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一听,吓了一跳,自己并没有证据能证明那两御史是冤屈的,而且也没兴趣管这破事。自己只是泛泛而谈,却被温体仁给牵扯过去而已。要皇上一过问,而自己又说不出来,那时的后果就严重了。
于是,周延儒连忙道:“下官不是这个意思,首辅误会了。”
一边的钱象坤见自己的门生把周延儒吃的死死,就放下了心,坐回了座位上。
那几位心怀鬼胎的辅臣见周延儒太嫩,一开始就被温体仁压住,牵着他的鼻子走,知道没啥戏,就消了为他声张的心。想着回去告诫自己的门生家人,这段时间安分守己点,不要触了厂卫的霉头。
“年轻人,说话要想清楚了再说,不要想当然。要没其他事的话就回去做事吧,老夫手头也还有许多事要处理。”温体仁并没有因此而责难他,一边说着一边重新拿起了搁在笔架上的毛笔,去砚台上沾了沾墨水,准备处理手头的奏章。
周延儒很不甘心,他原想借两件公众相关的事先声夺人,并能引援其他阁臣相助,然后问出自己最关心的事。
按理说,趁着温体仁现在没有生气,周延儒乖乖地回去做事是最好的。
但他有压力,不得不问出第三件事。而且,他之所以今天出头,也是为了第三件事。他有点犹豫是不是趁着现在直接问了算了。
温体仁看他犹犹豫豫地,想走又不走,想说又不说的样子,就皱了下眉头。这个玉绳怎么还没完没了了,老夫恨不得一刻钟变两刻钟来用,那有时间陪他磨叽。于是,他面无表情地问道:“莫非玉绳还有事?”
温体仁这么一问,周延儒反而不纠结了,先是向温体仁一躬身,然后道:“首辅,不知朝廷对盐政又有何打算,为何事先并没有在内阁进行商议,匆忙召集全国的盐转运使和盐课提举齐聚京师?”
“这是皇上的意思,盐政要大改。至于内容嘛,老夫看转运使和提举都已到齐,明ri皇上就会召集内阁所有成员以及六部尚书一起议事,到时你就知道了,也不急在今ri。”
“今ri不能先说么,难道是不信我们其余辅臣?”周延儒一边说一边指着四周在办公的其他阁臣。
内阁成员一听火药味又上来了,纷纷抬头看了过去。
周延儒这话就说得过份了,温体仁就是泥菩萨,也有火气。他沉着脸喝道:“老夫说了是皇上的意思,朝廷之事,是你做主,还是皇上做主?所有政事,各有分工,事事都得让你知道,向你请示?”
温体仁的大帽子一戴过去,周延儒就吃不消了。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明着说不是皇上做主,要向自己请示,这是诛心之言啊!
周延儒吓得面色惨白,一时说不出话来。
闹得太僵,大家都不好,靠的最近的辅臣何如宠连忙站起来劝解:“首辅,玉绳年纪尚轻,做事毛糙,是该批评。不过他也是一心想做事,并不是首辅说的那个意思。玉绳,首辅大人有大量,不会与你计较,还不快道歉。”
周延儒那还有半分少年得志的风采,手足无措地依言向温体仁一躬身:“下官xing子冲动,唐突了,还望首辅恕罪。”
温体仁眼睛略微一扫内阁其他成员,发现他们都在看着自己如何发落周延儒。略微一想,自己也是刚当内阁首辅不久,还需积累人望。再说大明想搞好朝政,迈向大海,和真正的敌人一争高下,还得有才之士相助才行。这周延儒能中会员,状元,才智是有的,只要以后不再冲动,这次就算了。
于是,温体仁稍微舒缓了下脸色,对周延儒说道:“看在康侯的份上,这次就算了。做好手头的事情,才是人臣本份。”
周延儒不敢说话,再一躬身,退回自己座位去了。
阁臣们认真做着自己手头的事情,内阁恢复了安静。
傍晚,周延儒出宫回家,他家的贴身小厮周代金接住自己的老爷,一边扶他上轿,一边小声地问道:“老爷,家里正等得急了,可有消息了?”
周延儒yin沉着脸,看了他一眼,然后甩了一句:“回去再说。”说完就钻进轿子里,放下帘子,不再理会周代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