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找人捎话让你们的姐姐们来一起去上坟了。这是民源长大成人后第一次正式去坟地拜祭男长辈们!以前去拜祭时,他刚刚懂事,还承担不了责。现在他终于可以担起责了。让你们去拜拜,然后抽闲把你们的爷爷、伯父叔父兄弟们的墓迁来。”
“娘,民源一直调说我们家的传统是不让女人上坟迁墓,为么还要让姐姐们来啊?”
“孩子,家里人口骤减,虽说有这些传统:女人在家拜祭排位就可以了,不应该去祖坟上坟……但那毕竟是过去了。现在,如果我们这些仅在的至亲的人都不去,曾经偌大的家里,只有民源一个人去,岂不是让祖辈们又难看又寒心吗?”
“不论让谁去,问心无愧,好!”三伯母补充道。
几天后,按照约定的时间,大姐李姝妍、二姐李姝婷、三姐李姝娴都来了。们用长竹篮子挎着瓜果烧纸。大姐仍然一人来,挎着两个竹篮子来;二姐三姐各挎着一个,身后跟来的二位姐夫也各挎着一个同样的长竹篮子。
覃红星热心的招呼三位姐姐就坐歇息喝水,但是大姐冷冷的应付,二姐三姐两家倒是热心,对李家新人的嘘寒问暖。
该到的人都到了,祭品准备就绪,上坟的队伍出发了,李民源责无旁贷的走在最前面,抱着一对童男童女。出了门,他头看见母亲和三伯母紧随其后,三伯母左手抱着一个童男,右手挎着篮子,篮子里着酒、肉、鸡蛋等;母亲右手抱着一个童女,左手挎着篮子,篮子里装满了苹果、板栗、桔子等,三位姐姐走在后面,帮两位姐夫扶车子,两位姐夫各用独轮手推车推着诸多的果品纸钱。
到了祖坟地儿,他们抱了一对童男童女来到老太太的坟前。
祖坟凌乱不堪。地上铺长着叶子泛黄马唐草、狗尾草、蓟、艾蒿等。狗尾草秆高高的直立,圆锥种穗弯垂着随风摆动,穗子上伸出长长的柔毛,或褐黄或紫红或紫色。
看见祖坟的场景,韩章姁忍不住鄙夷道:
“这些人,跑到我们家里翻倒东也就罢了,连坟地也要翻饬!”
摆好果品,梅爵和韩章姁给婆婆磕头,然后是三位姐妹和女婿们给奶奶磕头,最后是李民源和覃红星磕头。磕头,梅爵让儿子把红裤绿褂的纸人点着了,熊熊的火焰高高扬起,众人默默的看着墓前燃起的火,渐渐升高,来旺,火焰高得不能高了,然后来,最后熄灭……
他们也一起给从未谋面的老的长辈们磕头烧纸。但是对磕头的人来说,他们只是祖宗,至于他们长么样,过么,有过么样的喜怒哀乐,都是白。没有了生老病死的悲伤,头也磕的寡淡无味。
他们来到李丹姊到的坟前,惊讶的发现的坟刚刚修葺,坟上没有一棵草,坟前还摆着糕点。
韩章姁看到后立刻大声道:
“奇怪了!这是谁来给上坟呢?独独给上。莫不是谁家上错了吧?”
“呵呵,这不可能!独独给这个家里的上坟,这不是第一次。应该是这个上有人在记挂着!”梅爵听三嫂说得滑稽,就忍不住笑道。
但是那个人会谁呢?众人猜测不定。
烧纸,离开祖坟地儿,经过河边的沙滩,梅爵和三嫂量过去祭拜嫂子们。
来到沙滩上,众人人把果品纸钱摆到各坟前,平辈行礼,晚辈磕头,李民源把纸钱点燃。纸钱燃烧,众人离开出发去下一地儿……
走出沙滩,梅爵发现大侄女不见了,头看见还跪在大嫂坟前抹泪。又折去,默默扶起侄女,一起去下个祭拜地。
从早上离开沙滩坟地后,众人在坑坑洼洼的土上一脚浅一脚的走着,眼望野外,沟谷里满铺着枯黄色的衰草,直碧。
约过午时,韩章姁满头大汗,在后面提醒东瞅望的侄子道:
“大侄子,地方差不多了吧?好像就在这附了!”
“三伯母,你记得就在在附了?我一点儿也不记得大概在哪个地方了?想模糊!”
“我只是觉得差不多在这里了,我们走了这么久。当年吓得魂都没了,哪里还想得着要记住那个地方。只是记得有山包。”
“可是为么一块墓碑都看不见呢?”
“我和你一块去那边山包找找看看!”
三伯母陪着李民源去找墓了,其余人就地坐在草上歇息。虽然坐在那里休息,覃红星看见婆婆不停的朝丈夫去的方向观望。等他们转来,梅爵看见儿子一脸沮丧,单薄的衣服风撕扯着,画出他瘦薄的身躯。看情形,道一定是没有找到墓地,心中不由得隐隐作痛。没见到李家男人们离开的情形,也没有见他们埋身何处,和儿子一样待着能见到李家那些逝去的男人们的墓碑。希望,趁和三嫂健在,迁坟能帮着儿子点儿忙;李民源希望赶快找到,把他们迁家去,为的也是还有母亲伯母在,可以给胆怯的自己一点儿面对逝者白骨的底气。
没有见到墓碑,队伍只好继续前行,走走停停,找找歇歇,眼看就太阳就斜了,梅爵着急了,看大家在焦心,提议所有人都分散去找。但是依然没有人见到墓碑。韩章姁看看着急的女儿女婿——他们还要连夜家,就提议去吧。等他日找到了来祭拜。梅爵看看天色,估着晚些时候去怕是都要摸黑走了,这荒山野岭的,想想就瘆得慌,就同意了三嫂的提议。长辈们都说去了,晚辈们都闷头跟着大踏走……
上覃红星小声的问婆婆:
“娘,这几年民源在外,你们也没来拜祭过爷爷他们吗?”
“没有,只是按李家的家规在节气年月时在家拜祭排位。如果说女的来拜祭,只有在民源出生时你们奶奶带着四嫂来拜祭过。”。
众人快返,一上没有说话。大家都沉闷着,怏怏而归。
梅爵边走边拧眉顾望远处隐隐青山。山势或峻或缓,披裹着幽幽的蓝青色芒……心情焦躁的在心中对着青山呐喊:铭卿,我只是错误的闯入了你的天地,从来都把自己当客,可是为何,你这个主已远去,客还在你的天地里生!你竟在哪里呢?么时候可以让我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