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茵默默登上保安官事务所后面的斜坡,表情隐约有些哀愁。
当复数惨叫声令保安官转向门口之际,苏茵也站了起来。
就在那时,另一个人出现在两人之间。
保安官对此一无所觉地出了门。
苏茵将忍不住正要脱口而出的惊叫吞入喉咙里。
葳玲?!
已于远方城市亡故的妹妹正用与生前无分二致的可爱表情望着姐姐。
不可能的!当苏茵正如此想着,她的思考能力却被洋溢的喜悦与怀疑给冲走。
于是当葳玲往后门的方向移动,招了招手时,她理所当然地不做任何抵抗跟了上去。
妹妹大开门,走出去后关上门;苏茵也重复了同样动作。当然,她并不知晓自己是今天头一个只用这扇门的人。
仿若被哀伤地招着手的葳玲给迷住了一样,姐姐走过小径,当上山路。除她外空无一人。
不久,来到像是山寺内的开阔广场的地方。
林立四周的树木加入夜晚幽暗的彩妆,层叠数重的树影间,状似墓碑的石块以及远处寺院的尖塔若隐若现。
树叶间洒落的日光近乎青绿。
背对满布绿色的铜锈的青铜祭典用门后,葳玲停了下来。
来到这里的话,就不会有人打扰了呦。
惹人怜爱的樱唇,吐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妖媚女性话语。
尽管听到这句话,苏茵仍旧双眼模糊,激动的泪水流过双颊。
这应是一种妖术,不仅能让自己挚爱的人死者恐怕是对使人而言最四年、最无法抗拒之人的幻影现于眼前,还能让人丧失思考能力及理性,随心所欲地操纵人的行为。
仿佛是要挑战黄昏,一个纯白身影自青铜门柱旁出现,是名身着宛若白雪的雅致洋装的美女。
只是性格似乎并不美丽,证据就是在柔缓柳眉下、碧蓝明眸中正闪动着邪恶妖光凝视苏茵。女子动动红唇,只有苏茵才看得见的葳玲也动了动嘴唇。
杀了老头以后,心想你迟早都会来保安官事务所,所以才先布下陷阱,还真是幸运。不过那保镖果然是个可怕的家伙,根本让人不敢和他正面交手。还想说该怎么办才好,你就乖乖离开他了。嘿嘿、要感谢你呢!那么、我要问了。珠子在哪?
在苏茵脑海中,那话变成了妹妹的声音,如此响了起来:
姐姐,告诉我那颗珠子在哪里嘛?
苏茵已经没有能觉察若真是妹妹应该会知道珠子下落的理想了。
她回答:
给D保管了。
添麻烦嘛。
女子露出骇人表情吐出这句话,随即面露微笑
不过就算再厉害的敌人,只要是活在这世上,心里就一定会藏有不愿意反抗的某个人。嘻嘻嘻、只要如此,就不可能是我回忆的莎蒙的法术的对手。就算是现在的这个女孩,也召唤出了某个男人啊。女孩那珠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苏茵答道:
我不晓得耶、葳玲。
她眼中只有妹妹的影像。然而就在刚才,施展邪术的女子莎蒙却说引来苏茵的某个男人。
听到苏茵的回答,莎蒙歪歪头。
叫葳玲是吗?没有说谎,不可能会说谎!原来如此,不知道是吧。还有多的珠子吗?
没有。
知道珠子来历的人呢?
没有人。村人连有这珠子的事都不晓得。
这样啊。
莎蒙轻轻一笑,葳玲也笑了。
既然如此,只要珠子被拿走的话,就算留在这个村子也没用了。就用你做幌子从那年轻人那取得珠子好了,之后再把你和他通通收拾掉。过来。
看见妹妹招手,苏茵朝莎蒙那边蹒跚走去。
满是还念的表情突然一变,苏茵自梦中醒来摆脱茫然懵懂,脸上洋溢记忆与理性。
莎蒙睁大双眼。
法术并未失败,亦非因外来的物理性接触而清醒。尽管如此,女孩显然已脱离了怀念的咒缚。
呆立瞬间后,苏茵一眼看出莎蒙是敌人,迅速往通向寺内的石阶退去。
你是谁?!
莎蒙不理她的大叫,奔过去,打算抓住苏茵的手。
她不认为法术会疏失,但说有敌人潜藏在某处却也难以置信。
攫去的手抓住了苏茵的手,在莎蒙这么认为的刹那她的身体飞到了空中。
由于她太过震惊所以着地动作凌乱,纵使转了一圈站直身躯,却是屁股着地。
你这招式是从哪?!
