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拿帕子擦脸，红色的胭脂抹了开，染得满脸都是。
惊鸿打了个寒颤，实在看不下去，夺过他手上的帕子拖着他到净手的水盆前，用沾水的帕子用力擦他的脸。
“疼……”他小声说，觉得她好凶好可怕。
“闭嘴闭眼睛，再吵把你丢到山上喂狼。”惊鸿凶巴巴地吓他。
宝瑜吓得不敢出声，直到她说好了，他才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看她的表情。
“怎么，怕我？”惊鸿皱着眉问，像她这般花见花开哪里可怕了。
“嗯。”宝瑜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说：“我能说话了吗，不会把我喂狼了吗？”
惊鸿庆幸自己练过武，听得见他说什么。“可以说了。真是怪人，长得一副好模样，白白让脂粉盖住了。”她上下打量了他，绝美的五官让她心情大好，就是他身上的衣服让她不顺眼。
“脱了。”她命令道，一点没有女子的婉转。
宝瑜迟疑了一下，伸手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好一会儿才把外衣都脱了，然后转身上了床，直挺挺地躺在那儿，紧闭着眼。
“你这是做什么？”惊鸿意外地看着他。
他还是闭着眼，乖乖回答道，“姐姐们说了，要是客人说脱衣服、上床、睡觉、开心一下之类的话，就把外衣脱了躺在床上，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睁开眼，忍一下就过去了。”
汗，红姑就是这么教楼里的人接客的，这长情楼到现在还没有倒真是奇迹了，惊鸿无语地想，坐到床边叹了一口气，“把眼睛睁开吧，都过去了。”
“真的吗？”他笑着睁开眼，“原来不是很难过的事。姐姐满意吗，我有让你开心吗，以后会常来吗？”
惊鸿看着他天真的笑，半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足足笑了一刻钟才停。
“姐姐很开心吗？”他跟着露出微笑，也觉得开心。
“宝瑜是吗？”等惊鸿笑够了，她认真看着他，“你想跟我一起回去吗？”
“回去？”他没听说这件事，不知她在说什么，“是赎身的意思吗，姐姐要替我赎身？”
“差不多吧。”这个人不会是红姑骗来的吧，惊鸿开始怀疑。
“但是赎身回去，你就要娶我，我就是你夫君了。你能一直照顾我、宠我、爱我吗？”他怀疑地问。
惊鸿听不懂他的意思，“我家里有几个夫君，要是你不介意，我倒可以让你成为我的夫君之一，以后一直照顾你、宠你、爱你。”
“家里多几个哥哥没关系的，你对我好就行了。”他一副大人的口气，其实都是从楼中别的姑娘嘴里听来的话。她们说起赎身时，都会说就算跟那人回家也是做小，要是碰到不好的，还会有打又骂再卖给别人。“你不会对我好了之后，又把我送给别人吗？”
“不会。”
“那我就跟你回去。”他抓着她的袖子，不像之前那样怕她。
这个人呆在这里迟早也会被别人骗去，那还不如便宜她呢，这样想，惊鸿打横抱起他，“好了，我们回家。”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抱着他离开了。她的传闻中又多了一条。
长大后，已经没人像这样抱他了，他很紧张，心跳得好快，细微的疼痛他觉得不讨厌还有点喜欢。娘子大概就是这样会带给他特别感觉的人。
“娘子……”他害羞地叫了一声，没说完就差得躲进她怀里，“我会好好爱你的。”
这是父亲告诉他的，娘子全心照顾他，他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爱着他的娘子就可以了。
她愣了一下，僵硬的脸上多了一抹红晕，“那就爱一辈子吧。”
如果一辈子被爱是多幸福的事，种下的姻缘圈着两人。但是一辈子，像她一样，他也希望呀。<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