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她神智尚未被毒性侵蚀,江重重退到一旁,楚笑幽则顺势坐在床边:“你从未见过我么?”
月轻鸿茫然摇头。浪客^中文**-.Lk
“楚笑幽。”
“瑞王妃……”月轻鸿诧异吸气,接着意识到自己太过失礼,不好意思地颔首致意。
楚笑幽凝视她淡淡道:“我以为你第一反应该叫我楚阁主呢,赵先生一直都这么称呼我。”
“王妃与先生交厚?先生从未对奴婢提过,但您的名声以及江湖的身份,奴婢是知道的,您和瑞王殿下一段佳话三国内无人不晓。”月轻鸿说话时因呼吸难继,几次停下来,她略喘了一会儿又道:“王妃纡尊降贵探视奴婢,倒让奴婢十分惊讶。”
楚笑幽笑笑没答,继而将话题带转:“你可知自己得了什么病?还能活几日?”
月轻鸿听她提到自己的身体,疏离的笑容中带了几分落寞与凄楚:“大概没几日好活了吧,我能感觉到身体似乎被什么掏空了一般……呵呵,连天都不怜我,不过能在这里终了比在其他地方强许多。”
“如果我告诉你,你并非罹患绝症,而是被人下毒,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月轻鸿猛然抬头:“下毒?我并未害过谁……”难以置信间,她似突然看破世事,一双美目渐渐变得空洞,“寿宴倾城一舞,三次南书房面君,加之又担了公主师傅的名头,不知多少人早把我当做眼中钉,女人的妒忌比洪水猛兽更可怕。原来先生说的没错,不是我不想争、不害人就能在这儿存活,他语重心长劝阻我不要来,我却还是闯进这座皇宫,生死都怨不得别人。”
楚笑幽一字一句细细听完,挑眉又道:“如果我再告诉你,你还有的救,但除我之外没人能救得了,你可愿答应我一件事。”
月轻鸿笑出声。笑中透露着几丝不屑:“我只当王妃如传闻中一般侠骨仁心。没想到行事竟和肮脏地政客没什么区别。我明白告诉你。害人性命、毁人名节之事,就算你握着我地命,我也不会做!”
楚笑幽微震。浪客^中文**-.Lk如果这是月轻鸿地本来面目倒真值得敬佩。但不排除她在用投其所好、以退为进地招数。堂堂洗剑阁阁主可不是这么容易被折服、被骗过的。
“你想得太多了。洗剑阁地门徒再不中用也比你强,我只要你如实回答几个问题,若有欺瞒。或被我寻出一丝漏洞,我不介意送你一程。让你更快和地下的月鸿父女团聚!”
听到义父地名字,月轻鸿骤然激动起来。如同一只露出锋利爪子地猫儿。“你查过我义父!明白说吧,你想做什么!又想从我身上挖出什么!”
“我的目地很简单。撕掉你的伪装。”楚笑幽顿了顿,一瞬不瞬地盯着月轻鸿:“你来羽国做什么,受谁指使。”
月轻鸿怔住,许久才收起敌意迟疑道:“我明白了,你用性命要挟我并非为不可告人的目的,你怕我危害羽国,危害到你关心的人……”她长舒一口气喃喃自语:“或许,我的秘密……对于你来说根本不需要隐瞒。”
她的气息逐渐转变,求生的**席卷心间,她想活,比任何人都想活下去!
“王妃,我并非星夜人,而是地地道道的羽国人,我对上津并不陌生,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直到九岁那年我娘身故,义父才从歹人手中救下我带往星夜。我回来没人指使,而且与我亲近的人都不希望我这样做,赵先生、乐安小王爷、三殿下……他们都曾劝阻过,可我放不下执念,一意孤行。”
“执念?”
月轻鸿点头,动作中带出一抹化不去的温柔:“我有个亲妹妹,先生推测过,我妹妹她还在人世,而且就在这九华宫中!”
月轻鸿见楚笑幽并不尽信的样子,情急下拽住她的袖管:“当年义父只救了我,我妹妹如何流入宫中我无从得知,关键是她在这里并且活着!我们已经没有娘了,我必须找到她,守护她。星夜九年,我不得已结交权贵以求自保,各种丑陋龌龊的人和事我早已看尽,如果说世间还有什么是美好的,值得我期待的,恐怕只剩下亲情,这种心情你懂么?”
“我懂不懂不要紧,我只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
月轻鸿稍缓了缓情绪:“那会儿我还小,只记得我家境尚可,衣食无忧,而灾难几乎没有任何预兆地降临,我娘越来越远的哭喊到今日仍旧清晰,再有……便是义父抱着我一路躲避追杀的惊险。w-w-w-lk。仇家是谁,为什么赶尽杀绝义父是知道的,可他不告诉我,他说只要我还活着就够了,报仇这种艰辛的路永无尽头,他不希望看到我赔上自己的结果只是染了一手血腥。”
这话似曾相识,楚笑幽心底某根尘封的弦被拨动,她六岁时,也曾有个如天神般的男子救过她,抱着她一路奔逃,最后,他成了她的义父……他,不要她双手染血。
江重重低声轻叹,他和楚笑幽想起了同一个人,已身故的前任阁主澹台沁,那个改变楚笑幽一生的男子。
“王妃?”
“没什么,想起了些无关的往事。第三个问题,若你不知道当年的内幕,那么你父母姓甚名谁,还有你的本名……你总该记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