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张丽云问:“要是他真被四哥团伙那帮人抓住了怎么办?他说是我害他的,并且反咬一口说我吞了那个物品,那怎么办?”
于果冷笑道:“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你,还是会相信他这个老奸巨猾的卧底?”
张丽云恍然。
于果说:“无论在他被四哥团伙抓住时,那东西是不是在他手边,四哥团伙都不会相信他。这些特殊行业的人,绝不会相信他们已经怀疑了的人。也就是说,他多半死定了,怎么解释,或者怎么陷害你,都无济于事了。所以,你放一万个心。”
张丽云低头不语。尽管她也纵横商海,可所谓商场如战场,只不过是一种比喻。除了李金晖藏尸事件之外,她还真的没有体验过真正的惨烈。
于果虽然是来说事的,可也不能完全说事,该吃饭就得吃饭,况且自己也的确饿了,便招招手点餐。
张丽云食之无味,吃得也不是多么愉快。于果鼓励似地说:“按部就班地做吧,就像每天按时起床,刷牙,吃饭,工作这样,只当做是每天必须要做的一套程序。我走了。”
两人分别离开后,一个一直跟踪张丽云的车子也要缓缓开启。
里面的两个刮着青皮脑袋的彪悍小伙目光阴毒,其中副驾驶的小伙正是原本跟着大鹏混的曹坤,他正给李闯打着电话:“闯哥,你放心,我们没跟丢……没事,她没发现!还是你说得对,这骚娘们儿跟于果关系暧昧,在一起吃晚饭!估计他俩肯定睡了,不然于果不至于帮她……”
李闯冷冷骂道:“你知道个屁!他们手里有更重要的东西!要不是因为这个,于果能理他?那个于果不是一般的人物,不会就单单为了这快四十岁的寡妇冒这么大风险,你以为人家是你?脑子里全是那玩意?”
电话那头没声音了,估计是惭愧了。
李闯又说:“你给我注意,千万别被他们发现!张丽云一旦告诉于果,这矛盾就激化了。虽然咱们也不怕他,可看得出这小子是个亡命徒,先甭管是什么背景,他武功很高先不谈,光出手这么毒辣果断,肯定是受过相当程度的训练,不论是身手、胆量还是精神意志,都绝对远超过一般人。没摸清路数之前,一定记住,只跟踪,别硬碰!”
电话那边还不做声,李闯火了:“操你大哥媳妇的,你他妈的哑巴了?”
坐在汽车后排的于果一边抚摸着司机汗如雨下的青皮脑袋,一边拿着曹坤的手机,慢悠悠地说:“闯哥,谢谢你对我这么高的评价,别人都背后说人坏话,你背后却说人好话,当面不得把我捧上天?你简直是道德模范,我受宠若惊。”
饶是李闯和邓长发一样心狠手辣,残忍暴戾,猛然听到于果的声音,也是不由得惊得全身一抖。旋即他迅速调整情绪,镇定下来,淡淡地问:“兄弟,好身手啊。我手底下那俩小孩还活着吗?”
于果笑笑说:“无缘无故,我不杀人。闯哥,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叫什么,所以叫你闯哥,你千万别自恋地认为我要巴结你呢。好了,说正事,我是不是说过,别来骚扰张丽云,以及我所有的朋友?”
李闯听他这么猖狂,心中怒火大炽:“这个混蛋跟我说话敢这么嚣张!你再怎么厉害也是单枪匹马,你敢跟称霸西沙台的仲氏家族斗?”
西沙台和南疃一样,都是老市区——市中区边缘的大街道,虽然不是像香港古惑仔漫画一样明确划定势力范围,但老张家是土生土长的南疃人,根基在此,而仲姓也是西沙台的大姓,在当地也同样具备深厚之极的影响力。
但李闯知道,四哥向来对敢于跟自己作对的人毫不客气地抹杀,已经到了视人命为草芥的程度,他从没见过一个人能让四哥产生明显犹豫的口气,因此知道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尤其是在不知道于果真实背景的情况下,一旦闹出大事,甚至波及牵连整个仲氏家族,那可就百死难辞其咎,悔恨终生了。
于是,李闯忍气吞声,冷冷地说:“我们只是跟踪,不存在任何骚扰,你这个说法不成立。就算是商业上的跟踪,那也不算是犯罪。警察都没生气,你生哪门子气?”可他心里却怒火万丈,因为他这么说等同于已经是低声下气了,他从来没对四哥和四哥同级别大佬之外的任何老百姓说过这么服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