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多亏列位臣工齐心合力,才能使我大清转败为胜,朕在这里谢过你们。”
八个人一听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齐道“不敢”。孙毓汶躬身道:“与法人一战,全仗皇上英明睿智,威名远播,洋人不战已然自溃,臣等何功之有。”众人听了虽心中鄙夷孙毓汶当面阿谀奉承,却也不好说些什么。
方怀一听“呵呵”笑道:“这话听起来舒服,可惜不是真的,朕才多大年纪,就能把洋人吓跑?是你们的功劳就是你们的功劳,朕不会连功过都分不清的。只是这一仗我大清赢得太险了,天下的好事不可能永远都落在我大清身上,以后我们再与洋人交战怎么办?不要以为朕是杞人忧天,自古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若不思虑清楚,待洋人再打上门来,我等如何对得起这亿兆百姓。”
彭玉麟此时道:“皇上所言甚是,臣以为只有我大清自己强大了,才不惧那外敌入寇,所以还需在我自身做文章。”
左宗棠、李鸿章、崇厚等人也来了兴致,李鸿章道:“臣以为要使我大清强大,却需在一个变字上下文章,天下事穷则变,变则通。我中国士大夫沉浸于章句小楷之积习,武夫悍卒又多粗蠢而不加细心,以致用非所学,学非所用。无事则斥外国之利器为奇技淫巧,以为不必学;有事则惊外国之利器为变怪神奇,以为不能学。不知洋人视火器为身心性命之学者已数百年。一旦豁然贯通,参阴阳而配造化,实有指挥如意,从心所欲之快。”
方怀点点头道:“杜挚有言,利不百,不变法;功不十,不易器。苏子瞻也说,言之于无事之时,足以为名,而恒苦于不信;言之于有事之时,足以见信,而已苦于无及,便是此理。朕亲政之时已说过,富国还需先强兵,此番能大败法人,靠的就是新练成的十万虎贲和从英德购入的铁甲战舰,朕已决定首先从这兵制上做起。”
北大西洋的滔天巨浪,一波接一波的向着海面上正在航行的两艘庞大的,挂着德国海军旗帜的军舰涌来。它们是中国在德国定造的两艘巨型战列舰“定远”和“镇远”,两舰是中国舰船设计师徐建寅根据英国“英弗尼息白”战列舰和德国“萨克森”战列舰的优点射击出来的,被誉为“遍地球第一等之铁甲舰”,但它们7335吨在海中依然显得无比渺小,海浪狂暴呼啸地涌向它们,将它们颠簸得东倒西歪,有时舰首都甚至埋进了海里。
几个小时后,它们即将通过被称为海力克斯之柱的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平静的地中海,据说那里的天气要比北大西洋好很多,不过比起狂风暴雨,那里有另外一种危险。虎视眈眈的法国舰队会不会对自己开炮,虽然军舰上挂的是德**旗,但法国人应该知道如果“定远”和“镇远”回到中国,将会对远东的军事格局,尤其是海军力量的对比产生多大的改变。
刘步蟾此时正看着舰队前进的方向,那里也是祖国的方向,他还记得离开中国时在船上所发的誓:
“此去西洋,深知中国自强之计,舍此无可他求,背负国家之未来,求尽洋人之科学,赴七万里长途,别祖国父母之邦,奋然无悔。”
一切言犹在耳,现在中国自己的海军终于建立了起来,这么多年的心愿终于可以实现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