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非尘呼吸停滞,他合起双目复又睁开,唇边的笑容更见邪魅,他走入席间,除去靴袜盘膝坐在纯白熊皮上:“我陪母亲一起用膳。”
沧澜公主眼眸划过一丝微光,她看了暮非尘半晌,意味深长地一笑道:“随你。”
“那儿子便不与母亲客气了。”暮非尘冲小若勾勾手指:“给本王倒酒。”
小若战战兢兢跪行到他身侧,倾壶注盏,谁知突然有股莫名其妙的力量狠推了他一把,他猝不及防,手肘将一盘酱鹅掌撞翻,尽数倒在了暮非尘的袍摆上。他大惊下手指身后:“奴才该死,奴才知罪,有人故意推……”
推?
他身后连个鬼影都没有。
“你似乎看本王很不顺眼啊。”暮非尘凉凉的语气预示着小若即将大难临头,他笑向沧澜公主:“母亲知道的,儿子有洁癖,最恨谁弄脏我的衣衫,而且还是故意的!这小畜生气傲心高,对我都敢如此不敬,何况母亲面慈心软,假以时日他还不翻上天去,来人!”
“公主救我——公主!”
暮非尘下颌微抬,轻蔑的眼神中夹杂着恨意:“把这个不知尊卑的奴才拖下去杖毙。”
沧澜公主优雅进食,恍若未闻。
哭喊声渐远,暮非尘的眼睛又盯上了临渊。
沧澜公主眉头微蹙:“够了吧尘儿,小若我可以舍了逗你开心,但临渊的主意你最好别打,他……我还没尽兴。”
暮非尘手中玉杯添了条深深的裂纹,怪不得临渊有恃无恐,越是这样的祸根越能引发他的杀意。他目光移向削果子的银刀:“临渊又没招惹我,我干嘛打他主意呢?母亲说笑了,我给您削梨吃。”话落,他当真专注削梨,沧澜公主的眼睛始终停留在他手中小巧的银刀上,待整颗雪白水灵的梨子放进她面前托盘中的一瞬,暮非尘飞刀掷向临渊:“累了,换你伺候本王。”
银光划过三个人眼眸,所不同的是,暮非尘的满载轻蔑笑意,沧澜公主的半怒半惊,而临渊的眼眸中只有恐惧。
那把银刀灌注内力,他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如何接得住?他下意识地一躲,刀锋分毫不差擦着他的脖颈掠过,一道细细的血痕浮现,下一刻,鲜红的血喷涌而出……
“尘儿!你做得太过分了,你……你竟在母亲面前杀人!”
“谁说他们是人来着?对母亲而言,他们不过是玩具,玩儿腻了一样要扔的,好东西该和亲人分享,母亲玩得,我为什么玩不得。”<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