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孙伊,蒋惠去给孙伊请假,房子里便又只剩了晓雯。
想起和蔼的孙爷爷,晓雯的眼眶一阵酸涩,眼泪忍不住便落了下来。记得第一次去孙伊家的时候,孙爷爷在门口等着她们,看见她们来笑得见牙不见眼,“丫头们,爷爷给你们备了点心,你们玩着,爷爷回去休息了。”
三人齐齐点头,同样笑得见牙不见眼。
以后每次去,孙爷爷都会在门口张望,看见她们来,就像她们都是他的孙女一样,眉开眼笑。她们中有一个人没来,他就会问个半天,为什么没来,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遇到困难了。每次都要孙伊解释上好几遍,是学校里有事,晚点就来了,才罢休。
但是这次,再去孙家,再也看不见那个笑得慈眉善目的老人了。
“你在哭吗?”如画疑惑地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晓雯点点头,抽了张纸巾拭泪。
“为什么要哭?”如画似乎难以理解。
“因为伤心。”晓雯抬头看天花板,把还在眼眶里的眼泪眨了回去。
“伤心?为什么会伤心?”
晓雯又点恼火,这个如画难道是故意的吗?“孙爷爷故去了,难道不应该伤心吗?”
“故去?哦,明白了,就是死了,这有什么好伤心的?”如画似乎是真的不知道,用着她那童稚的天真问着。
“你……”晓雯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索性不去理她。她很肯定,这个如画是故意的,故意来气她的。
如画却不知道晓雯在气什么,仍然絮絮叨叨地说着:“生死有命,每个人的寿命在阎王的生死薄上都记着,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叫阎王叫你三更死,不能留你到五更吗?再说了,凡人的生命区区百年,迟早都是要死的,有什么奇怪的。如果不想死,那就成仙,或者成魔也可以……”
晓雯一愣,这才知道是自己错怪如画了,如画不是凡人,她的寿命不可知,死亡对她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事情,那是真真正正的遥不可及,不是几十年,不是几百年,可能是几千几万年,她不能理解死亡之于身边人的意义也很正常。再者,在这些非人类的思想里,凡人就跟蝼蚁没有区别吧?就像凡人看身边的花花草草昆虫鸟兽一般,见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轻轻一叹,打算如画的自说自话。“如画,别说了。”
却不想,如画也轻叹一声,“你要习惯死亡,你与他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晓雯并没有多想,也许如画说得对,人生几十年,终有一死,便也不那么耿耿于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