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祥尤为振奋,快步跟随了上去,却见准嫂嫂迷失了方向,不由得慌忙阻拦:“嫂嫂,大门在那边!”
“大门?我还没开始呢!!”苏三错愕的瞪了他一眼,径直朝女装部走去。
至此,二位陪同,再次互送挽联,已然是生死之交。
所幸苏三精于选衣,干脆、迅捷,不拖泥带水。只此四个步骤:一眼相中,回眸留情,托腮斟酌,当即定夺。很快便结束了女装部的战役。
二位陪同颤颤巍巍的确认再三后,长吁了一口气,伴着苏三走向了大客户的办公室,进入了最后一个环节——结账。
账单打出来,字面上听,并不离奇,五百八十块。
苏三一时恍惚,毫无意识的朝宁祥扬了扬下颚:“去结账啊!”
宁祥痴愣了许久,欲哭无泪的凑近身去,悄然问道:“嫂嫂,我哪来这么多钱?”
“你大哥没给你钱吗?”苏三诧异的扬起了眉梢。
“他是给了,还给得不少。对结全聚德的账来说,简直绰绰有余。但是···”宁祥的脸皱成了一团。
苏三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蹙眉问道:“他给了你多少?”
宁祥附耳回应:“二十。”
苏三凝重的念叨着“二十”和“还给得不少”,慢慢清醒了过来,待她彻底醒过来之后,便骤然瘫倒在了靠背上。
五百八十块大洋折合成RMB是十一万六。这种豪举已然超过了富二代生涯时期的最高纪录。
大客户室的上空骤然布满了苏二七战斗机,朝着苏三投下了无数的导弹。
且不论是她自己太糊涂,还是宁祥太粗心。一个直奔百货公司,不掂量荷包,另一个闷头跟随,不加以阻拦。就算带足了银钿来购物,也不至于消费十一万六吧!
面如猪肝的苏三,被窘迫一举歼灭,成了一堆瓦砾。
刘经理被凉了半饷,觉察出了异样,走近身来恭敬的询问道:“夫人,是不是没带这么多现款?”
短短一句话,听得苏三头罩鸟窝,叽叽喳喳的嗡了好长一阵子,才悲情的点了点头。喉头那一句:我能不能把东西退掉,尚未酝酿出口,但闻得对方笑盈盈的说道:“没关系!如果白先生在银行的存款够足,信誉度也够高,您可以稍后再付现款,或者直接从银行划账!”
“啊?”苏三斜眼掠了掠宁祥,那边厢茫然的摇了摇头,一脸哭丧相。
“夫人?请问白先生常与那几家银行往来?”刘经理弯下身子,眉梢带笑:“汇丰?”
苏三双眉紧蹙,嘴角下瘪,摇了摇头。
刘经理莫名的眨了眨眼:“渣打?”
苏三仍旧摇了摇头。
“花旗?通商?汇理?”
苏三除了摇头还是摇头,且频率稳定,令人抓狂。
刘经理怔了一怔,忽然站直身子,长叹了一声。苏三浑身乏力,心知就要招来漫骂,岂料听到了一腔和悦的嗓音,客气的说道:“这样吧白夫人,您把白先生的姓名告诉我,我去帮您查一下!”
“啊?!”听闻此言苏三更加焦虑了,倘若报了名号,却又未果,那岂不是更丢人了!
可是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哑然了一刻之后,苏三只好抱着侥幸心理,低声嚅嗫道:“白九棠。”
刘经理听罢此名,微微一笑,步伐轻盈的离开了。
在那短短的十多分钟里。大客户室中,两个独立的个体,产生了同一种意境。眼前是白某人狰狞的面孔,耳畔是白某人狂暴的怒吼。一丝悔不当初的凄凉,油然而生,“叔嫂二人”不约而同抬手抚了抚额头。
莞尔,随着咔哒一声门响,来人手拿记事薄,满面春风的快步而来。坐立难安的俩人顿时绷紧了身体等待噩耗。
刘经理站定后,朝那两颗深埋的头颅,欠身说道:“对不起夫人,让您久等了!白先生在上海汇丰银行有五十万的存款、法商东方汇理银行亦有五十万存款,另外在英商渣打银行还有十万的存款。不知道夫人想从哪个银行走这笔账?”
随着两颗斜阳西下的脑袋,逐而旭日东升。买卖双边关系,正式友好建交,眼神交汇含笑点头。
只是那薄如蝉翼的伪装,旋即便被某位嫂嫂悄然撕开了一个角,转过脸来低声训斥道:“这么多年了,你连你大哥有多少钱都不知道??”
“我确然是不知嘛···”宁祥悲喜交加,甚是委屈。
“夫人?我们是从哪个银行走账?”刘经理面带大战役之后的轻松,干脆傍着苏三有礼的落座在旁。
“这样吧,刘经理”某座废墟迅速以经济基础构建了上层建筑,颇有贵妇风范的抬起了眼梢,侧目笑道:“我先生既是有大笔的款项放在银行,贵公司不至于怀疑我的购买能力吧?”
“是是是!夫人有何建议?”刘经理微偏着脑袋,洗耳恭听。
“如果刘经理方便的话,我想麻烦你派贵公司的车帮我把东西先运回去,待我问问我先生的意思,再看从那家银行付账,不知行不行?”
“当然可以!”刘经理舒心的一笑:“那就这么说了!夫人稍后,我去安排一下!”说罢起身离去。
刘经理前脚一走,苏三便又如泄了气的皮球,开始为新的难题发起愁来。这一掷千金的壮举,该如何给白九棠解释呢···<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