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后,我们惯例组团回北京吃猴子,他从不选择全聚德甚至天外天,原因很简单那两只鸭子的亡灵始终是他心中的阴影。
其实不光是他,当年不光彩的夜盗肥鸭事件一直在大家心里挥之不去!但凡见到鸭子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还心有余悸。或许那时多半是为了寻求刺激、显摆、不在河马面前丢脸等等做出的龌龊之事,到如今却已经成为我们的心病。
其中表现出的症状猴子最严重,长久以来一直处在深深自责之中。常常在一个又一个不经意的夜晚梦见两只肥鸭,嘎嘎叫着来索命。好几次鸭子还用被折断颈骨的脖子来扭猴脖。在梦里猴子动也不能动。只能束手待毙!那种恐惧感可想而知!因而他不吃鸭子我们能理解,正应了那句比较流行的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那段天真烂漫,不!确切点应该是不堪回首的岁月,被我们珍藏在记忆深处,成为我们多年来闲暇之余用以排解压力消除烦恼的美好回忆。
但俗话说物极必反,从那以后。我们居然终于意识到了不能再如此虚度光阴,浪费青春。
大家玩命学习就是从那时开始的。鸭子事件后,分尸吃肉的每个人都倍受心灵的煎熬,为了祭奠鸭子的亡灵,于是大家做出个恐怖的决定--------不再逃课。
猴子还发誓如果自己发了,一定回倪庄大建养鸭厂。
一日,我们走进大课教室,但见同学们一个个神色怪异,河马走过来面色发青地道:
“今天老师专门画3级a的重点,坚持坚持,别逃了……有传说这可能关系到毕业证啊!”大家的心顿时咯噔一声,浑身发软。我慌忙之下开始骂猴子:
“就他妈你。整天喊了要香港的3级,要啊,这次好!3级真他妈来了。”
课堂上老师非常严肃地宣读通知,所有人都要参加计算机等级考试三级a,考不过,甭想毕业。另外临走时补充了-------上届98级的通过率居然只有60%,但与毕业证挂钩从本届首次实行。这个消息对大家影响颇大,就算90%的通过率,我们也极可能是那10%当中的。于是晚上几人全聚在我那屋召开卧谈会。
“你说,咱要狠点的话,那3a能过不?”说话间老头哥有点犹豫。
“简单!有j8地难啊,真要好好看半个月,准过!”猴子又开始吹牛比了。但老头哥听到这话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下来了精神:
“那咱几个也闭关吧!要是咱屋都过了。老邹一定对咱改变老眼光的。不蒸馒头。咱争口气啊!”
老头哥无意间的话,无型地成了战前动员。大家忽然感觉三年了,一点有意义的事也没有做过,老赵蠢蠢欲动,哆哆嗦嗦地说:
“要不咱也努力一把!”
“我看行!!!”说完猴子嘴角又现久违的淫笑。
我也被当时的气氛激动地一塌糊涂,咬着牙,感动地说:
“难得啊!那……那咱就真闭关吧,计算机的玩意儿有什么难的,咱就当看那东西是游戏的攻关秘籍,操了!东风吹。战鼓擂,弄游戏。怕过谁啊!叫老邹吃惊去吧!”
那天夜里大家格外的冲动,忽然发现原来偶尔的上进也会带来无限兴奋。于是越聊越来劲。那感觉就像我们已经顺利通过了3a,再后来越吹越玄,甚至吹到了未来,仿佛大炕上参加卧谈会的各个都是牛比的成功人士。
第二天,资料发下来了。大家一看,顿时上了火。一点看不懂,但为了昨晚地誓言---
于是,突然那段时间里。我们每天只睡六小时。其余时间都闷在巢穴里。疯狂学习。为了舒服,我干脆把资料搬到了土炕上。老头哥和猴子头对头爬在桌子上奋笔疾书,桌上烟灰缸很快便积起半尺多厚,老赵倒是挺悠闲,买足了零食,在大象回家地日子里,一人一个屋,边吃边看。
很可惜,功夫是没少下,但此前课基本没有去听过,几天下来,哥几个都瘦了,但书看了不到一半。网络方面的看了个一知半解,至于电子有关的内容,全然看不懂。当看到考试要求--------用任一编辑器如editor编写宏汇编语言程序时,四个人一起崩溃。当下扔书!
“爱咋咋地吧!不就毕业证吗,学黑子,爷们不要了!”猴子大叫。
老赵狠狠推了一把猴子:
“你他妈倒是想要呢,行吗你,你考过了再不要,那你才是爷!”
老头哥则流露出伤心的表情:
“现在咋办啊,都他妈混到大三了,没有毕业证我爹非弄死我啊。$君$子$堂$首$发$”
正所谓万丈高楼平地起,哥几个对此前把大把的时间精力耗在谈天说地,cs,pk,泡妞身上,懊悔不已。而如今我们犹如一下子被人揪到了善未建好的学校21层主楼上。没有基础结构图,甚至没有丝毫的建筑学科的概念,生生的赶鸭子上架,做起了设计师、民工双重身份。而往后的建设任务根本就成了天方夜谭。
换句话说那感觉不是说努力就行地,就跟被拉到外太空另一个文明星系做演讲。语言沟通不了,连表情也不搭调。我低头不语,想着想着忽然猛地抬头,
“要不请沫沫过来指点吧。”
自从猴子出院后,沫沫多少有点变化,但不仔细看很难察觉,之前她只对猴子一个人上心,而如今她终于一视同猴啦。
此后几天,凡没有课的日子里,沫沫都会来巢穴帮大家补习。
我们地忽然上进,也叫沫沫大吃一惊。她甚至怀疑,前天的雷暴一定把这一屋的人都劈了,要不就是上个月猴子的老鼠药发挥的奇效。为此她格外卖力,开始直接讲操作,发现四个人宛如是在听天书,于是干脆从基础讲起。
无奈哥几个。基础太差,慢慢的信心也开始动摇了。
一天快到中午地时候,沫沫在用心的讲解接口技术,大家一来听的晕,二来饿地难受,纷纷要求先吃饭。可沫沫正讲到兴头上,一看我们这样,干脆把书一放。开始大肆宣扬奋斗与成功。但见一帮人像猪一样哼哼。压根儿没把自己地宣扬当回事。转口说道:
“昨天中午放学在5舍门口,我好象看见小柳了,她头发更短了,而且更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