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规这个大管事早就将多年来阮老二对老两口的孝敬,对全家人的“好”用账本记录了下来,又当着村正和族老的面念了出来。
任谁也无法说阮老二不孝敬,阮老二狼心狗肺。
阮家谁敢反驳,阮老三就能用事实把他们的脸打肿,先是列举他们两人在家里的地位,和阮老大跟阮福春对比,接着再细数他们四兄妹给家里的孝敬,为家里做的事情,再说几个孩子的待遇,直接让阮老头阮老太无话可说。
他们所能用的,也只有一个“孝”字。
只能以孝压人。
可谁又能说阮家老二老三不孝?
阮老三说这些时,陈规就在一旁,偶尔看阮老三被带歪了,立即就能给他点出来,绝不让老三吃亏。
而阮悯闻,看似什么也不在意的样子,就抱着女儿,想着全天下最难得最金贵的布料找最好的绣娘给阮唐做衣裳,穿着一定非常好看,又想着用最好的玉器珠宝给她做饰品,找最大的珍珠给玩。
分家之事谈了两个时辰,阮家人一直不愿意松口,实在躲不过去了就装晕,从阮老头到两个孙子,挨个晕一遍,再救一遍,时间也就过去了。
阮悯闻没心思在这里陪着他们,他有更直接的办法将户籍迁出来,和阮家断绝关系,如今愿意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不过是为了周全从前那个阮老二对家人的一点亲情罢了。
是的。
哪怕记忆告诉他,以前也是他,可阮悯闻不承认。
他把从前的阮老二当作是另一个人,而拥有前世记忆的他,则是阮悯闻。
以前的阮老二眼里有父母大哥,有妹妹侄子,哪怕这些人消磨了他的耐心和亲情,可他依旧把他们当作亲人。
而他只是阮悯闻,是眼里只有宝贝女儿一个人的阮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