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人,功力竟然如此高,实在危险。
我带他回了总坛,一是希望能与他多相处些时间,二则实在不知他如何还能继续在这江湖上行走。以前没想过自己会动情,害他名声至此,心中愈发愧疚。虽然知道回去众人也定不会善待他,但总比他一个人在外面受些风言风语的强。
……
心中百转千回,呆愣片刻,方忆起现在身处何处。不过短短两三月,却早已物是人非,那人远非我当初想像的那般纯净。
左护法没必要撒谎,他已是将死之身,还犯得着诬赖么?所以,那日跟着我潜入雾隐山,打伤左护法的就是他。
只是我想不通,他为何多此一举?到底目的何在?但我能肯定,一个故意对我隐瞒实力,为一己之私杀害顾伯父的人,所做之事,绝对不会单纯。
可是,为什么我一想到他就要死了,心里莫名发慌?一时间惶恐无措,只想拖延片刻,问道:“敢问左护法可是确定?”
“左护法说,那晚他听得邻院孟掌门屋内似有异响传出,过去查探,正见得此人从孟掌门房内走出。左护法见他不是本派中人,正欲查问,便被他当胸一掌,昏迷过去,醒来后才知孟掌门那晚已经遇害。”
天星派那弟子说了什么,想也知道。我没注意听,因为我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我不愿他死。
但我该怎么做才能保下他的命?
右手紧握成拳,狠狠掐着手心,强迫自己保持清醒,装作镇定的样子挥了挥袖,道:“此事既已定论,处罚之事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还有一事,想必诸位都已听说,三个多月前,棘县沈家庄一夜之间被灭了门,凶手之残忍,人神共愤。不日前,我已遣人将唯一的幸存者送上浮空山来。一来,是想趁此机会,看看诸位是否有一丝半点的线索;二来,以后可代为照顾,以尽江湖之谊。”说罢,略转头示意将人带过来。
我想借沈家庄血案转开众人注意力,先将他押下,再暗示他身后可能还藏有其他阴谋,后面可能受些刑罚,但命总能先保住,待大会结束,一切都好办。
谁知,他竟是沈家庄的三少爷,他竟杀了自己的父兄!
几句话听得我头晕目眩,他……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啊?看着他诡异地笑着,我心下一悚,做事毫无理由,只凭自己喜欢,所谓魔头,就是指这种人……
但我仍然不想他死!连番惊诧,我倒想通了,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不会因为他罪大恶极,就不爱了。
可现下这种状况,我怎么保得住他?本想借灭门案转移视线,谁知竟成了这样!我该怎么做?
无计可施,只能问他,“你可有什么话说?”赶快否认啊!那丫头已经傻了,只要矢口否认,别人也只当她说的疯话。
看他不声不响,闲庭信步,我心中大急,四周声音竟淡了去,只有脑子里乱乱的轰鸣声。
他迎着光,看着我,脸上白色几近透明,衬得眼珠愈发乌黑。
然后,……
我好像漏掉了什么,总是想不起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