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省是佛教最早传入我国的地区之一,至今已有25oo多年的历史。早在1ooo多年前,生活在这里的百姓就开始把佛经刻写在一种叫贝多罗树的叶子上,制成贝叶经。正如我国晚唐大诗人李商隐在诗中提到的‘忆奉莲花座,兼闻贝叶经’。在今天,缅省464o多万人口中,仍有8o%以上信奉佛教。缅省的每一个男子在一定时期内都必须削为僧。否则,就会受到社会的蔑视。佛教徒崇尚建造浮屠,建庙必建塔,使得缅省到处佛塔林立。像曼德勒、蒲甘、阿瓦等城市都有上千座佛塔,具有极高的旅游价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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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2001期《时政地理》杂志</p>
1886年战争最大的余波之一可能就14日,缅甸王孙疆括上书,请照西藏、蒙古例,入归大清藩即允准了他的奏章,封疆括为召莽洒喇嘛,地位等同班禅和蒙古两大活佛,协同方怀新派遣的驻缅大臣处理缅甸事务,同时颁旨,大肆修葺疆括自幼出家的阿难陀寺,将其定为缅甸地位最高的佛教寺院,以供疆括居住。</p>
至于驻缅大臣的人选倒让疆括颇费了一番脑筋,细数自己夹带里这些人,论才干,郑观应和薛福成无疑排第一,只是郑观应在山西迁地治土,成绩斐然,已经擢升了山西巡抚。此时不宜离开;而薛福成的山东巡抚**也刚作热,山东是扼守京畿地要地,同样是北洋的门户,这里民风彪悍,百姓习武成风,很容易出乱子,加上山东机器局的扩建迫在眉睫,所以他也不能离开;除了两人,周馥虽然眼光不如二人。但办事踏实谨慎,也能当此大任,不过四川袍哥之害更胜山东,而且也有四川机器局的事情。同样离不开他;剩下的人中,容闳、刘光第、康有为资历是够了,但三人都是专才,容闳管着教育这件头等大事。刘光第和康有为在越北、越南历练一任后,方怀也准备把他们调回身边来,反贪和宣传工作正需要他们,方怀可是把他们定为自己海因里希和葛培尔博士的。至于像徐世昌、吴保初、张、皮锡瑞、江标、杨锐、杨深秀、陈敬纭这些人。方怀只是在脑袋里扫一遍就放弃了,不是方怀没有魄力重用这些资历浅的年轻人,而是中国自有一套几千年积攒下来的官场文化。拔苗助长没有任何好处。</p>
除了这班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人马。在现行官僚体制下。方怀能够用地就是洋务派那些人了。左宗棠、李鸿章、彭玉麟、丁日昌、崇厚都是入了内阁的,下面的人见了他们都要称呼一声“相爷”或是“中堂大人”。再掉价去藩部当个驻缅大臣,外面不知又有什么非议,方怀也做不出。而那些没调入中央的,张之洞管着湖广,正所谓“湖广熟,天下足”,在安南地粮食生产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时候,这里仍是大清最大的粮仓;刘坤一管着两江,杨岳斌管着闽浙,这里是朝廷的钱袋子,国家四分之一地财政收入来自他们管辖的土地;丁宝祯管着两广,广东上缴的财政收入仅次于江苏、浙江,展度更是过了江浙二省,国家连年打仗,工业建设、教育普及、政治体制改革无处不需要用钱,但大清朝从开国就定下了永不加赋的铁律,所以增加财政收入地希望就只能寄托于工商业的展,两广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自古以来地经商传统,使得这里地展潜力巨大。其他张树声署理直隶,岑毓英经略云贵,曾国镇守陕甘,剩下一个刘锦棠,还要配合左宝贵守住新疆那一亩三分地。</p>
缺人啊!方怀心中无数次感叹,中国展壮大,不缺资源,不缺劳力,不缺市场,即便是资金和技术,在和德国、美国建立良好关系后,看上去也不是很缺。缺地就是人才。中国人虽然多,读书的也不少,但缺地就是经世致用的人才。</p>
方怀又在脑海中将这个时代的人物过了一遍,最后终于被他想起一个人来。那就是曾经与张之洞并称“二张”的张佩纶。张佩纶之所以和张之洞并列,除了两人都是翰林编修出身,然后擢升为侍讲,充当皇帝日常读书的起居注官,从而上达天听,另一个原因就是两人同为清流主将。</p>
张佩纶以“累疏陈经国大政,慷慨好论天下事”著称,曾多次上疏批评朝政,弹劾大臣,将甚至户部尚书王文韶参奏罢免。后署左副都御史,刚刚上任,立即弹劾罢免失职官员数人,从光绪元年至十年间,他上的奏折、奏片起码也有百十来件,其中有很多是弹劾大臣和直谏的,使得朝廷上下震悚。由此成为“得名最远,招忌最深”的清流党人。</p>
大前年,中法争执刚起时,张佩纶曾多次上奏,表主战论调,强调中越唇齿相依,越亡,中国必受其害。认为中国有三大理由取胜:一、普法战争刚刚结束,法国失败后割地赔款,国力相当贫乏;二、中法间距遥远,法军由本土到达福建要二三十日,而清军至福建快则三天,迟则十日即可到达,在人数上占优势;三、法国占领越南后,施行暴政,只要派人进行号召,越南人民就会其而响应,陷法军于四面受敌中。</p>
