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雨寺,坐落在绝顶之上,四周都是峭壁,根本没有路能上来,它像完全孤立于红尘的一处所在。w-w-w-lk。若想入寺,必须登上相邻的浮罗山,绝顶和浮罗山间有一条长长的且极细的铁索,铁索下就是万丈深渊,跃过铁索是进法雨寺唯一的途径,平常人不要说跃过,哪怕只看一眼都心颤腿抖。
七岁的枫烨不敢向下瞧,紧紧攀住母亲的手臂,绛獒察觉到儿子的恐惧,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臭小子真没用,区区一条锁链也值得怕?什么时候你能练到踏索而行,锁链却丝毫不摇晃,你的轻功才算成了一半儿。”
枫烨一直追逐着父亲的脚步,只要能稍稍缩短和父亲之间的差距,无论什么他都愿意尝试,但他宁可一年前自己能够懦弱一些,或许……后来发生的事情就会有不同的结局。
当天,他们在法雨寺住了下来,受到父亲和云叔重逢所显露的豪情感染,枫烨独自一人提着灯笼来到峭壁前,他冲着黑漆漆一片的深渊大口呼吸,他对自己说:唯有战胜恐惧才能靠近爹的高度,也唯有爹这样的人才配拥有云叔这样的朋友。他期盼着属于他的故事,若故事里少了一个云叔这般非同凡响的生死之交,岂不是少了很多精彩!所以他不能太差,否则即使遇到他的那位生死之交,也会因自惭形秽而不敢出现在人家眼前。浪客^中文**-.Lk
黑暗有时让人生惧,有时却能遮掩凶险,微弱的烛光照不穿万丈深渊,最多只能映亮锁链四周罢了。枫烨练得起劲,因为注意力太过集中,反而忽略了隐匿于黑暗中的影子。待敌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他肩膀的一瞬,他失声大喊:“爹、娘!快走!”
走……走去哪里?别说绝顶之巅无路可走,枫烨落进敌手绛獒夫妻又怎能舍他而去。
来人和从前追杀他们的人有着相同的气息,只不过这次人更多了些,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上百双眼睛锁定绛獒,瑞王与绛獒并肩而立,两边不由分说便打了起来。楚笑幽身怀有孕且胎动不稳,只能和雪夜以及非言大师师徒站在一边儿干着急。雪狐夺子心切,只顾着往峭壁边冲却忽略了自身的安危,不过片刻,只有一支独臂的雪狐便受了伤,绛獒一边掩护妻子,一边提剑挥斩,瑞王见他无法分身,凌空拔起数丈直向铁索当中挟持枫烨者掠去。
那人蒙着脸,笑声极阴沉,行事也极卑鄙,瑞王与他过了百招仍难分胜负,并非因为他有多强,而是他捏着枫烨这块挡箭牌。w-w-w-lk。瑞王久攻不下,因担心身后妻子和女儿略显急躁,杀招递出时,敌人一边笑一边把枫烨向前送了几分,瑞王生生撤回手掌,这一撤却露了空隙,结果左肩被划出一条深深的剑痕。
敌人见他挂彩得意间松懈了些,下一秒,两团赤红的火焰直袭那人勒着枫烨脖子的手臂。一声惨呼划过,敌人吃痛松手,但松手的同时面带愤恨将枫烨甩了出去。下面是什么,谁都清楚,枫烨拼命想拽住什么好阻挡下坠的速度,但他此刻能够握住的只剩空气。
他看着云叔痛苦且表情复杂的面庞越来越远,听着娘发出凄厉的尖叫,完了……他心间闪过这两个字的同时,一只纤纤素手牢牢将他揽进怀中。
他惊喜地睁大眼睛,楚姨绝美的侧脸映进他的瞳孔,接着他只感觉到剧烈一震后,楚姨的唇角逸出两丝触目的鲜红,而楚姨背后一块尖锐突起的岩壁上也染了相同的颜色。枫烨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心跳,如果不是楚姨,磕在上面的将会是他。
“烨儿。抱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