当莎蒙龇牙咧嘴地大叫之际,耳中响起了沉重、宛如学者说话的声音:
离开吧。去从某处的悬崖跳下去美丽地死去吧。深邃的蓝色海底才是适合你的坟墓。请走吧。
怎么可能?她如此想着的意识遽然虚弱。
安详与顺从充满邪恶美女战士的胸膛,她决定稍微听话些。
女子的满面杀气突然消失,朝树林间走去,苏茵并未追去。
一方面是觉得女子的实力不可小觑,也因为在女子转身的同时有股深沉声音在她心中响了起来
请就保持这样不要动。然后仔细听我说。拿着珠子的是谁?
是D。
是的,我也听到了。你家里的宝贝珠子正被名叫D的男人所拿着。这样真的没关系吗?那个人是来历不明的流浪半吸血鬼,是贵族的同伙。把重要的东西交给那种男人保管,真的会安全吗?
那男人不是那种人。
苏茵斩钉截铁地否定。
空间中的某处传来惊愕气息。
真强悍!看样自你好像相当信赖他啊。在年轻时看来一切都是光明美好的,就连对从黑暗世界来访的阴影也会如此认为。可以吗、仔细听好我说的话,然后想一想。看是我的话正确,还有自己是不是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了。
从第一句话进入苏茵脑中知道现在,其实只花不到一秒。因为话语是以压缩讯息组的形式传入的。
又过了数秒,漆黑秀丽身影自石阶奔了上来。
D?!
忘我地抱住强壮胸膛后,苏茵如被弹开似的跳了开来。
D简洁问:
没事吗?
没有。听我说。
苏茵说出妹妹的幻象跟莎蒙事,也说出了那脑海的声音。
那声音是什么?它在说服我从你那拿回珠子,可是会不会说不定那女人也是因为那声音才逃走的?
很有可能。
我觉得好可怕。
放弃珠子如何?
才不要!下次再说这种话试看看,我就给你两个巴掌。
D默默凝望女孩双眼。
不过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你最好不要知道。
要骗敌人先从自己人开始是吗?真有你的。
苏茵抚摸秀发。
那珠子好像价值连城呢!
似乎如此。
更加不能放手啊。
苏茵微微一笑。笑容大胆无畏。这种笑容随只适合男性,却与她十分匹配。偶尔,也会有这样的女孩存在。
两人开始走下石阶。
当他们的身影弯过转角消失后,从莎蒙现身处另一边的门柱阴影中,出现了披散着似雪白遮住脸部的老人。若他手中阅着一本厚重书籍的话,会更符合他的外表;然而寻常饱学之士不可能会有的危险气息却环绕在包裹全身的斗篷四周。
来村子两天以后总算是遇到了啊。
用像总算解开了费心思索许久的方程式的语气,库罗洛古教授喃喃自语着。
目光落至右手中握着的两枚薄皮以粗线绘制的面容,只不过是速写作品,仍能一眼看出长相特征。
一开始的女人虽然只是向草稿作劝说,不过,嗯大概会有效果吧。现在的女孩就必须再花些功夫才行呀。接着、D啊!你那份可是已经有了。半吸血鬼的血统究竟能承受我的劝说到何等地步呢,过几天就让我来试试吧。
☆☆☆
太阳落下后,波涛声骤然转近。
即使苏茵家为了守灵的准备,人们脚步声络绎不绝,海潮声仍荒凉哀戚地鸣响。
D人在小仓库。苏茵祖父的尸首连同棺木一起被安置在这。会侵入无魂尸首的妖魔为数众多,为防范它们入侵,尸体被用盐水洗净后于血管注满清水,完成后便让它在十六个万位贴有封魔印的小仓库中度过一晚。
发现尸首时在场的人进行了盐水仪式,医师注入清水,之后寺庙僧侣则会在小仓库周围画上封杀的伏魔圈话虽如此说,但唯独最后的伏魔圈,由于关键的僧人因邻近渔村大规模遭难不在而有问题,所幸住在村中旅店的旅行僧侣赶了过来。
尽管做了这些却还留下D的理由,是由于有些东西能轻易穿过丝微细缝侵入**之故。
苏茵在主宅为守灵的准备手忙脚乱。
过了夜中以后,参加对死者的告别式色客人来访。
时间是900N。
D的耳朵老远就听到小仓库外传来的脚步声。
须臾,轻敲拉门的声音响起,来帮忙的夫人露出了脸。
她满脸通红地说:有你的访客呦。是个年约五十,满脸胡须的男人,还提着铁棒呢。说是有话要和你说。
请叫人来接替我。
如此说完后,D离开小仓库。
这是个沉郁的夜晚,无月无星。
他没走如主宅而转往玄关行去。
屋檐下站着一个似乎无事可干的男人。
与其说他是来找碴的,不如说像是来传话的信使。不仅没有杀气,他弯着腰身躯窥探屋内模样甚至还有些滑稽。
找我有事?
