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如芝的人过几天就到了,烨远仍没去见她,惊鸿看他像铁了心,觉得没趣,暗暗打算煽风点火找点乐子。众位夫君在她眼中都是出色的男人,怎么这些年都没个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来和她争,所有人中也就钱进和女人有些牵扯。她哪里知道,以她的“名声”谁敢上门,后宅连个侍女也不留,他们有些又很少出门,又从哪里招来女人。
上午,惊鸿和钱进、笑陌商量银两的事。钱进听说又要调一大笔钱,脸上有些不好看,去年这个时候她也调了许多资金,也不知做什么用。如果用来置办产业,十个燕家堡都造起来了,她不会是在外面金屋藏娇吧,他怀疑地想,看了笑陌一眼,这笔钱的用处笑陌是知道的,他没有拦着应该不是要用到不正经的地方,不过也不一定。他觉得笑陌最没用,出门时整天跟着惊鸿,还让她领人回来,换作是他,她想也别想。三人正在商量从哪里调银两出来适合,木理从钱进的院子拿来了账本。他是钱进的侍者,一张苦大愁深的脸上总是挤着为难的笑,让人不敢多看他的长相,尤其不要在晚上看。
“主子,刚刚关家娘子闯后宅,让人拦下了,现在正闹得不可开交。”他幸灾乐祸的说,尖细的嗓子刺耳的很。
惊鸿看他笑开了,担心他脸上的五官会散开掉下来,看了他再看钱进,她觉得自己真是嫁了一个俊美无双的夫君。所有侍者中,木理的性格也最恶劣,他没有像木武那样明着跟她顶嘴,却爱说一些刺话,故意说楚如芝是“关家娘子”。钱进听了解气,对他笑了笑,在这些事上两人最合拍。
“几位公子正往那儿散步,听到动静,好像正过去看热闹。寻影怕散场了,拉着宝瑜急着往那儿赶。”
他对其他公子都不礼貌,只对钱进一个恭敬。原本木理是隐探,因钱进说要找个最丑的,惊鸿才选了他,他够机灵,适合跟着钱进管理帐目。惊鸿没担心过他办事的能力,但是每次见他,都后悔让他和钱进混在一起,两人在一起更能气人了。站起身,她瞪了木理一眼。
“你们先商量,我去看看。”她扔下公事,匆匆赶了过去。别人她倒不怕,有隐卫在如芝伤不了他们,就怕宝瑜受到惊吓。复川换了新的药方,宝瑜的脸色没有之前那么差。她不想他的病情刚稳定些,又受惊恶化了。
从前厅到后宅的门口有隐卫把关,他们接到命令不让外人进去后宅。惊鸿特别关照过,如果是如芝可以让她多闹一会儿,看她能做到什么地步。她没想到他们散步会往那边走,多半是寻影迷路拉着他们乱走,这个路痴令人惊叹,前几天她在复川院子门口碰到他,他坚称自己住这个院子,她反复说不是他才信了。
“各位公子,求求你们让我见关郎一面。”如芝看他们打扮不俗猜想是惊鸿的人,苦苦哀求,想让他们帮忙。她的脸上多了一抹娇羞,在英俊的男子面前,难免会露出女儿姿态。
“我认得这个人。”寻影一边说,却看不清眼前的人影,手指指向旁边的守卫,“那天在门口就是她。”
源长尴尬地拉下他的手,“原来是他呀。”他早就从钱进那里听说了这件事。
“源长哥哥也认得吗?”宝瑜不清楚,看她可怜有点不忍心,“关郎是谁?这里有这个人吗,能不能叫他来见面。”
“好。”寻影附和,笑着转身想去叫人。
洛君拉住他,让他去叫不知什么时候能把人叫来,“木月,你去吧。”
“是。”
“怎么不让我去,我认得烨远的院子。”寻影拍拍胸口,想证明自己并不是每次都会迷路。
还敢说,他刚才说是要去花园的,怎么会逛到门口,洛君无语地想,淡淡地说:“堡主应该也快到了,你不要走远比较好。”
“也是。”寻影觉得他说的有理,不想错过热闹,不再多说什么。
宝瑜听他们提到烨远,想起听到的零星传闻,怯怯地看了如芝一眼,在源长耳边轻声问:“源长哥哥,她是来带烨远哥哥走的吗,悠姐姐会不会伤心?”
“会打起来吗?”耳尖的寻影凑过去兴奋地问。
“悠姐姐打架很厉害的。”宝瑜说,觉得如芝身形娇小,一定打不过惊鸿,不禁松了一口气,好心地劝如芝,“你还是快点走吧,悠姐姐来了会生气的。”
如芝不知他说的悠姐姐是谁,见他衣着是几个男子中最华贵的,容貌更不用说,先前又替她说话,就想着请他帮忙。拭了一把泪,她楚楚可怜地抽泣,柔声求他,“公子,奴家与关郎订过亲,先前关家出了事,奴家日夜牵挂关郎安危,好不容易得知他下落,即使他狠心娶了别人,奴家也无怨言,只求一见聊以安慰。”
看她掩面而泣,宝瑜不忍心,迟疑地看向源长,源长看她可怜也心软。可是这事两人都没有办法,惊鸿在他们那儿没说过一句重话,他们也不会帮别人开口惹恼她。
“不是已经让木月去叫烨远了,怎么还在这儿哭。”惊鸿冷笑着说,握着宝瑜的手,“怎么都到这儿来了,不在源长院子里喝茶吗?”
“源长哥哥说,还是到外面走走好。”他小声说,眨着大大的眼睛,“悠姐姐不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