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七月初七,天色大好,是凌家少爷娶妻的日子。
是日,凌家上下人人都着着亮色喜袍,就连那白狐也是盛装出场,它被人在脖上系了一条红绸,模样看起来十分可爱。一大早,家仆婢女们便在前厅后院忙碌开来,张着灯结着彩,而凌初锦则是自家门前,胸佩一朵大红花喜迎着八方来客。到了吉时,忽地礼炮齐鸣,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他走入门里来到了凉鸢的房前,没被人为难丝毫便将她迎出了闺房。后来,两人牵着红绸一齐来到门外象征性地走了一遭,这便算是行过了“过门”之礼,然后,他与她拜了堂;再然后,她被人带进了房里,而他则继续在屋外应付宾客。
时近子夜,酒宴散场,众人终是离去。这时的凌初锦已是微醺,走起路来有些摇晃。w-w-w.Lk。在老管家的陪同下,他回到新房门前。
“少爷,你快进去吧,小姐都在屋里候了一整晚了。”
“嗯,都下去吧。”他对管家婢女们摆了摆手,而后伸手推向房门,然而指尖方才触及门梁,便又止住了动作。他雅雅回头,敛起双目扫过身前这一群贼眉鼠眼的下人,心知肚明他们正在打什么鬼主意——想等他进房以后躲在门外偷偷看戏?没门。
“少爷,您快进去呀。”酥儿见少爷喝了酒,估计他明早醒来会记不得事,所以就斗胆着催促了一声。
然而,凌初锦闻后却是勾唇一笑,淡淡道:“我进去了,然后你们好在外头看戏,是么?”
一语掷下,世界当即鸦雀无声。
他的笑意变得更浓,眼底是神秘莫测的蓝。他红着双颊,面上携着几分魅惑。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极有默契地抹油开溜。他们家的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主,怕是府中没有一人不知吧。
见碍眼的“苍蝇们”已都走远,凌初锦这才安心地走进房里,顺着搭上门闩。
回过头,他细细打量起眼前的景致——这是他的卧房,向来都是淡雅的素色,今日却被装点得一派红光。空气中散有兰芷花瓣焚出的香气,烛台上巨擘的龙凤红烛燃点着,耀出的火光映亮了门窗上的大红喜字,亦隐隐找出帘后榻上的人儿的婀娜身姿。
不由地,他的心头掠过一阵**,迈步朝帘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