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卫的叙述,顾不得身上的朝服尚未换下,便冲到门外跃上马直奔西直门大街李卫的住处。即便是借尸还魂,即便你已经不复原先的模样,只要你还是月喜,只要你还是月喜就行了。
在伸手即可推开房门,就可见到月喜时,我犹豫了——这天下真有那死而复,借尸还魂如此玄乎的事吗?会不会有人故意冒名顶替,另有图谋?又或者想借此进宫,意图不轨还是想捞一笔横财?可是外边也都知道月喜是被四哥赐死的,谁又会冒这个大不韪呢?可是月喜,我真的期待是你。
甚至忘记了进入女子闺房理应敲门的规矩,我推开了房门,一个正在整理床铺的女子闻声回头。与月喜截然不同的样貌,却有着似曾相识的眸子。见到我我一瞬间,她眼中泪光闪动:“白痴十七,又跑来打扰我睡觉。你不知道睡美容觉对女人很重要的吗?”
一把上前抓住她的手,一股熟悉的栀子花香味传了过来:“月喜,真的是你?”
含泪看着我,她说出一句我耳熟到起茧的对白:“有你这样对待一个久别重逢的救命恩人的吗?”
月喜,真的是你。只有月喜,才会在康熙四十六年救了我开始,就喋喋不休地教育我要记得知恩图报,每天笃定至少三次提醒我应服从她的压榨和欺迫。
泪汪汪的月喜从身上取出一张绣帕放在我手上:“看看,我的手艺退步没有?”
月饼绣帕!仔细地瞧着,回忆着,对比着,这月饼绣帕是月喜自创的,紫禁城里除她外,只有四哥、十三哥和我有。也除了她,再没人能将月饼和元宝绣的如此契合了。月喜,她若不是月喜,我也不做第二人想了。
心中激荡,再不顾忌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破规矩,把月喜抱进怀里,如获至宝:“想不到连骨灰都给你抛进锦江了,你现在却又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月喜啊月喜,四哥若见了你,不知欢喜成何样?”
月喜仰起头:“十七爷,请尽快送月喜进宫吧。”
我想了想道:“先别急,弘历也挺挂念你的,你也见见他吧。进宫的事,我们会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