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看着他们两个头也不回地跃出院墙直想笑,方才还打得惊天动地,一转眼又成了手拉手共同逃难的盟友,真是……他的念功有这么强么?
楚笑幽忍俊不禁:“非言大师若在这里都要自愧不如了。w-w-w-lk。”话落,她转向水见:“还傻站着,快上来吧。”
水见行了一礼,颇为担心地瞧了瞧两个孩子逃走的方向。
楚笑幽带着几分揶揄道:“不用管他们,大不了拆了王府,自有咱们的瑞王殿下再盖座新的。”
瑞王不甘示弱,转回桌旁喝了口茶闲闲说着风凉话:“无所谓,我最多辛苦点,派人去沁空商盟的金山银山搬几个角来。”
“想得美,那可都是我的私房钱。”
说话间,水见已上了楼,三人分主次落座,楚笑幽开门见山:“月轻鸿,查到多少?”
水见从怀中掏出一张薄薄纸笺,面上含着几分愧色:“只查到这些。”以往阁主要查的人,他哪次不是带来几叠厚厚的卷宗,连对方的祖宗三代都一并挖得清清楚楚,今日这份寒碜的奏报简直拿不出手。
楚笑幽眸色转暗,这个月轻鸿当真不简单。她接过纸笺,和瑞王凑在一处逐字逐句细细研读。
月轻鸿,年方十八,无父无母,与义父月鸿相依为命,九年前两人突然出现在权相府,其父身带重伤衣衫褴褛,权相本欲重罚他,却被赵鹤劝阻,随后收留两人独居与后宅偏僻院落。一月后,两人充作府中奴仆,日常作息用度并无特殊。直到权相做寿,名妓成舞衣入府献艺,月轻鸿被她看中,自此专攻舞技。
其父月鸿武功造诣不凡,可从未传授月轻鸿一招半式,他生性淡薄,无亲无友,在权相府中默默无闻,几乎已被人遗忘。月轻鸿却不同,为人虽清高冷傲,但权相的公子与侄儿,以及乐安小王爷等皇亲都对她另眼相待,时时在园中以赏乐舞为名把酒小聚,正因她来往之人尊贵非常,所以也无人敢将她当区区舞姬看待,俨然似府中半个小姐。据查,此次赴羽充作寿礼也是她自己求来的,知道此事者极少,大概权相为保全颜面之故。月轻鸿十五岁时,权相曾动心思收她做妾,月轻鸿抵死不从,权相素来自视甚高,不愿自降身份强了她,心中却十分着恼,屡次暗地里刁难于她,月轻鸿想离府另谋出路的心思并非一日两日。
另:赵鹤一行动身后十三日。浪@客*中文转载[]月鸿于权相府中染恶疾暴毙,尸骨火化掩埋。
所有情报就是纸上这些,楚笑幽沉默不语兀自思索,瑞王则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
“阁主,公子。这月轻鸿既然并非受命于赵鹤。她有没有可能只为逃离权相掌控而已呢?”
楚笑幽摇摇头道:“我不能肯定。如果是最好,如果不是……”
瑞王眸光微沉cha进来道:“不管是不是。这个人都得再查!”他说地斩钉截铁。“单这一点儿消息。其实已包含了很多线索。”
水见有几分急切:“愿闻其详,老实说,手下的兄弟已经失去了追查的方向,我本想挖出月轻鸿父女凭空出现在权相府之前的事儿再来禀报,可……苦无头绪。”
“别急。”瑞王短短两个字就让笑幽和水见稍显浮躁的心情平稳起来。“你们看,月轻鸿的义父叫做月鸿,很显然,月轻鸿只是一个化名,为什么要用化名?因为她的真名实姓会暴露她想隐藏,或不得不隐藏的事实。”
楚笑幽附议:“这点我也想到了。”
瑞王点点头:“水见,你必然也想到,并抓着这一点去查过,可惜没有线索对不对?”
“公子料事如神。”
“别急着恭维我。”瑞王开了句玩笑继续正色道:“她的真实姓名后面可能隐藏着一个仇家,这份奏报一开始就说过,当时他们父女俩到权相府时,月鸿已身受重伤且衣衫褴褛,如果不是长时间奔逃,一个武功造诣不凡的人如何能折腾到衣衫褴褛的狼狈?何况……还是权相府的探子!”
水见微微诧异:“公子如何肯定月鸿并非家奴或有其他关系的人,而是探子?”
“一直以来,我可是将权相作为羽国大敌来揣摩防范的,自然比你了解得多。再者,将月鸿的身份定义为探子,很多事就说得通了。”
楚笑幽一直静静听着,此时豁然明了:“的确说得通了,权相能有今天的地位,绝不是一个苛待下属的蠢人,月鸿伤势严重逃回去,他却当时就要罚,那刑罚必然是很重的,重到连赵鹤都觉得不妥,会让其他和月鸿一样身份的人心寒,所以他才会开口求情。”
瑞王颔首:“不错!因为月鸿并非他下令调回的,也不是身份曝露逃回的,而是在权相始料未及时,为了一个私人的理由擅自回来的,这个假设成立的话,后面也就好解释了。浪@客*中文转载[]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放在府中,权相并不觉得有威胁,为什么,因为他知道这个人不会对他不利,可他只让月鸿做一个低等的普通奴仆,既不让他护卫府邸,也不让他教习儿子们武功,老谋深算的权相才不会傻到浪费绝佳资源,他将月鸿闲置的理由只有一个,他认为他缺少可堪重任的某种素质,而这个否定从何而来。”
轩辕水见接口:“大概和他不明不白收下的义女脱不了干系。”
“我们继续往下分析,月轻鸿很聪明,她清高冷傲却结交权贵,不是她愿意,而是她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如果她稍稍笨一点,权相早就得逞了,又怎容她俨然如半个相府小姐自在惬意毫发无损地过了三年。既然她治得了权相,却要放弃多年苦心经营的人际关系,只身跑到没后盾、没人脉的羽国来,不是很古怪么?除非,这里有什么人或什么事值得她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