D从旁搭话。
男人像是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接着双眼一亮。浓密黑须遮盖了鼻子以下之处,玄关灯光砸上面造成明暗光影。
同时男人用极为傲慢、出奇厚重的声音说了:
初次见面。我是国王艾伯特,是受基里汉照料的五个人之一。如今单独行动。除了我之外的两个人受你照顾了啊。
接着他缄默不语像是要看D的反应,但因为全无回应所以变得尴尬了起来,他一咳嗽后说:
我不擅长姑且的手段,要打的话就希望堂堂正正地打。如果你乖乖把珠子交给我,也可以不动手就结束。
在哪进行?
D回答中的冰冷淡漠让艾伯特说不出话。
连讨论都不讨论?
他摸着吓人的胡须问了。
若是珠子的问题,我不会交出来的。
嗯。这样的话就没办法了。真可惜。
最后的真可惜不知是这男人自己感受到了D的实力,还是在指他的美貌。
艾伯特把夹在左腋,长约两公尺的铁棍移往右手。
那么请跟我到那边去吧。
他说着。
因为我不想用血弄脏了葬礼啊。
D冷酷地说了:
杀死他的是你的同伴。
艾伯特愤然道:
别说刺耳的话!我们除了自己以外不相信别人。成群结党这种事是最讨厌的了。其他人干的事跟我没关系。
强词夺理。
算了、往这边。
胡须男带头走出庭院,我往海岸边走去。
横越道路后,他从石堤防上一跃而下,往三公尺下方的沙地跳去。
沙子猛烈飞散,他身形不稳,但这说不定是让人松懈的陷阱。若非如此,实在不让人认为他的职业会是战士或保镖。
望见轻巧着地的D后,他噢!地喝了声彩。
真是高手!要是有把我的王国从这边扩展到那住宅就好了,不过算了、没必要这么夸张。
艾伯特从那往水边走了大概三十公尺后,停下脚步。只听海浪声激昂汹涌。句波浪拍打处不到十公尺。
黑暗宛如是已漆涂刷而成。D的眼睛却能在黑暗中看到包围ieziji与艾伯特的巨大椭圆圈。
再仔细一瞧,他内侧散布着去奇妙的凹凹凸凸。
柔软的沙子上随意穴着木片、摆着石头,还有让人觉得像是用手指挖出来的细长勾缝。
艾伯特将铁棒挑到肩上询问:
觉得奇怪吗?
因为语气庄重正式,所以和他的轻松态度及气氛有落差,就连马虎的人也会觉得诧异。
这是我的王国喔,一切都会按照我的意志。虽然可以再做得比这更大,不过统治上会有点花时间。嗯、这样应该是最恰当的。不过、在动手前
艾伯特似乎想到什么,走了十步左右,来到离他最近的椭圆圈外部。
来吧!先在王国外动手看看吧。
D也走了出来。
间隔三公尺左右的距离,两人彼此相对。
呼。
一吐气后,艾伯特将铁棒轻夹腋下摆出架势,毫无破绽。以战士来说属一流之辈。
一流在D面前乃无意义的字眼。
黑沉光芒自背上剑鞘拔出,D亦拔剑相峙。
剑尖为下段⑤架势停在几乎触碰沙地之处。要让剑刃自那位置弹起杀敌,对用剑者来说乃是极难技巧,但接招的人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要是我赢了的话就该得到珠子,我要去哪找它?
