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综究没有再回到家里来,在医院昏迷了半个多月之后,外公走了,走之前,白芙蓉都没有和他见最后一面,因为外公住进医院之后一直都处于昏迷状态,谁都没有再和他说上一句话。
也许,外公是认为他该交代的事都已经交代清楚了,该做的事也已经都做好了吧?
幸亏白芙蓉已经藏好了那张外公交给她的纸条,等她长大之后就可以去找杭州的那个未见过面的舅舅,也算是可以告慰外公的在天之灵了,外公可以说是在了无遗憾的状态下离开的。
根据外公的遗愿,白芙蓉请了假,捧着外公的骨灰,和妈妈一起踏上了去老家浙江诸暨农村的路途。
白芙蓉姓白,是白家的子孙,所以必须由她捧着外公的骨灰回老家去安葬,弟弟杜明亮就有所不同了,一则他年纪还小,二则是他姓杜不姓白,所以妈妈说只带着白芙蓉一个人回老家就行了。
早就通知了家在诸暨的舅舅,他们替外公在山上挑选好了墓地,安排好了落葬祭祀所需的一切事宜。
“明明知道我们这个时候到的,你舅舅他们怎么还没有来接我们?”妈妈用手帕不停地擦着脸上流淌着的汗水,一边焦急地四下寻顾,“这么要紧的事情,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怠慢?我把钱都寄给他们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子?”
“妈,你别急,越心急就越觉得热,舅舅他们不会无缘无故迟到的。”白芙蓉安慰道,“他们也知道这是大事,不会有意的,应该马上就到了。”
“知道是大事就该要早些过来等着,给了他们这么多钱还这么怠慢。”妈妈越说反而越气,白芙蓉不明白,妈妈为什么总是那么容易生气?
也许可能是身体不好的缘故吧?就像红楼梦里的林黛玉那样,身体不好又寄人篱下,所以才养成了那样孤傲狭隘的性格。
对了,妈妈好像是曾经说过的,她最喜欢林黛玉,觉得她很值得人同情和喜爱,看来是没错的了,妈妈的生活经历和林黛玉确实也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惺惺惜惺惺,妈妈喜欢林黛玉便是无可非议的事情了。
“啪……”
白芙蓉正在出神,忽然听见一声很清脆的响声,那好像是谁被人打了耳光的声音?
“你还知道过来呀?”妈妈气呼呼的声音随即传来,“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就这么怠慢?爸爸以前真是白对你们好了。”
看到捂着脸瞪大眼睛的小舅舅,白芙蓉这才明白,原来刚才的那一声脆生生的响声,确实是有人被打耳光的声音,那是怒不可遏的妈妈刮在舅舅脸上的一巴掌。
“妈,你怎么可以……?”
白芙蓉愕然,那是妈妈的哥哥呀,就算他迟到了一会儿,那又怎么样呢?他并没有耽误事情,妈妈这样做也太过分了吧?
“蓉蓉,你别说了。”小舅舅首先醒悟过来,他用手悄悄点了一下身后周围,“别人都在看我们呢,我们快走吧,回去以后再说。”
舅舅他们把外公的墓地安排在村子后面的山上,山上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环境非常不错。
白芙蓉捧着外公的骨灰盒,跟在舅舅舅妈和妈妈的身后拾级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