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果的语气里充满了同情,不知道是对于方洁,还是对于方二叔:“我从第一次看到方二婶的相貌,就有这种感觉,这话可能得罪人,但破案是不能考虑人际关系的。方二婶尽管老了,可眉宇间仍然能看得出,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而方二叔,说实话,论相貌是配不上方二婶的。
“当然,男人不能光看相貌,可那个年代,男人有膀子力气,有稳定工作,那就等于是男子汉,尽管当时也有做生意的商人,可当时衡量是否是成功男人,还真有多种评判标准,还真不是现在这样,一切金钱说话。
“而高总,既然能风流倜傥,自然是很帅的,而且二十出头的时候,是他颜值的巅峰,尽管不见得有后来成功男人的沧桑魅力,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就是让花痴们流口水的小鲜肉。方洁之所以这么漂亮,自然是结合了他俩的优点。”
他故意不提自己曾经见过高晃,毕竟苗红并不知道自己当年因为孟根生的大女儿,也注册了“心动滋味”婚介所的会员,现在说这话还不是时候,等时机成熟了,于果会让苗红没有任何可以狡辩和躲闪的机会。
“如果这世界上真有晴天霹雳的话,那恐怕威力也不过于这句话吧?方洁当即脑子爆炸了,就好像毫无预兆的前提下,恐龙遭遇了6500万年前一颗冲击墨西哥湾的小行星,还没来得及思索就灭亡了,这形容丝毫也不为过。
“总而言之,展开想象,回放当时的情景,方洁在听到这句话后的挺长一段时间,耳朵完全精神性失聪,什么都听不见。她亲眼看见苗总和高总你一句我一句,说了挺长时间,方洁就这么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俩,半晌才挺清楚了,即便前面的话没听见,她也能自动接上。”
“苗总是在作证,高总说的是真的,否则自己没这种必要去为高总讨好一个小三,这是不符合常理的。而无论方洁怎么来回摇头不接受,高总都表示,这是个事实,无论多么残酷,这都是事实。
“这个时候的方洁,也瞬间明白了从高总最早对自己垂涎三尺起,突然变为充满慈爱的正经人,以及后来对自己关怀备至简直如同慈父对女儿的种种无私奉献,只有自己是他的亲生女儿,这一切才能完全说得通。可她不能接受的是,自己居然不姓方,而是方家二老捡来的!
“这时候,高总才发现她误会了,为了一次性让她明白,高总很干脆地说,他俩并不是领养了你,实际情况是,方二婶是她的亲生母亲,而方二叔对此并不知情。方洁受不了了,捂住脑袋,来回摇头,觉得母亲真的很可耻。
“可她又蓦然想到了自己,当过小三,还有什么资格嘲笑母亲?可她的性格是很自私的,当即就更恨母亲了,认为母亲将不负责任的性格传给自己了,加上高总遗传给自己的风流基因,自己才堕落的。自私的人,总喜欢把责任推给别人,自己才是永远无辜的。”
方二婶哭得昏天暗地:“天杀的高晃……当初我怀孕了也没去找他,他也悄悄躲开了……大家既然心照不宣,那一辈子都不要提,不要提就好了,可他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知道了洁洁是他的亲生骨肉呢?他为什么偏偏知道了就马上告诉洁洁呢?洁洁不该知道这么残酷的现实啊……”
于果看着她,缓缓地说:“高总今非昔比,人脉广博,要想知道什么事情,其实是不难的,他和你们老百姓的毕竟不同。总而言之,高总把所有的事都一股脑告诉了方洁,按照方洁的性格,估计屈辱感爆棚,说不定会抽高总一个耳光,苗总,这都是我的猜测,真实情况不见得如此,毕竟你是目击者。”
苗红愕然半晌,不得不说:“于先生,你确实不一般……方洁的确打了老高一个耳刮子。”
于果说:“多谢苗总的肯定,那我有了勇气再次大胆地推测一下:方洁其实是还要打的,苗总上去阻止,她连苗总也要打,被苗总大声斥责,说父母再怎么不对,那也是父母,你怎么敢打自己的亲爹?方洁这才老实了。
“苗总这么爱高总,自然向着高总说话。别看苗总以前也是小三上位,看上去风风火火,不大安分,是个见多识广的魅力女商人,但冲着她对家庭一心一意的默默付出,就能看出,苗总骨子里,还是使劲去做一个传统的贤内助的。”
苗红心服口服,面如死灰,就这么注视着于果,没有任何要反驳的意思。其他人看到于果如此料事如神,也都骇然佩服。
“这后来的心潮起伏,那是小说家的事情,我就不多描述了,我觉得已经说得很详细了,大伙儿应该都想象得到。”于果说,“谢俊飞就这么离开,总得有个说法,但只能含糊其辞地谢俊飞道德有问题,违反婚介所规定,便撤销其会员资格,责令离开,而绝不能说‘他找到合适的伴侣离开了’,这是扯淡。
“又不是古代,消息闭塞,肯定有不少男女会员和谢俊飞保持联系,女会员希望能得到他的垂青,男会员则希望和他交个朋友,跟他一起出去找炮打,就容易许多,得不到最漂亮的,也起码能分个不错的女人度过疯狂一夜。各位,破案是重要的,所以这方面的话我就说得不太委婉,大家凑合着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