不是玩笑。”她说着忙瞪了眼,凝色更重,看得文佐尘呼吸渐有些轻。
“澹台赢迟不大会把朝堂密要带回自家后宅。”他微醺了目,沉了目色紧紧攥上她。
公仪鸾脸讪下,一手揪紧了纽帕,撇嘴道:“他当然不会讲。是我跟踪他去了几家店铺,见他买了女人的深衣宽衣,连着换洗的里衣都买去了。心一急只以为他是在外面有女人了,我能不火吗?扯了大半日嗓子同他吼,要他说清楚。扯来扯去,他拧不过我,就老实招了。还不就是这样,这回你该信了吧。你也知道,我没事做就只会看紧自家男人,闲着跟个踪探个影的——唉?文佐尘,文佐尘?!表哥!文哲大表哥?”再猛地抬头,浑然不见文佐尘的身影,几步紧出去,双手扯下满廊轻透蓝帐,唯见那融白色的长衫褂迅步消逝在半月门处,一晃便连影子都散了。
公仪攒紧的额眉轻轻舒下,淡笑了声,幽幽道:“不是说不在意的吗……”
“鸾儿,你嘀嘀咕咕什么呢。”
身后忽有人声漫上,她由着声音偏转了身子,见是澹台赢迟由后堂间寻来,他方从朝上回来,一身疲惫。于寝间寻不到自家夫人,便是来了前堂,正见公仪鸾扯着纱帐嘟囔,便随口问了声。
公仪鸾忙迎上去,见了她男人便是喜笑颜开,天大的愁事都化了风散去。也是做了他妻子后才明白出一个道理,古时以夫为天,却也幸福。什么男女平等,生而自由的观念早是被她埋了地底滥掉了。这么一个能做她遮阳伞挡风镜的男人,予她最安心惬意的生活,再陪着自己快哉无忧的过下一生,她便甘愿以他为天。
就像如今,他就是她的天。<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