中法战争爆后,张佩纶上疏请求展水师,设南北洋水师四镇以防备;招致刘永福黑旗军以增强兵力。当时朝中正是以奕、李鸿章为的主和派和以左宗棠、彭玉麟为的主战派斗争最激烈的时候,张佩伦是奕、李鸿章一党中少有的主战派,作为妥协。他被派往福建会办海疆事务,后又署船政大臣。</p>
抵达福建后,他立即查勘船政局及闽江沿岸各要塞形势,主张沉船堵塞闽江口,使法舰不得入内,但方怀当时另有打算,所</p>
有允准。而是坐视大量法**舰进入闽江,导致马建船政水师几乎全军覆灭。</p>
虽然最后马江海战获得了胜利。但功劳已经属于及时来援地南洋水师。</p>
战后,给事中方培上奏弹劾张佩纶,张佩纶视敌太易,临战怯敌。措置乖方,用人不当,以致朝廷耗费十年之功打造的福建水师全军覆没。朝中一些人物也怀着各种目的群起而攻之,当时威望还没建立起来的方怀。为了掩盖他牺牲福建水师以俘虏法国远东舰队的目的,赌住攸攸之口,只好把张佩伦当作替罪羊给革职了。起来,这件事他还颇为愧疚。</p>
张佩纶返回北京后。投入李鸿章幕下,主管文书,这件事方怀是知道的。吩咐了德子前去传旨。不到半个时辰就把人找了来。</p>
张佩纶在养心殿的御案前低头跪了。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看他的表情。方怀不由感到奇怪,除了御前面君地紧张、忧惧之外。似乎还有些怨气和嫉恨,不过这两种情绪掩藏得很深,甚至恐怕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就是察觉到也不敢承认。</p>
方怀盯着张佩纶不由笑了笑,看来当初替自己背黑锅的那口气还没消!</p>
“平身吧……德子,去给他搬张凳子来……”德子答应一声,将一把圆凳放在张佩纶身后,张佩纶这才心翼翼,半挨着凳子坐了。</p>
“多时不见,你比当初给朕读书时可是清减不少,想是这一年多来心里觉得委屈得很吧?”方怀双目灼灼,紧盯着张佩纶。</p>
张佩纶从凳子上一溜又跪在地上:“雷霆雨露皆是天恩,臣岂敢有此大逆不道的心思。”</p>
方怀一摆手,道:“不管有没,有朕都不怪你。不过朕希望你明白,朕罚你,是把你当自己人看,那些板子都是打给外人看的,你做地事朕心里都记着。以前你锋芒太露,太招人嫉恨,上下少不了给你使绊子的人,朕这样做也是为了将来你能够方便做事。”话间,方怀已走到张佩纶面前,亲自把他扶了起来。</p>
张佩纶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红润,感激涕零地道:“皇上爱惜微臣,用心良苦,臣粉身碎骨难报君恩。”</p>
方怀呵呵一笑,不管张佩纶此时的表情有几分是真地,他都感到满意:“粉身碎骨就不用了,朕对你还有重用。今天叫你来是想问问你,这缅甸纳藩后,该如何对待?”</p>
张佩纶闻言先是一喜,然后开始低头沉思,以他的才智想必也猜出方怀不会无缘无故问他缅甸的事。片刻之后,张佩纶即回奏道:“臣以为,这缅甸与我大清其他藩部不同,以前西藏、蒙古诸藩部多土地贫瘠、难以供养,朝廷便以半治半守为主。使其自选军士,自拔官员,朝廷只是加以策封,实际任其自流……</p>
第二百四十一章</p>
而臣听闻缅甸土地肥沃,盛产稻米、木材,如果好生经营,未必不能成就又一个‘天府之国’。所以如何将此地完全掌握,便是重中之重,缅甸离中原极远,却地近英夷属地印度,且缅废王锡袍尚在其手中,若是英夷挑动缅民生事,则极易横生制肘。高宗年间,我王师也曾收服缅甸,奈何当地缅民降了又叛,致使大军往来奔波,徒耗钱粮,最终不得不退出缅甸。故臣以为,欲守缅地,先得人心,缅地不沐王化已久,语言习俗皆与中原不同,因而当以王道教化为主,使缅地百姓皆用天朝文字、语言,皆慕天朝礼仪、风俗,则他日英夷入寇,缅民可为我百万兵也。”</p>
方怀听完,轻轻拍了拍手:“得好。”尽管张佩纶的不过是那些酸儒礼仪教化地旧论,不过治国看重的是效果,而不是手段,白猫黑猫,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缅甸不同于越南,越南自秦朝起就纳入了中华地版图,以后历朝历代与中原地关系都极为紧密,有大批广东、广西、福建地百姓迁入越南,使得这里地很多风俗与中原几乎一无二致。而且越南和朝鲜一样,一直到20世纪初仍采用汉字来纪录他:~历史,上层社会把汉语文字视为高贵的语言文字。朝廷的谕旨、公文、科举考试,以至经营贸易的账单、货单都用汉字书写,孩读书也像当时中国一样先从《三字经)开始,接着读“四书”、‘五经”,学习写作古汉语文章诗词。文学作品也是以汉文、汉诗的形式记录留存。所以越南几乎毫无阻碍地融入了中国社会。</p>
然而缅甸历史上就受中华和印度两大文化圈同时影响,宗教从属于古印度流入的佛教,而语言则属于中华语系。而且缅甸历史上一直处于分裂。统一较晚,民族成分复杂,各民族皆有自己的语言,使用汉语的地区只有不到五分之一。而近代以来。随着英国人地渗透和对南方的统治,使得缅甸的文化习俗更加复杂化。所以如何同化这一地区,使得它真正融入中华文化圈的确是方怀最为关心地问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