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怎么说?”有人说话,林南自然乐得搭腔,不然一个人在这里守着,也着实腻歪人。说话间林南略微打量了一番来人,这人年纪五十上下,花白的头发上顶着一块文士巾,身上是八成新的长衫,腰间要搭着一块看不出成色的玉珮。</p>
“还能怎么说?老夫人称茶篓子,你道这是为何?”</p>
“晚辈听说过酒篓子,这茶篓子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先生既然被人以此相称,想是这茶定是没少喝了的。”</p>
一句晚辈,一个先生,来的这位顿时被林南捧得兴高采烈,哈哈一笑过后,摇头晃脑地说道:“此言虽然不中,却也离着不远啦!看你这后生倒也口才便给,老夫就姑且算你说对了。嘿嘿,老夫整日在这茶馆里泡着,寻常人物基本一眼便能认出,若是你此前来过,以老夫相人的本事,又岂会认不出来?”</p>
“嗯,先生眼力记性高明至此,晚辈着实佩服。”对方虽然一点小事也要绕个大圈子来彰显得好似非凡无比,但林南并不觉得不耐烦,依旧笑着不温不火地拉着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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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老夫的本事可远不止此,年轻人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老头儿抓起手壶又灌了两口,手指不期然拈上了颌下稀稀楞楞的几根胡子。“说起来,这话要追溯到天历……嗯,天历二十八年……”</p>
林南正在低头喝茶,闻言不由得气息一窒,一口茶险些江河倒流,自鼻孔里喷出来,当下紧闭呼吸,硬生生憋了回去。</p>
“老夫乃是天历二十八年间,在青化镇参考中的的秀才!”老头儿习惯性地停顿了下来,拿起手壶有灌了一口,语气郑重地强调了一下:“头名秀才!”随后拿眼斜睨着林南一下,下巴微扬。</p>
林南一见心中透亮,这分明就是“来吧,少年,毫不留情地赞美我吧”的现场版演绎嘛!当下顿时毫不犹豫,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两手一搭揖了一礼:“哎呀,先生恕在下眼拙,竟不识前贤若此,来,仅以此茶聊表敬意。”说着端起茶杯遥遥一敬。</p>
这马屁拍得甚是妥帖,直把老秀才拍得胡子颤巍巍翘起多高来,连连夸奖后生晚辈眼力高明,前途必然不可限量云云。</p>
“唉!”说到兴处,老秀才忽然重重一叹,郁郁地说道:“想老夫当年,是何等风光!可惜,官场黑暗,若不是当年老夫家中无财无势,被人使银子将考绩顶了下来,又如何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p>
“哦?”林南问道:“竟有这样的事儿?”</p>
老秀才闻言眉毛一挑:“难不成你认为是老夫在妄言欺骗不成?”林南哪里敢说是,连忙矢口否认,听他继续说下去。“本来呢,按当时的考绩老夫定是头名的!可是,谁让人家里有钱呢,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就这么……唉,咦唏嘘!多少国家栋梁,便如此毁于乡野!”</p>
这尼玛……</p>
林南一直在忍,可这老夫子云山雾罩扯了一大堆闲篇,遇到紧关节要的时候就语焉不详,到现在林南都想一头撞死在茶壶上了。自己真的不应该,怎么会和他搭上话了呢!听了半天林南也算多少明白点了,这就是一个仕途失意的夕阳武士,如果他真的步入过仕途的话。常年的郁郁积累下来,不免心中有些怨愤之气,因此看待事物可能有些偏激,倒也没什么坏心眼。</p>
林南这边刚有些想开了,想继续喝这位老先生说几句呢,那边厢有人看不下去,过来挑事儿了。</p>
“哎呀,老林哪,又在忆往昔啦?不是我说你啊,别人都是酒喝多了才醉,唯独你一个,茶喝多了都能醉呀!又在和人说什么头名秀才了吧?天历二十八年?哈哈,有新鲜点的没有?陈年的老醋啦,刚到门口我就闻见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