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三的耳畔嗡的一声响,随即镇定了下来:“嗯··是啊。”
“十个大洋够吗?”那边厢和一桌子的美食奋力拼搏,头也没抬。
“啊!”何谓做贼心虚,被这一声惊呼诠释得淋漓尽致。
白九棠顷刻间停止了一切动态,怔怔的抬起了眼帘:“怎么?”
惶惑的溜了溜眼珠,苏三不知所措。岂料片刻之后,白九棠竟然放弃了追问,重新关注起了桌上的美食。
“你数过匣子里的钱了?”打量了他良久,苏三才颤颤巍巍的问道。
“没有啊。”白九棠端起酒杯,哧的一声,喝光了杯中的酒,啧啧有声的闭了闭眼睛:“数它做什么?!”
眼见着他似乎并未起疑,只是随便问了一问,苏三渐渐放下了心来,试探的笑道:“那你怎么知道我拿了多少?”
“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白九棠兴高采烈的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笑意盈盈转过头来指了指她的饭碗:“怎么不吃啊?”
听到这样的解释,苏三扬了扬眉梢,自嘲的轻叹了一声气。却听得白九棠又含糊不清的补充道:“打开看看,差不多就少了十个吧。”
“什么?你只是看了一眼?”这一惊非同小可。
白九棠终于收起了笑意来,狐疑的注视着她:“你今日中邪了是怎么地?大呼小叫个没完?”那眼神甚为锐利,惹得苏三心虚的别开了头去。
房内的空气似乎有些压抑,白九棠感到自己过于严厉,心生愧色的皱了皱眉头,转眼便在她的碗里搭了一座“菜塔”起来。
“式样给他们挑得合适吧?别做出来牛头不对马嘴啊!”他一边不要命的给她夹菜,一边干巴巴的笑问道。
“还好。”苏三连筷子都没动一动,视线飘渺心不在焉。
“什么叫‘还好’!?”那一夹菜停在半空高悬不下,她言行举止均显反常,不禁令白九棠再度侧目。
“九爷——”哑然了片刻之后,苏三忽然轻转秀颜纠缠起了他的视线,文不对题的问道:“我若做了天大的错事,你会不会碎了我?”
白九棠眨了眨眼,心间咯噔一下跳了闸,面容上那抹淡然演绎得好不辛苦,只得避重就轻的训斥起人来:“谁让你张口闭口碎来碎去的?不是让你别学我说话吗?”
“我怕用那个字”苏三凛畏的缩起了肩,却仍然执拗的抬起了眼帘追问:“你还没回答我,会不会?”
正端起酒杯在鼻下轻晃,似乎想将眼底的疑虑都投进杯中溺毙,白九棠眼光闪烁的一溜:“不会。”
“为什么?”意外得来这样的答案,令苏三诧异非常。
“别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一仰而尽放下了酒杯,白九棠的脸色已经有些糟糕:“你这是在逼我犯规。”
“犯什么规?”苏三迷糊不已。
冷冷抬起了眼皮,白九棠目光如鹰,唰唰透射进了她的内心:“我答应过,不能随便怀疑你不忠。”
却上眉头的一愣,苏三被震撼的浪头,卷上了三尺高,一丝愧色浮上了娇颜:“你连这一条也打算恪守到底么···”
“当然,我既要答应,岂能出尔反尔。”白九棠神色不佳,早已被莫名的低潮包围。不安的预感,铺天盖地来袭:“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讲?”
发现他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异常敏感,几乎不再像那个神经大条的人,苏三心惊胆寒的快速调整着状态,粉饰轻松的扬起了眉梢:“对!我想在前两条的标准上,再加上一条!将来我若走在你前头,你不许续弦!”
“什么?”白九棠愕然的瞪大了眼睛,两条眉毛诡异的扭来扭去,呆滞了半饷,两眼一闭,紧拧着眉头喝道:“我说你今日怎么怪怪的,搞了半天是在发神经!我不答应!”
“为什么?寂寞难耐啊?”苏三窥视着他的表情,似笑非笑。
“口没遮拦!我懒得理你!”没好气的站起身来,白九棠一把拿起他的紫砂壶坐到了床沿边。
苏三心境一松,为成功转开了他的注意力长吁出了一口气来。讪讪然的说道:“罢了,死人管不了活人的事!你不答应,我也把你没辙!再说那是一个甲子之后的事了,小二十年之内我应该活得挺好吧!”
“你还说!”白九棠双眸怒睁,临了难得狡黠,将了她一军:“我也给你加一条!从今往后不许学我说话,更不许‘死’啊‘活’啊的胡说八道!”
“那应该算两条啊!”苏三诧异的掠了他一眼,忍不住揶揄起人来。
“两条就两条!”白九棠眼睛轮得跟铜铃似的,拿起紫砂壶凑近壶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殊不知他随口应承的这两条也太划不来了,人家对他的限定,那是有板有眼,既不许睡姑娘,又不许纳妾。他提的要求也真够寒颤,三点数下来,没一样中用的。<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