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被利刃擦开了一刀口子。</p>
不深，也没有危险，刚刚划破表皮，令皮下毛细血管末梢破裂。</p>
“你在做什么！”墨菲斯下意识的暴怒，想还以颜色。但面对刘琛古井无波的眼睛，没来由的有些发怵，冷静下来。</p>
回想起刘琛的话，他才后知后觉，有些迟疑的反应过来。</p>
“你是说？”</p>
“指引与不指引，没有任何区别。关键是我手里的刀，何时挥向你。一个依靠数据和计算而诞生的生命，又怎么可能诞生如神婆一般虚无缥缈的能力呢。”</p>
这番举动令墨菲斯心中起了波澜，假如他没有看到刘琛挥刀的动作，那刘琛的话便真如精准的预言一般。</p>
“我没办法进入母体。”刘琛说着睁眼瞎话，“也没办法给你更准确的答案。但我始终相信，人类与数据生命，是不死不休。我也一直在为此准备。母体是数据生命构建的世界，我们没有优势。但现实不是，哪怕乌贼大军海啸一般，哪怕机械城比一个国家还大，但我们依然有自己的一席之地。”</p>
“锡安是先辈们赠给我们的遗产，它所代表的，是文明的力量。老实说，数据生命已经失去了进化的方向，几十年前，他们依靠着机械乌贼，几十年后，他们依然依靠当年的那些机械乌贼。甚至他们都没有考虑过冲破乌云，沐浴阳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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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琛忽然纵身一跃，墨菲斯来不及伸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从数米高的平台上掉了下去。</p>
“琛——”</p>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人心脏骤停，墨菲斯扒着栏杆，大声喊着。</p>
喊到一半，就像被人生生扼住了咽喉，戛然而止。</p>
因为他猛然看到，刘琛正站在一个蜘蛛型的机器上，悬浮着上升。</p>
八只爪子像吊着蛛丝一半垂在身下，偶尔扑棱两下。</p>
“这是我制作的试验品，移植了机械乌贼的运动核心。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将这里面的技术原理解析出来。”</p>
刘琛翻过栏杆，重回到墨菲斯身边。</p>
此时墨菲斯的眼神，已经变了意味。</p>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议员和拉克等人都会一致的相信刘琛就是传说中的救世主。</p>
他和传说的那个人不一样，没办法在母体中随心所欲，但他的身上，却闪耀着人类文明的光辉。</p>
“琛，或许你是对的。但我还是要带尼奥去见母体，去见见先知。当然，我会将整个始末都告诉你。”</p>
“如果可以，请不要透露我的任何事情。”</p>
刘琛这么做，只是出于谨慎。虽说热犁耦切网已经构筑完成，他心中不惧乌贼大军，但战争的准备，从来都是越充分越好。</p>
“你放心，你是锡安的奇迹。我绝不会将你的消息告诉任何数据生命。”</p>
话已至此，剩下的不过是交流寒暄。刘琛虽然对母体有所了解，但相比一直在母体和人体牧场活动的墨菲斯来说，还是有所不足。</p>
交流的最后，刘琛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p>
“这次出航，还请带我一起吧。”</p>
“一起？你想做什么？”</p>
“我想离机械城更近一点。”</p>
刘琛这么做，倒不是临时起意。他今晚本就有两个目的，告诉墨菲斯人类和数据生命的关系，先知不可信；随墨菲斯一起远行。</p>
准确的说，是去看看人体牧场。</p>
正如刘琛早先计划的，这场战争，最后拼的，一定是资源。</p>
能源、兵器、以及生命。</p>
人体牧场既是数据生命的能源，也是人类的生命来源。</p>
如果有办法在上面做些文章，那么这场战争的胜算，又会增加不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