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窦默有些语塞。
刘秉忠摇摇头,劝他不要生气。
刘整笑吟吟起来:“我已准备好车马,诸位请上车。”
“也好,就劳烦刘将军了。”
刘整就带他们去鄂州城内逛了起来。
窦默的心情并不好,但刘秉忠却在此刻观察鄂州城的情势。
窦默揶揄道:“聪书记还有心情走马观花,我等要客死在异国他乡了,恐怕不久之后就要被杀了。”
刘秉忠并没有生窦默的气,毕竟窦默现在鄂州,不得北归,又见不到赵官家一面,他对窦默等人道:“窦先生,还有诸位,你们看宋人城池高大,百姓皆在田间劳作,商贩皆在街头营业,他宋国能有现在的情形,必早有准备,否则战事一结束也不会这般快?你们想想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若将来宋国强大起来,我大蒙古国必手足无措。”
窦默也不自顾生气了,他想了想才道:“如你所说确实如此,可我心中这口恶气还是出不来。”
“窦先生是神医,知道这病有时候是急出来的,在此我要规劝先生一句:你急也是急不来的,一急恐怕要急出病来!”
这些窦默知道,听了之后他才渐渐平复心情。
廉希宪道:“我等回北方之后也可借鉴宋国,发展经济民生,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了,我大蒙古国内才不至于乱象迭生。”
“你们这样想就对了,也不枉我们南下此行。”
“所以说现在我们要长留鄂州?可这……终究不是一个好办法。”还有些人没明白刘秉忠的苦心孤诣。
“能有什么法子,我们都是砧板上鱼肉,不过是任人宰割罢了,要死那天就死了,有时候苟且活着才有机会回到北方,比起史家典籍中的那些人,我们还差很远。”
廉希宪对众人道:“书记说的没错,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刘秉忠郑重其事道:“宋人知道我们在宗王麾下的重要性,所以必不会放我们回国,必百般阻挠,而今赵官家的对我们的态度正验证此理,诸位若直回北方,反而更加回不去。”
窦默道:“聪书记这一说我这心里就豁然开朗了。”
之后连着三日起来,刘秉忠等人假意提出要见赵竑,但刘整、蒙平等人始终都没有带他们去见赵竑。
刘秉忠等人互相看着对方,会心一笑,一行人在刘整的带领下去逛鄂州城,但见了鄂州的形势之后,刘秉忠等人陷入了深思,因为鄂州城每一天都在变化,而且朝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所以他们都很急迫地想要回北方,但赵官家因为国事繁忙并没有见他们。
刘秉忠每日回去的时候都会向蒙平要一些文房四宝过去。
每至深夜,蒙平等飞雀护卫等人都能见西厢房房间内的烛火都没有停歇,直到黎明的时候才融入天青色中,屋檐角上的鸟儿开始叽叽喳喳鸣叫起来。
一到早上的时候只见到刘秉忠眼圈黑黑的一圈儿,但对方丝毫都没有一丝困顿,反而精神矍铄地看着蒙平。
“这刘秉忠又在做什么?”蒙平不知道刘秉忠为何会这样。
然后他就让婢女将洗漱之物全送了进去。
“今天聪书记又要一些四宝么?”
“是啊,这东西赵官家应该会有不少。”
“这些可都是澄心堂的物事,金贵着呢,但我朝有的是这些物事,即便送一些也无妨。”蒙平酸不拉几的来这么一句,以表示这些东西的贵重之处。
刘秉忠笑而不语,才不管蒙平怎么酸他,他只顾拿着昨夜写好的东西去见他的那些老朋友了。
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并没有彻夜去写,而是在半夜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桌上的东海鱼油灯亮了一夜。
西厢房的后院下人们养了一些鸡,一声鸡鸣之后,窦默在西厢房外面已经开始打起五禽戏来。
郝经一大早的时候已经步行至后院门口,正要敲门而入的时候就见到蒙平一张笑吟吟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