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学生欢天喜地的拥黄雷坐了,又去闹依依和那两个女生。
易青和孙茹兴高采烈的站着看,杨娴儿已经出去点酒去了;罗纲已经迫不及待的把所有冷盘吃了个遍。
何风和李佩佩在一本正经的调试音响,一个普通酒楼的卡拉ok要他这个马上要去奥地利维也纳深造的高手来调,简直是杀鸡用牛刀了。
两人正在兴奋的聊着,身后被人拍了一下,易青回头一看——
“咦!宝叔!”
易青和孙茹回头一看,齐声叫道。
话音未落,孙茹已经看到孙老爷子和齐世龙老师和王敬松老师站在宝叔身后不远处,忍不住别过去不看爷爷。噘起小嘴。
宝叔笑着把一份复印件塞到孙茹手里。
孙茹看了两下,讶然张大了嘴,抬头问道:“去告他们的是爷爷?”
宝叔笑道:“老爷子哪是那么好骗地!你走了不到两小时他就琢磨过味儿来了。”
孙茹扭头看了易青一眼,当时易青就是这么分析的。还真准,这爷俩儿倒是心有灵犀。
孙茹把东西塞给易青,自己跑过去,也不跟爷爷说话,先去揪齐世龙的胡子,叫道:“齐爷爷,你冤枉了依依,又冤枉我,你说吧,怎么赔?”
齐世龙苦笑道:“齐爷爷对。不该得罪你这个厉害丫头,你说吧。今天齐爷爷任宰。”
孙茹灵机一动,笑道:“今天里面这桌庆功酒的酒帐你给结了吧!”
齐世龙叹道:“完喽!好吧,这个月就当给你们打工了,俯首甘为孺子牛嘛!”
“还敢说,今年依依要是因为您考不上,看我不把你胡子全拔光!冤您,您地得意弟子黄老师也有份吃酒。”
王敬松喜道:“雷子也在?快进去进去。”
孙老爷子揽着孙女道:“许胡闹。你齐爷爷是出了名的清廉。敲诈他,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孙茹道:“那就您付帐了,算惩罚您后知后觉!哼,别以为将功补过就算了!”
一行人走向包厢。
易青已经把东西看完,一看孙老爷子过来了,连忙迎了去,恭敬的叫一声:“老师。”
孙老爷子搂着他的肩膀,指着他连说了三声:“好小子,好小子。好小子!”
齐世龙哈哈大笑,大家一起推开包厢门。
学生们都不认识孙老爷子,但是齐世龙和王敬松老师是都认识的。登时全体起立,掌声如雷。
这时黄雷已经架不住学生劝,唱了首自己的歌,大家正在准备闹依依去唱。依依一看齐世龙老师来了,正好下台,赶紧迎上去,叫了声:“齐老师,王老师!”
齐世龙一看见依依就有点鼻子酸,拉着她低声道:“好孩子,老师对不起你,你别怪我这个老糊涂。”
孙茹和易青对望了一眼,都是一脸惊讶。孙茹本来是想委婉的把这节揭过就算了,没想到齐老师如此直接。真是所谓君子之过如日月之行,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
依依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拉着老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灵机一动,给自己解围道:“老师,您喜欢听戏吗?我给大家唱个段子吧!”
王敬松笑道:“好啊!你居然还会唱戏?你的嗓子不错,我们齐老师最喜欢听戏,你随便来一段吧!”
依依冲易青偷偷一笑,连易青都没听过她唱戏。她走上台拿起话筒,让人把音乐关了。
然后,依依对着话筒道:“谢谢大家今年来帮我们三个庆祝。我能拿到文考通知书,一定要在这里感谢一个人……”
易青情自禁的直了直身子。连孙茹和杨娴儿都向他看去。依依应该感谢的人很多,这一年无论是孙茹、杨娴儿甚至是罗纲都在生活上帮了她少忙;当然齐世龙老师和王敬松老师、黄雷老师也是少不了地……但是最应该感谢的,如果只选一个,除了易青还有谁呢?
谁知依依接着道:“……这个人,就是我地母亲。”
房间里突然寂然无声。
……自即使在她病情危重的时候,在家里揭开锅的时候,她也丝毫不放松对我的督促和教养,她监督我学习,教我音乐,更是我艺术的启蒙。她是一把汗水一口心血的把我拉扯长大,这么多年,每次我撑下去的时候,我想要放弃梦想地时候,妈妈殷切的目光总在我心头萦绕。今天,我想给大家唱一段我妈妈最喜欢的黄梅戏《女驸马》选段,也送给喜欢听戏的齐世龙教授!感谢……感谢所有我生命中出现的善良的人们。”
底下开始有了一声低低的唏嘘之声。
依依清了清嗓子,清亮的歌声响了起来——
“为了梦想离家圆,
谁料红榜中状元。
中状元,着红袍,众人瞩目好啊好新鲜啊……
我也曾夜宿马路边,我也曾浪迹车站前,
人人羡我如花貌,谁知洪炉炼婵娟。
我考状元不为把名显,
我考状元不为做明星,
为那艺苑好春天啊……
岁寒三冬薄衣单,三日一餐骨生寒,
穷女儿不负凌云志,寒霜摧尽春草生,
待到春暖燕南飞,还给世人笑声连连啊笑声连连……”
一曲手眼身法步唱作俱佳的改编版黄梅戏唱罢,掌声如雷。无数触动柔肠地学生潜然泪下。
齐世龙老师一边落泪,一边后怕,自己险些错过了一个多么多才多艺,心清志洁的好学生啊!
易青偷偷背过去抹掉眼角的泪水,心里充满了怜惜和骄傲:依依啊依依,叫我怎能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