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的心瞬间沉到谷底,看来皇伯父和紫竹当真要用她威胁爹和娘!
一路被拎到正厅,脸阴沉到极点的瑞王和心急如焚的楚笑幽见到雪夜不约而同跨前两步:“雪夜!”但对上紫竹的眼睛,两人齐齐停步,不敢再向前挪半分。
雪夜努力扯出微笑:“爹、娘,我还好。”
楚笑幽听见雪夜柔柔的声音,鼻子一酸,两滴清泪如流星般滑落。而瑞王冷冷盯着紫竹的手,紫竹竟敢这样拎着他女儿!典型不想活了!这笔账一会儿再清算!他转身怒视羽帝:“二哥,我们之间的事为什么要把孩子牵扯进来,根本不像你的作风。”
羽帝高坐正首,神侍里武功最拔尖者环绕四周严阵以待,他眼风飘向楚笑幽:“朕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人,是你的好王妃先坏了规矩,她若没有教唆天音背叛朕,朕也不会对雪夜动手。”
“二哥话中有话,笑幽什么时候教唆天音了?”
羽帝似笑非笑:“事到如今你们别演戏了,朕看得反胃。”他凝视楚笑幽沉声道:“楚笑幽,你若不想看着女儿在眼前丧命——”他冲平路打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捧着明黄缎子覆盖的托盘上前两步,掀开来,只见一壶毒酒,一条白绫静静躺在盘中。
瑞王深深吸气突然爆发,他挥袖将托盘打了个底朝天:“二哥,你不要太过分!毒酒白绫,你什么意思!”
羽帝也激动起来,抬手直指楚笑幽:“朕的意思很简单!朕要她死!”话落,他略平复怒气坐回椅中:“原本你与她同罪,朕念手足之情不杀你,今后你将幽禁于明神殿,直到你悔悟。雪夜,朕也看在你的面子上一并留下,无论如何,她也算云氏的骨血。”
“二哥,你不要逼我太甚。我不会任你摆布,更不会让你动笑幽一根头发。把雪夜还来,我当今日什么都没发生,若不然——”瑞王没说下去,但危险的眸光已详细传达了他的意思。
“若不然怎样?你还想弑君不成!”紫竹冷哼,一掌拍向雪夜后背,雪夜本就混乱的内息肆虐冲撞脏腑,一口鲜血呕出,楚笑幽指甲戳进掌心,瑞王恨不得立刻将这里的所有人都碎尸万段,就连羽帝都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虐待一个孩子逼敌人就范,终究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作为,但……
他压下阻止的冲动,暗暗告诫自己:没有别的办法了,要除去楚笑幽便不能心软,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
雪夜转头嘲讽一笑:“有本事你再拍重点儿,废人!畜生尚且有情,你却没有,变态扭曲一身冷血,连畜生都不如。”
“郡主,你怎么骂都不可能激怒我,不要让我讲第三次。”紫竹的手略抬高,他直视楚笑幽:“王妃,您还不表态,是否想等我一寸寸毁去郡主全身筋脉。”
“不要!”楚笑幽全身止不住发抖,这声惊呼在极度恐惧下几乎走音,她转头用目光哀求羽帝。
“不要求朕,朕曾怀着同样的心情求过你们,别踩进来,别背叛朕,可你们不听,反而变本加厉。”羽帝望着几丝透进窗子的午后阳光低声道:“龙君并非孟途,而是乐安小王爷暮非尘一事,朕已清清楚楚。你们怎样诱惑天音爱上暮非尘,朕再愚钝也能猜到十之**。朕明白告诉你们,失了心的天音,朕就算逆天弑神也不会交给星夜。今日朕若留情,他日你们可否会对朕留情?你们不会,你们只会想方设法算计朕,将天音抢走、偷走。朕看透了,所以六弟,不是朕狠心,是你们逼朕这么做。”
瑞王怔住,二哥全知道了……怪不得他会突然发难,打得他们夫妻措手不及,血液似乎在渐渐凝固,他的手越来越冷。兄弟间彼此存的体面已然撕破,二哥此番并非威胁,而是铁了心要囚禁他,并且除掉笑幽,解释、规劝对于二哥来说全是废话。潜意识中最恐惧的一刻毫无预兆地来临,最最糟糕的是,雪夜受制于紫竹,即便他云意初武功卓绝、韬略满腹,软肋捏在别人掌心,他也不敢轻举妄动。<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