听到这狂妄话语,D伸出左手,打开拳头。望见放在掌中的东西后,艾伯特点点头。
那么、来吧。
掩盖艾伯特前脚的沙子缓缓高起。
他看来就要动手,却静止不动有若石像。
凄怆鬼气化为黑暗本身自D的剑尖吹涌而至。艾伯特内脏发凉,肌肉与神经通通悚缩揪紧。
吸血鬼猎人D
艾伯特死命活动发僵的舌头。
终于知道你被连名号一起称呼的含意了啊。不管再厉害的贵族在这种力量面前
沙哑呻吟话语停下的同时,铁棒贯穿空气疾刺。
D看来丝毫未动但却闪了过去,察觉此事的刹那艾伯特挥棒横击。
世间罕见的悦耳声响和火花传出。
他从握棒手掌中传来的震动得知棒头已遭斩断,之所以能如此,凭的果然还是一流战士的实力。
毫无迟疑地迸闪黑光横扫过艾伯特颈部。正确来说是颈部原本所在这处。
像这样的偶然万中无一。
因为D倾注必杀气势的一剑,被艾伯特跌坐地面给躲了过去。虽然只是他自身无意识的动作,但却是名副其实的间不容发。而艾伯特身为战士的证据,便是他在下一击至前已先将手中铁棒朝D掷去,跳入了椭圆圈内。
D并非会自背后砍杀敌人的男人。
闪过脱手铁棒,D进入圈子内侧,此时艾伯特正要站起。
再度一剑朝艾伯特**斩去。
某个东西垂直阻断D的视野,喀!的一声,剑刃砍入硬物的声音响起。
数瞬后,枝叶扑打地面倒在一旁。
那是直径二十公分、高两公尺的树干。它让D的一剑晚了数瞬,救了艾伯特一命。
而且它是突然从空无一物的空间出现的。
不过,只有D看见了。那的的确确是从地面冒出来的就是那本来的木棒。
在正欲追赶后退的艾伯特的D面前,三棵树木仿佛要叠在一起似的接连长出。
D将他们砍断,趁尚未倒下之际穿过了如假包换的真实树干间;艾伯特已手持大概是事先埋于沙内的另一根铁棒在等着他。
☆☆☆
D的双眼带上异样光彩。
因为察觉到了在艾伯特与自己两者身上发生的难以置信变化。
艾伯特看来仿如涨大了一倍。并非是**上的变化,而是他身上洋溢的自信跟力量所造成的。
仿佛要证明这并不仅是他的盲目自信似的
吓啊!
随大喝声一齐刺出的长棒快了十倍,D漂亮地挡开,身形却一个不稳踉跄了起来。
长剑沉重,身体也发沉。这怪异情况就像**变成了铅块一样,不、简直有若重力变化所造成的一样。
吸血鬼猎人、如何?
只有声音厚重不变如故,自突然静止不动的长棒前端迸放的杀气,凄烈程度远非方才与D交战的艾伯特可比。
棒头忽然消失。
觉察到自下往左太阳穴击来的风压同时,D并未低身闪躲,而是趋前。
眼看就要击中!
喀嚓,显然是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为此
噢噢!的惊呼声加了进去。
真是鲁莽。D竟用左腕挡下不住将空气化为坚硬刚体⑥同时飞扫而来的铁棒,让艾伯特震惊露出破绽后一剑刺穿他左胸。
他无声退开,剑刃拔出后鲜血喷涌。
然而D知道本应贯穿心脏的一闪稍稍偏离了要害,他正欲前冲,脚下却突然一松。
下一瞬间,身体便沉入沙中直至没膝;但又一转眼间,D身上的外套下摆如羽翼般一阵翻飞,他已身在空中。
膝盖同脚踝上拉曳着细长丝线,宛如追着他的畸形手臂。那丝线落至地面后溅起水花,地面业已化为水液,缠附在D身上的是水液触手。
着地的脚畔沙子猛烈四溅,D再度一跃,落至平坦沙地上。
本来以为你会沉下去的,真厉害。
显然正忍着痛楚的声音从十公尺外的对面传来。
不过你能过来我这里吗?
D未答话,一动不动。
波浪拍打他的脚边。
尽管这里离水边还有十公尺以上,但的确有这波浪。
只有D注意到了,数道细弱波浪全是艾伯特脚下往四方散去若有月光的话,这些细碎但千真万确的波浪应当波光粼粼。
沙地已化为海洋。直径十公分的海洋环抱处于正中央的艾伯特。
D、能过来这里吗?
