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闯睡得正香,隐约听到“车辆到站,到站的乘客请下车”,猛然一个激灵,抱紧了怀里的东西,车辆刹住,于果故作惊醒,一把抓住李闯的肩膀。
李闯给他吓了一大跳,嗷一嗓子睁开眼,见于果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便问:“干……干什么?怎么了?”
于果故作惊异地四下张望:“这……严成这个傻逼去哪儿了……?”
李闯这才大惊失色,呼啦一声站了起来,他个子高,一下子顶在了行李架边缘上,疼得直瞪眼。这时候,车辆停住了,有乘客要下车,纷纷站起来。
李闯惊得目瞪口呆:“这他妈的……去哪儿了?难道是已经下车了?”
于果跟着他一起“目瞪口呆”:“不可能,上一站车开动的时候,他还在你旁边呢!现在就更不可能了,刚到站,车子刚停,你明明看到了,这门才打开,这才有人下车……”
李闯当即挨个仔细瞧,也没发现有人混在人群中下车,毕竟大巴不是飞机和高铁,人流量有限,严成在不在其中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仅如此,李闯这个高度,一站起来,立马纵览全车,除非有人躲在座位底下,不然,每个座位都能看清楚。但严成绝不可能躲在谁的脚下的,因为座位立即被上车的人填满,每个座位上都有人,不可能发现不了下面藏着一个人。退一万步讲,哪怕那乘客肯配合严成,也没处落脚。
直到车子重新关闭车门,开始发动,也没看到严成的影子。李闯不甘心,甚至跑到驾驶位置,仔细看看司机的长相,当然,这不是喜剧电影,司机不可能被严成替换了。司机瞧着李闯那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样子,也不敢多说什么,要是换做别人,司机也不是好脾气,早就骂他神经病了。
李闯失魂落魄地抱着手册跑回来,浑身发冷。好好的人丢了,这下还不引起四哥的雷霆之怒?他这一趟除了知道邓长发和仲老五联合造反图谋不轨之外,也就手里这本手册了。想到这里,他神经质一般立即翻开手里的手册,好在还是这本,绝对没错,没有被偷走,也没有被狸猫换太子。
李闯还是不放心,又死死地盯着手册好几遍,确定铁定真货还在,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于果装作惊讶的样子:“你就这么重视这个小本子,连严成丢了也不在乎?”
李闯用力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说:“会不会……是趁咱们睡着了从窗上爬出去了?”
于果鄙夷地看着他:“你看清楚,就一个车门能出入。这是老式封闭空调车,窗是打不开的。”
李闯不服气:“头顶上这不还有个天窗吗?”
于果更加鄙夷地看着他:“你这想象力太不合理,当不了作家。那天窗距离咱们多远?严成被咱俩塞在靠窗的位置,他必须先从咱俩之间逃离出来,还不能引起咱俩的发觉,然后按照他那不到一米七的身高,没有工具,你觉得能爬这么高么?而且还不发出一声声响?
“这么多人不见得全睡着,但凡有一个人醒着,看清楚了,也会喊的。可以说,他这么做的难度远高于从你怀里偷手册,性价比也太低了。退一万步讲,他真的上了车顶,这么快的车速,而且刚才是盘山路,他怎么做?跳下来不是被车撞死,就是落下山摔死,没死的话,不认识路,也饿死渴死了。”
李闯这下彻底无语了:“那……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大活人凭空消失,可能吗?”
于果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真有超自然现象吧。那你还有更好的解释吗?”
李闯叹了口气:“可是……这他妈证据不足啊……我就这么回去,没有严成做人证,我只把手册拿回去了,四哥会怎么想?四哥会认为手册他妈的是我私藏的,然后再装模作样地交出来!说只找到这个,剩下那上千万的钱和货,都被我吞了!”
于果一脸同情地看着他,说:“你们这些地痞流氓的思维,真的跟正常人不一样,一上来先把人往坏处想。你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那三百万都成泡影了,不是更惨?我还没说什么,你就着急喊冤?”
李闯气急败坏地叫道:“这不一样!一旦失去四哥的信任,别说在道上再难立足,说不定我连命都没了!妈了个逼的,我李闯忠心耿耿,怎么会混到今天这个地步?”
于果淡淡地说:“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
李闯一愣:“什么?”像是立即抓到了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