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三年,金秋十月,灵隐国辰王萧焰辰大婚。
辰王府内,处处张灯结彩,一派喜气,然每个人的脸上,却都布满愁云。他们的王爷,又不见了。
据传,这已经是萧焰辰第三次抗旨逃婚。
元庆一年,灵隐国国君,辰王的亲哥哥萧洛辰下旨,将左相玉从文之女玉倾城嫁与萧焰辰。据传,新婚前一日,辰王神秘失踪。
元庆二年,萧洛辰再一次下旨,令萧焰辰迎娶玉倾城。岂知,新婚前一日,辰王再一次人间蒸发。
元庆三年,萧洛辰第三次下旨赐婚。为防止萧焰辰故技重施,特别安排了一十八位大内绝顶高手,日夜看守,寸步不离。
可是……
管家林天成,已经年逾五十,须发斑白,在王府内急得团团转。额角沁满细密的汗珠,嘴角已经极度抽搐。
“王爷,我的王爷来,求您赶紧回来吧!”眼看着这新娘子的花轿可就要到了哇,再不回来,不但耽误了吉时,还要被治一个抗旨不尊哪!
杨嬷嬷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亦是急得满头大汗。“哎呀林管家,你说这王爷也真是的,怎么可以再三逃婚呢!这都已经出了人命了的,怎么还是这样。”
林管家叹道:“唉,谁说不是呢!可是这连皇上都没办法,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又能怎么样呢?唉,我只巴望着王爷突然间回来呀,不然新娘子马上到了,总不好再给人家抬回去吧。”
“唉!”杨嬷嬷一边叹着气,一边捶胸顿足,“新娘子一旦进了门,就要拜堂。可是咱们王爷人都不知道在哪里,这可如何是好噢。难不成,让人家新娘子抱着只大公鸡拜堂啊!”
杨嬷嬷的话让林管家眼睛一亮,他兴奋地一拍手,“哎,你还别说,这个主意也未尝不可。”
“可是,这新娘子好歹也是丞相家的千金,咱们王爷三番两次怠慢也就罢了,若是再让她和公鸡拜堂,那你让丞相的面子往哪放啊!”杨嬷嬷不无担忧地再次转眼望了望王府大门,可是却依旧没有发现想要看到的人影。她是看着王爷长大的,可以说是王爷的奶娘。所以,萧焰辰对她还算尊敬。
林管家顿时泄了气,“你说的也是。可是,总不能再给人家抬回去。事不过三哇。”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高呼:“新娘子来了--”声音拖得好长,足以让三条街的人都听到。
林管家和杨嬷嬷苦着脸,相视一眼,无奈地叹息着。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随机应变吧。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林管家还是暗地里吩咐小丫头去准备了一只色泽鲜亮、精神饱满的大公鸡。
“唉,王爷,对不住了,老奴只能让您做一回大公鸡了。”他在心中暗暗叹道。
一个月前,传言玉倾城因两次成亲被拒之门外,羞愤难当,在相府自缢而亡。后又传,玉倾城绝气后,竟神奇般地起死回生,然自此后性情大变,无人敢随意亲近。
灵州城内,热闹非凡,上至耄耋老人,下至三岁*童,几乎都知道今日左相之女第三次嫁往辰王府。大街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当然大家最关心的还是那玉小姐这一次到底能不能成功嫁出去。
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等待着看好戏。
“哎,听说了没有啊,那个辰王啊,昨天又不见了,至今还没有回来呢?”路边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人高声议论,却被身边的人捂住嘴巴。
“你不想活了,说这么大声!”
“没事,这么多人,谁心里还不是心知肚明啊,怕啥?”那人倒是无所畏惧的样子,“听说玉小姐因为这个自杀过呢,不过后来又活过来了。哎,你说,这人死了,怎么还能再活过来呢?不会是……”
“哎呀,哎呀,你少浑说,大白天的,诈什么尸啊,真是的。”
……
……
玉倾城安静地坐在花轿内,外面的闲言碎语一句不拉的全部落入耳中。勾起唇角,不在意地笑一笑,暗道:“这些八婆。”
她随手扯下头上的盖头,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绝色脸孔。柳叶弯眉杏核眼,波光流转,顾盼神飞。小小樱口绛朱唇,巧笑倩兮,温婉动人。只是那美丽的大眼之中,时不时闪过一丝狡黠。
“唉,不知道那个什么破烂王爷长得帅不帅?”玉倾城自言自语地嘀咕着,“三番两次逃婚,不会是长得奇丑无比,见不得人吧。哎呀,不好不好,那样的话,我岂不是亏大了?”她眼珠子咕噜噜转着,计上心来,“管他呢,反正也不会真的嫁给他。不过,据说王府里的点心很好吃呢!”
玉倾城脸上尽是憧憬,仿佛看到正有几十个丫鬟,竞相端了各种各样美味的点心,往自己走来。“哇!”不自觉地舔舔嘴唇,摸摸肚子,“还真是有点饿了呢。”
抬着花轿的队伍晃晃悠悠地前进,转眼间已经到了辰王府门前。辰王府门外,沾了满满当当十几口子人,为首的是林管家。
林管家左右前后地张望了一番,仍旧没有看到半点萧焰辰的踪影,遂只得无奈地叹息一声,一张老脸上皱皱巴巴地尽是苦相。冲着一边的喜婆使了个眼色,喜婆立即扭扭捏捏地走上前,高声吆喝着:“领新娘子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