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很开心,宿醉很痛苦。明知道第二天一定会头痛欲裂口干舌燥眩晕想吐,她还是舍不下喝到痛快时时眼前一片开阔的感觉。要是在家里,她喝醉了,有源长煮的醒酒汤,吃复川配的醒酒药,还能享受笑陌周到的照顾。但是在王府……她长长叹了一口气,同情地看着自己被压的发麻的左手,无语地推了推手臂上睡得正香的与旭。她醒的本来就比别人早,与旭也喝了不少,一时半会儿的起不来。她记得晚上发生的事,两人喝得高兴,一直聊到很晚,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摸了摸后脑肿起的包,她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以后还是少喝一点,要是昨天有人行刺她已经死在这里了,但是喝醉了,就算感觉到头撞到地上,她还是不想起来。转过头,看着蜷缩在她怀里的与旭。这人睡着了就像小猫一样,她想,宝瑜要靠药物才能睡得安稳。伸手拉着他的发丝,手指擦过他的脸,他的皮肤和宝瑜的很像,不过最近晒得有些黑了,脸上常露出宝瑜没有的光彩,要是这具身体是宝瑜的就好了。她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抽出手臂,不理会与旭皱眉呓语,顾自离开了亭子。
脑袋撞到地面疼了一下,与旭嘟囔了几句,却醒不过来。夏天天热,等太阳出来后,与旭的鼻尖冒出一层细汗,他翻了一下身睁眼一看,天已经大亮。他吓得坐起,想到起迟了没有练功又要挨惊鸿的骂。等发觉自己坐在亭子里,他渐渐想起昨晚的事,宿醉的感觉也涌了上来。他按着头,想到竟然请了这么厉害的人到府上教他武功,开心地扬起嘴角。
准备停当,与旭差人去叫惊鸿,她刚踏进院子,他就快步迎了上去,“笑笑,你什么时候开始教?”
听到他高兴的声音,宿醉未消的惊鸿觉得有什么钻进耳朵,刺得她脑中嗡嗡作响。
“教?教什么?”
“你说了教我招式,昨天晚上说的,我们没有喝酒之前。”与旭紧张地提醒她,生怕她记不起来。
惊鸿并不是不记得,她就想耍赖,拖过今天再说。皱了一下眉,她白了他一眼,“学什么学,起得这么晚,一点诚意也没有。今天继续扎马步。”
“可是昨天说好的。”与旭嘟着嘴,拉着她的袖子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啧,”这小子,没事露出这样的眼神做什么,她的怨气更重了,伸手蒙住他的眼睛,“少来这一套。”
“笑笑……”他拉下她的手,觉得很委屈,“我知道是我起迟了,昨天酒喝多了我们又聊到很晚,我才没有按时起来。我保证不会下次。还是你本来就不想教我,你是不是一直都讨厌我?”
“为什么这么说?”她沉声问,望着他的眸子有些失神。
“我不知道。你不像有些人处处宠着我,也不像有些人表面笑着心里怀着嫉恨。你对我没有恶意,也不喜欢我,你这样我不知要怎么办。你说我们算平辈,我不能和你姐弟相称,可我们也能当朋友吧。到底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觉得不满?”
“烦死了,”她低吼,按着太阳穴瞥了他一眼,“哪来那么多什么什么的,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能有什么原因。要是你再这么多话,我可能真的要讨厌你了。不过,要是你能常常露出现在的表情,我可能会喜欢你也不一定。”
“什么表情?”与旭不明白,“是不是很丢脸?从小父皇就很宠我,我只要露出撒娇的目光,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这招对母后和三哥也很管用,可能我不自觉,对别人也这样了……”他羞愧地红了脸,拍拍胸口说:“放心吧,我以后不会用这样了。我要成为像三哥那样的男子汉。”
“这样就很好。”惊鸿轻笑,伸手触碰他的脸。
与旭开始没反应过来,等他觉得不妥时,惊鸿已经收回手。与旭看她表情自然,暗暗把她的举动归类为年长者的疼爱,就像三哥疼他一样。想是这么想,脸上还是红了一下,抬眼,他正好看到了她的怅然若失。她一定是想起过世的夫君了,与旭想。
“要是今天不教了,明天行不行?”他好声问,不想现在还烦她。
“不用了,就今天吧。”她回过神,心里惦念宝瑜。关于他的回忆,不能放下,又不敢想起。
功夫教的还算顺利,隔了几天,与慧又到三王府来。惊鸿在院中听到脚步声,眼中滑过一抹戏谑。
“与旭,你这动作不对。”她走到他身后,故意贴着他,调整他手的位置。“手要打直,目光要看向掌心,记得气沉丹田。”
她一手握着他的手臂,一手放在他丹田上,脸贴着脸调整他的视线。与旭不疑有它,认真地照做,从外面进来的与慧看到的却是她抓着与旭想要轻薄吓得与旭别开了脸。
“你做什么?”与慧一个箭步走到她旁边,抓住她的手把她推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