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苏道:“听说云河受伤了,寡人能探望一下他吗?”
这时,门房开了,唐紫希从里面走出来,看到郦苏,便道:“云河刚醒了,你要见他就进来吧!”
唐紫希的气势就像大姐大,望着郦苏的时候,目光里没有丝毫的卑微,话语之中,更没有尊卑之分。
仿佛在她眼中,郦苏并不是一个皇帝,只是一个跟她一样的普通人。
郦苏却对此没意见。
他已经惯了唐紫希这种风格。
看到郦苏进来了,云河连忙起身,不好意思道:“陛下,我这模样让你见笑了。”
郦苏却出乎意料对云河体贴入微,安慰他:“云河,别起来,你躺着休息就可以了。”
还没有见到云河之前,郦苏心里忐忑极了。
那个杜万厚一见到自己就吓得魂不守舍似的,连事情都说不清楚了,还说云河中箭昏迷不醒,吓得他连忙赶过来看个究竟。如今一见云河,郦苏顿时放下心头大石。
云河看起来像完全没事的人一样嘛!而且气息比起之前还要好。原本他一身病气,容颜憔悴,脸颊苍白得像纸一样,现在整个人变得容光焕发,连眼眸里都有阳光般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这样的神态,哪里像是刚刚去天牢劫狱回来的,就像小两口刚刚浪漫踏青回来似的,而且两人眉来眼去之间,尽是满满的幸福笑意。
郦苏心里就吐槽了:杜万厚真是个糊涂的老家伙!居然误报消息,让自己虚惊一场!连包扎伤口的绷带都看不到,看来云河只是被箭轻微擦伤,杜万厚是小题大作了。
看到郦苏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脸看,却是一言不发的,眼神时而激动,时而恼火,让人猜测不透,云河还以为自己脸有什么不妥,便尴尬笑着问:“陛下,您怎么了?”
唐紫希黑着脸盯着郦苏。
她总是觉得这个皇帝的行为很可疑!
这家伙盯着小丈夫的眼神,好像盯着猎物似的,让人实在不舒服。
回忆起数日前在树林温泉里发生的不愉快事情,唐紫希至今仍耿耿于怀。
总觉得郦苏对云河是不怀好意的。
只是迟顿的小丈夫觉察不出来。
如果可以的话,待拿到了足够的穹苍神晶,就尽快离开这里,最好以后都不要跟这个皇帝见面了。
云河的声音让郦苏回过神来,再郦苏才觉得自己失态了,他和悦笑道:“云河,寡人只是听说你受伤了,特意前来探望,看来你并没有大碍,那寡人就放好了。”
原来皇帝是在关心自己呀!
云河这个人向来都是天真单纯,容易被人感动,也就放下了戒心,感激道:“陛下,承蒙您关心,我真的没事。”
唐紫希眼眸一冷,虽然不作声,心里却是吐槽:你怕且是担心云河有什么三长两短,就没人帮你洗经伐髓治病,自己的小命就凉了吧!
想到云河去皇宫走了一趟,郦苏心系宫中的情况,便紧张追问:“对了云河,寡人已经看到杜家的人被你全带回船谷,看来你这次劫狱很顺利。皇宫那边的情况现在怎样?能跟寡人说一下吗?”
想起在天牢里发生的事情,云河顿时凝重起来,他望着郦苏,沉着声音道:“陛下,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必须跟你说……”
看到云河这表情,郦苏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为了让云河无后顾之忧,把事情说明白,郦苏便用平静的语气道:“云河,你但说无妨,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寡人都不会怪你。”
得到郦苏的保证,云河深呼了一口气,沉着声音道:“陛下,在天牢救杜博明的时候遇到甄王,我杀了他……”
不管怎么说,甄王都是郦氏皇族的子孙,又是郦苏的兄弟,而自己在这个国度只是一个平民,这样的行为,在世人眼中,就是行刺皇族成员。
本是同根生,相煎保太急?甄王一心想除掉郦苏,对郦苏绝不顾念兄弟之情。但是郦苏对甄王又是何种感情,云河就不知道了。
岂料郦苏听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仰天哈哈大笑。
“哈哈哈!做得好!郦蒙,你从小到大,总是处心积虑跟寡人作对,还不惜架空寡人的权力,弑君夺位,你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啊!这回连天都看不过眼要收你了!”
“这样做掉甄王,也实在太便宜他了!待寡人重返皇宫之时,一定会把他从坟里挖出来扬灰挫骨!否则真是难以平服寡人多年以来的心头之恨!”
“云河!你做得好!你不愧是寡人的福将!”郦苏狂笑着轻轻拍了拍云河的肩膀。
云河躺在帷幕里,仰面望着郦苏。
这一刻,郦苏的笑容在他的眼底之下竟然有些狰狞,他的笑声,带透着一股令人无骨悚然的寒意。
就算甄王生前做得再错,但是人的生命一旦终结,就算有什么过错都还清了吧?
而且皇帝和甄王是两兄弟,为什么郦苏对甄王丝毫都不顾念兄弟之情,连一个逝者都不放过?
这一刻,云河觉得郦苏是那么陌生,仿佛他从来都不曾读懂过郦苏的真正心思。
云河一直以为,自己跟郦苏一样,都是生在帝王之家,从小都经历了很多残酷的宫斗才活下来的,两人之间有很多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