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他之所以将枪管做了手脚,其实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假设仲老五向自己射击,自己当然也可以不必避开,反正死不了,但那样一来,自己刀枪不入的真实状态就被彻底暴露了。
那时候,他就必须杀了仲老五。可仲老五不等于邓长发,这里是这座繁华富饶的南方城市的市中心,自己决不能大张旗鼓地杀了仲老五。仲老五眼睛瞎了,反而因祸得福保存了性命,而且必然不会直接去医院,肯定是找私人医生治疗,甚至把这件事的影响力主动压下去。
虽然还有一种办法,就是穿越到别的无人地带,比如极地、非洲草原等,让大自然收拾仲老五,可于果目前还带着严成和李闯呢,这两人可不是瞎子。单独只有一个人要带也好,同时带两个人,即便把他们打晕,他们俩之间也可以通过回忆互相填补记忆空缺,因此,于果不能冒这个险。
同理,于果也决定,不再冒险使用系统,而是带着他俩乘坐长途汽车回去最为安全,不必要图省事而将自己的秘密彻底暴露。
长途汽车是检查程序最为宽松的交通工具,因此站点鱼龙混杂,干什么的都有,好在严成和李闯看上去都面目凶狠,一般的黄牛或者小偷也不敢轻易招惹。于果要制造的下一个局即将开始,他故意对李闯说:“我去买个票,你看好严成,人丢了,可得你负责,你们家四老板的三百万照付不误,你别让你老板白白花钱啊。”
李闯腰酸背痛腿抽筋,可好在药效几乎都消退了,单论身材和拳脚,可以全面压制又小又瘦的严成,自忖没问题,也点点头。他正好也不想让于果单独和严成呆在一起,以免再了解到一些不该被于果知道的情况。
迄今为止,李闯也仍旧以为,于果只知道自己这帮人是黑社会,并不知道自己这帮人还是毒贩。贩毒是真正的杀头买卖,决不能让外人知。
但此时此刻,于果却已经花费了五万,制造出和存储在自己虚拟空间里那本手册一模一样的复本,偷偷放在严成的随身的大衣内兜里,而把严成本来在那里放置的钱包和本城市地图册给扔掉了。
这样一来,积蓄变成了七百五十七万。但这也无所谓,等到回去,仲老四还要付给自己三百万,李闯也要付出一百万,自己马上就要过千万身家了。
眼见于果去买票,李闯转而恶恨恨地问严成:“你这个傻逼,你要是敢跑,于果打断你的腿!”
严成睥睨着他:“操,你算个什么东西?狗仗人势……”
李闯大怒,他最恨别人说自己是谁的走狗,更不容许别人把自己看做是于果的狗,于果让自己看住严成,没说不让自己动手打严成,一怒之下也没顾忌,狠狠一巴掌劈面打来,严成没料到他敢动手,猝不及防,当即被打了个趔趄。
长途汽车站外打架是常有的事,只是推搡两下,警察和保安都懒得管。如果是在胶东市内,李闯算是二级黑道大哥级别,手下也是五六十人,身家数千万,有刀有枪,严成根本惹不起。
可眼下是特定阶段,严成自知被带回去绝无生路,一直在思忖怎么逃跑,因此在不知不觉之间,胆气壮了不少,这一下被李闯动手挑衅,自认为忍无可忍,也就嗷一嗓子扑过去,打算和李闯打个你死我活。
可惜严成虽然也是流氓出身,常年打架斗殴,却无法媲美李闯的身板和经验,李闯更快一拳将他打了个踉跄,然后拳脚疯狂相加,严成脸部、喉部和胸部、腹部多处挨揍,拳头瞎挥舞几下就被打翻在地。李闯扑上去暴跳着用全身的力量踩了好几脚,严成被打得吐出了早饭。
李闯还不解恨,跳到严成的身上,雨点般砸下拳头,还骂道:“你敢惹我?你信不信我马上弄死你?”
严成本来认为自己起码路途上是安全的,自己要是死了,首先于果拿不到钱,必然放不过李闯,仲老四也不会允许这样的结果出现,可谁想到李闯还真要玩命,这回可真害怕了,想要求饶,却一张嘴就被拳头打瘪了,而李闯的拳头也被牙齿嗑出了血。
严成误以为李闯想找个机会杀自己,心念一动:“难道其实那手册是在李闯身上?他背叛了仲老四?想到仲老五那里把我当做替死鬼?结果没想到我会到现场?”
这时他认为李闯要灭口,既然叫喊不灵了,一股狠劲儿也上来了,双方全都用了力,你死我活。李闯就算占据绝对优势,也不能立即制住严成,而后者的负隅顽抗令李闯格外恼怒,饭碗大的拳头狂猛无比地快起快落,已经有了血迹,眼见严成鼻青脸肿,嘴角都翻出来了,很有可能有被打死的危险。
正在此时,听到一个人说话:“你们俩干啥呢?”
李闯一惊,立即停了手,见是于果双手拿着从车站快餐店买的包子、肉火烧和三杯塑料瓶稀饭,嘴里还叼着一根吸管。
于果走到李闯身旁,李闯只觉得炽热的太阳下,于果面对着自己的脸黑得看不清表情,心下一冷,有些心虚地说:“他……他骂我……他先骂我,我才打他的……”
于果平静地说:“我还好心好意给你们买吃的喝的,你俩要是互相打,打死一个,那我多买的这份儿不就白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