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宸儿抱着她欢喜地说:“姐姐听见了吗,就没那个什么表妹的事儿,舜安颜哥哥心里,只有姐姐呐。”
温宪缓过神又喜又羞,拉了妹妹赶紧离开,咕哝着:“他口是心非,昨儿我等他两个时辰,脚都冻僵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他可别叫我逮着了,非好好跟他算账。”
这边厢,岚琪欣喜地听着儿媳妇转达儿子的话,毓溪亦是喜气洋洋,笑着说:“胤禛一直惦记妹妹的婚事,若是与国舅府亲上加亲,他就安心了。”
岚琪颔首,但道:“这件事还要等太后和皇上下旨意,眼下不宜多宣扬,但等事成了,额娘有好些事要托付你。将来京城选址建公主府,里里外外许多要张罗的事,你妹妹是太后的心头肉,不必由我出面,也一定隆而重之十分繁琐,到时候少不得麻烦你。”
毓溪一一答应,但不得不提起弘昐,忧心忡忡说:“这几日孩子更不好了,额娘您心里有个准备,万一到那天,请您不要太悲伤。”
岚琪轻叹,反问儿媳:“侧福晋如何,那日我回宫你带她来请安,瞧着气色尚好,这些日子呢?”
毓溪抿了抿唇,似犹豫什么,真是想了半天,才回答:“她这些日子很不好,儿臣想好了,弘昐若是真没了,唯一能安慰她的是胤禛,到时候让胤禛多多陪着她就好。但是额娘您别误会,我不是为了装大度才那样子,就是想家宅安宁,毕竟弘昐若没了,胤禛也伤心。”
岚琪微微笑道:“昔日对你说那些话,不是怪你做得不对,而是心疼你迷失了自己,你只要记着,不论做什么都别伤了你和胤禛的情分,那多半错不了。几时不明白了,你就来问我,这世上没有比阿玛额娘和你更在乎胤禛的人了。”
几日后,圣驾顺利抵京,因此番随行妃嫔众多,皇帝和太后到达后,后面的人陆陆续续才跟上来,大半天紫禁城里车马进出,四阿哥和八阿哥带内侍卫严谨查询每一个出入之人,以防有人鱼目混珠偷入皇城。
岚琪在宁寿宫侍奉太后时,老人家与她笑道:“进城时胤禛来迎接,一路护送进了宫,我在车里瞧见他骑马跟在一旁,气度非凡,真是有些恍惚,我还记得他小时候的模样呢。”
岚琪谦虚地笑道:“那孩子还嫩得很,做事不牢靠。”
太后却道:“孩子们转眼都长大了,回程路上皇帝与我说了九阿哥十阿哥还有温宪的婚事,十阿哥这些年在我这儿养,自然我要为他操心,可是温宪的婚事,我还是交给你吧。这次到喀喇沁走一趟,心里越发舍不得温宪嫁得太远,皇帝的意思是想和国舅府亲上加亲,我看那俩孩子自小就要好,是一件好事。不知你怎么想,若是大家都高兴就早些定了,免得舜安颜那孩子在外头,万一瞧见哪家小姐动了心思,往后不能与温宪恩爱和睦,平白添麻烦。”
岚琪回宫前,玄烨便对她说,预备借此次出巡对太后提起女儿的婚事,早十几年的预谋,而今果然一切如他所料,她又问清楚了孩子们的心意,一切都妥当了。心中欢喜,不禁周正地向太后行礼,感激太后对温宪的养育之恩,太后却笑道:“谢了我,也该去谢谢皇帝,你们好些日子没见了,我这儿没什么事。”
恰好外头有宫女来禀告,说所有出行的阿哥、妃嫔和公主都回来了,太后便吩咐她们不必前来请安,过几日再见不迟,又催岚琪道:“去乾清宫吧,皇帝这一路也很辛苦。”
太后再三催促,岚琪不得不离去,带着环春诸人往乾清宫来,正好遇见佟妃一行进宫。她们的车马走得慢了些,几乎是最晚进门的,前后两乘暖轿,佟妃的宫女早早迎上来请安,说她家娘娘身体不适,日后再与德妃娘娘闲话,佟妃径直而过,而后头一乘轿子则停下,便见和贵人下轿来行礼。
“你瞧着也累坏了,早些回去歇着。”岚琪再听和贵人解释,知道佟妃是临近京城时受了风寒,又见瓜尔佳氏也是一脸憔悴,便吩咐太医院派人去储秀宫照顾佟妃,也叮嘱和贵人要保重身体,很快便散了。
快到乾清宫时,后头的人已离得很远,环春在主子耳畔轻声说:“奴婢去景阳宫问候荣妃娘娘时,吉芯说这一路伺候在皇上身边的人各色各样都有,偏偏就没和贵人什么事。”
岚琪道:“皇上不是说过吗,她们年纪太小了。”可立马又没好气地看着环春,恨恨说,“各色各样的人都有,可真热闹。”
但她们主仆再要往前走时,远远见太子和太子妃往乾清宫门里去,岚琪不禁停下脚步,拦了环春说:“我们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