艾伯特低声相寻。
重力、森林、这次则是海洋在保护我,还布制这些呢。就让你看看其中的一个喏、看清楚了,见识我王国的卫兵。
拍来的波涛中生出了其他气息。
首先浮出了黑色球状物体是头部,这是因为在突然隆起的球体下面附有肩膀、手脚、**才知道的。
虽说是假人,但或许是从水中冒出之故,额头上看似纠缠海草的头发正不停流下水线,眼球黏糊浑浊,即使腐烂脱落也不足为奇。
头部以下,就像在巡回图书馆内小孩看到的立体绘本中出现的士兵一样,装备有样式幼稚的铠甲及长剑。
数量之多,黑沉沉地塞满D的视野,有十来个。
他们咳个不停,喉咙发出声响后吐出黑块,打在波浪上散开的东西是沙子;接着黝黑面孔朝向天空,吸气声陆续打破了寂静。
喷出堵塞气管的泥沙后吸入空气,于是卫兵们获得了生命。
假如有必要,连山也可以创造喔,河流也是,不、连吸血鬼也可以啊。
一面按着血流不止的胸口,艾伯特的声音沉醉在自傲中。
如果是他应该办得到。
在画于沙上的圈子内侧在施加了妖术的空间中,他宛如绝对君权制下的君主一般,能够化身所向无敌的帝王。只需要一个指示,木棒化为大树,水洼转成海洋,事先准备的土偶则能变身成为最强的士兵。只要是在他的王国里面。
摩擦金属剑鞘后,剑纷纷被士兵们拔了出来。D纹丝不动,因为他已看穿看似只到脚踝的海洋其实深不见底。
如今身为异邦人的他必须与森罗万象为敌。
他左手废了从左边攻击!
听见艾伯特的叫喊,士兵们剑尖闪闪发亮同时朝D杀去。
左手废了?别小看人啊!
不知这嘶哑怒吼声是否传入了艾伯特耳中,因为突然刮起了猛烈暴风。
守护艾伯特的海面波涛起伏、粉碎、化做水膜飞到空中。
风朝一点吹涌而去。朝向D本该已碎的左手。
不知这股风势何等强猛士兵们并未飞到空中,因为在那之前构成他们身体的血肉便已被风之手给撕碎。
头颅掉下、手臂坠落,它们想抢回的身躯也在空中分解了,变成了它们的原料也就是沙尘,被吸入D左手。
由于太过震惊,在加上胸口的痛楚,可能艾伯特的法术消失了,他的身体趴在士兵、防卫林、海洋全数消失的沙滩上缩成一团,那模样就像是名副其实的**国王⑦。
右手执剑,D妖气四溢地走近。
胜负以死亡作结此乃以战为业的铁则。
艾伯特抬起头。
一道血痕就要直劈在恐惧僵硬的男子脸上就在这一刹那。
D的剑刃凝停空中。
我不杀你。告诉你的同伴,就说那珠子在我身上,想要的话,就来找我。
两对视线相望、迸散火花。
接着
呜呜。
某处响起如似感到战栗的低沉声音。
D转身。
面向大海的方向。
没有月亮,甚至连星星也看不见。在黑暗中只有D望见了
海浪的指尖雪白扑打岸边在离其末端不到五公尺处的海中,站着身穿斗篷、腰部一下泡在水中的人影。
乘着吹生波涛的海风,难以形容的鬼气扑打D的脸颊。
麦茵史塔男爵从海回来了是吗?
D的话声在遭光明遗忘的黑暗中远远流传。
不过两人的对峙仅有数秒。
极其高大的波浪塞满了D的视野,让人觉得仿佛人影背后的海面骤然高涨。
接着在被大浪蹂躏过的海洋里,已不见任何生物的踪迹。
某处有海鸟啼鸣。
只有海潮声喧闹不休。
D收剑望向背后,艾伯特业已消失无踪,连血迹也没留下。因为他是个高手。
左手发话询问:
看到了吗?
嗯。
好厉害的家伙。就连我也听都没听过这种事啊。如果是敌人的话,就算是你也会有危险。
说不定。
不过不过呢
那话声十分感慨地说了。
虽然不大确定,但那家伙好像也不是普通贵族是贵族、也不是贵族,跟某人很像啊,有着一样的味道喔。而且
D望着海潮彼方,模样仿佛就像在那里失去了东西似的。
话声说了:
他的眼神哀伤。尽管眼神疯狂渴望着鲜血,其实却很哀愁。这也和某人很像。
D的头发往彼方飘荡,风向似乎变了,跨越冰海而来的风酷寒极冷。
是北风吧。
话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