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视天音:“没别的理由,你乱想什么呢,我就说你不该学那些乱七八糟的谋论,像变了个人似地。”他伸手去探天音的额头:“没中邪吧?”
天音笑笑,转而沉默,片刻后她再次望着天弈道:“皇兄扯平了,你刚才怪我瞒你,现在你也有事儿瞒着我,不知道将来我们俩各自保留的秘密会不会更多,你说我像变了个人,其实我只是长大了一点,想的事情比以前多了一点。”她顿了顿,扯出抹久违的欢快笑容:“你和月轻鸿也蛮奇怪的,一个昏迷前叫你的名字,一个费心机为她铺排打算……”
天弈诧异:“什么叫我的名字?你说月轻鸿?”
天音没解释,就像绕过“白玉箫”的问题一样自动忽略天弈的疑惑,事实上她也无法回答,月轻鸿为什么心心念念牵挂着天弈,她怎么知道?只是那天过后她有种直觉,直觉应该与月轻鸿稍稍保持一点儿距离,尤其在最后一次探病归来时,她袖袋里突然多出的第二张花笺让她肯定,帮暮非尘传信的人就是月轻鸿,她没去问个究竟,也没将此事告诉任何人,但这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要拒绝天弈吗?
她若有所思地望着他,最终皱皱眉道:“要她过来我倒也没什么损失,不过……算了,谁叫是你开口呢。”
天弈心中大石落地,自然而然笑开,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但紧接着他又严肃起来,手指点点南书房方向:“父皇那关可不好过!”
“我敢答应就有把握顺利把她弄进晨漓殿,别忘了事成之后包一封厚厚的谢礼给我喔。”
天弈见她说得笃定心下不由随之一宽,旋即玩笑道:“我有什么好东西又被你看入眼了?”
“风筝,你舍不得拿出来放的那只——六排骨、玉霞纱、雪鹰风筝。”
天弈抽抽鼻子:“真狠!风筝给你我倒不心疼,不过……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
“确定,以前做什么都拉着你一起,不是因为你比我聪明,而是我怕受罚的时候没人顶包。”
天弈眯起眼睛作势要弹她额头,两人笑闹了一会儿方散。
三天后,天音带着一堆小太监和一顶软轿直奔临霜馆,她没对任何人打招呼就把月轻鸿抬进了晨漓殿,待晚上羽帝得知此事时,平路却把天音早写好的一封书信交到了羽帝手里。
羽帝多少有些奇怪,拆开一看他却笑了,天音的信极短,只有一句话:“敌强于明则弱;敌弱于暗则强,区区星夜舞姬何须浪费神侍严防,儿臣向您讨来练手。”他的天音正朝他希望的方向发展,她已不再是那个遇到问题只会哭求父皇恩典的单纯孩童了……羽帝将信收好锁起,月轻鸿之事他再没过问过半句,只叮嘱十六要更小心地保护天音。
天弈按约定送来了那只风筝,天音却只摆在桌上看了看便让素儿收进柜底,她现在已没有放它飞翔的时间,除过时间,她突然发现,那份闲适欢乐的心情也不知不觉间从她身上消失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