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震惊,我接着说,“陛下,朝野之中可信之人不多,后宫的妃嫔又多与朝野重臣有关联,惟有我身无所依,又来自敦煌。最新章节,最快更新尽在”见他不语,我又说:“臣妾虽是皇后娘娘引入宫内,可是这深宫里惟有皇上才是我的依靠。”
我说的诚恳,他有所动:“那依你所见,我派何人和你同行?”
“公子少卿。”我想起了那个眼里满是哀伤的少年公子。
“为何是他?”
“他是皇后娘娘的同胞,又是淮阳王世子。”既是国舅,姐姐已是六宫之主,他所做一切都应该是维护皇后的地位,最重要的是,他是个闲职,平时在邺城走动,有时也回淮阳,离了邺城谁也不会怀疑。
“那你走后,后宫难免有人怀疑。”
“那就称臣妾身染重病,会传染,后宫自然不会有人来看我。梅雪留在这里,以避人耳目。”
“你倒一切都想好了。”他拉起我,“只是你这一走,朕怎么办?”
“陛下,”我依偎在他怀里:“滋事体大,不过三五月,臣妾还会回来为圣上跳舞。”
他有些动容,抱紧我,“青漪,朕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为朕跳舞,朕这一辈子都只看你跳舞。”
翌日清晨,天未亮,一顶软轿把我抬出了宫。临别前,皇上紧紧把我抱在怀内,半晌放下我,别过头去挥了挥手。我分明看见他眼里依稀有泪。
少卿早已准备好一辆马车。只待我入了车内。便策马车急行。清脆地马蹄声划破邺城的梦。我坐在马车内,有些失笑,我进邺城为了杀他,而我出邺城却是为了帮他。
同日,整个后宫都得知鄢美人急病的消息,皇上很焦急。急令御医进宫。这个薄雾弥漫的清晨。各怀鬼胎地人们打探起同一个消息。
天大亮时。马车停在了路边的小小食铺内。少卿买了几个肉馒头,让我下车来歇息。他虽然穿了便装。看上去仍是贵公子的模样。我欲行礼。他拦住了我,“在外不便,以后叫我少卿即可。”
“既是如此。以后就冒昧了,公子以后叫我青漪吧。”低头浅笑,我这般模样倒似个不出闺阁的千金小姐。
“青漪”他喃喃低语,“我虚长你两岁,以后你就说是我妹妹吧。”
“如此,有劳兄长了。”如唱戏一般,耍了个花腔,盈盈一拜。
“走吧。”他忽然有些低落,扶我上车。因为事情机密,此次赴敦煌,仅我二人,他亲自赶车。
定了定神,这才发现马车非常精致,与我来邺城那般拥挤的完全不同,车内很宽敞,有可躺卧的地方,坐椅下是小柜,里面放了日常应需物书,除了有棉被,衣物,竟然还有梅香饼,手炉,酒壶等一应物质,还有个小小小暗格,拉开居然是一面铜镜。
少卿果然细致,一直听闻少卿与其他世子不同,相貌俊美超过其姐,传说年少时,常常被当做女子,有不少公侯意欲求娶,羞愤不已,一直致力习武,十八岁乃成当地名将,然其为人风雅,又极爱穿白衣,人称白衣卿相,在淮阳之地有不少女子为博他注意,使出无数的手段。
若那些女子知道自己心心向往的白衣卿相,亲自为我赶马车,不知道该如何心伤黯然。
“青漪。”他突然唤到,“要不要出来透下气。”
“好。”马车再华丽,究竟气闷,而我两次奔赴在邺城和敦煌之间,都是在马车内,从未好看过外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