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锋上阵
暗云涌动。日暮西山,月没云海,除了空气过滤器(airfilter),其他没有一丝光亮。
(那是)在外缘等间距排列的空气过滤器发动机。外形是摇摇欲坠的塔,连接都市的脚部,为了截断席卷都市的隐形暴君污染物质,而产生特殊的气流,将内部与外部隔绝。
塔有一个影子。每座塔都有一个影子。但是影子将黑暗吞没于孕育阴天的阴霾中,不会有人愿意多看一眼。因此,影子在塔顶形成巨大的空洞,那是空气过滤器的喷出口,向外散发着什么,毫不显眼。
小小的暴君支配着沙发。
[唔]
呻吟声。
[等下]
从厨房传来高鲁赫雷的叫声。
手里握着加热了的平底锅,肉烤焦的味道和香辛料的焦味恰好混杂在一起,吸入鼻子,刺激着胃。
[唔]
味道如此强烈,他痛苦呻吟。高鲁赫雷再次尖叫,确实烤焦了一块大肉。
他们饿着肚子,却相当兴奋。要是往常,就会去附近24小时营业的餐厅解决(晚饭),可唯独今天,饭店几乎关门,营业的也无外乎庆功纪念,喧嚣不已。带饿着肚子的夏忒去那些地方怎么行呢即使别无选择,但做出来的这股味道连高鲁赫雷也受不了。
学園都市玛伊阿斯之战刚结束不久。很累。(但)这也是兴奋的原因。因为让妮娜先行一步了,所以(高鲁赫雷)和夏忒两个人与十来个武艺者干了一场。战斗余味犹存。
背后传来恐吓般的呻吟声。高鲁赫雷已经没了回应,默默看着烤焦的肉。
除了烤肉外只剩下速食汤。冰箱里没有新鲜的蔬菜。即便有也没有力气做沙拉。只有(和肉)一起烧的玉米和土豆盛得满满的。
在盛到盘子里的烤肉上,浇上一层黄油就算完成了。
两人默默地吃光了。高鲁赫雷用刀将热腾腾的烤肉切成大块,放入口中,夏忒只用叉子戳到嘴里慢慢咬碎,之所以是这样的反应,是因为不习惯今晚(这种气氛)。
总之,(就是)吃。
不一会儿就吃了个底儿朝天。
一口气喝掉一杯果汁,终于觉得神清气爽。耷拉着肩膀,一动也不想动。
但是,盘子还剩在那边。心想可以过会再收拾,但觉得自己有始无终的性格令人憎恶。
[喂、洗盘子噢]
[喵-]
夏忒已蜷缩在沙发上。要是有尾巴的话肯定满足地摇了。(高鲁赫雷)心想她应该没听到,叹了口气。
[至少说句人话啊]
说完,(高鲁赫雷)将脏盘子拿回厨房洗了。回去的时候(夏忒)还睡着呢。又要费神将她抱到旁边的房间去。
有时,夏忒就这样进入高鲁赫雷的房间,睡着之后又被抱回去,但觉得最近室友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自从情人节以来吧。
[真是的]
自己没有那样的打算。但,毋庸置疑也不是对男女关系不感兴趣。尽管承认自己古板,也不觉得那样就可耻。知道武艺者当中,也有以自己基因为招牌与女生交往之辈。虽说做法不能令人苟同,但不愿将武艺者的基因批判为残留的社会形态。
只是,不想自己归为其中。
原本与夏忒也不是正式的恋人关系。所以也不会成为那种关系,那些女生的怀疑完全不着边特意解释也很奇怪,果然高鲁赫雷只能暗自烦恼。
(睡了吧)
没有回应,果然睡了吧,(于是)高鲁赫雷回到了起居室。
没有睡着。
(怎么了?)
夏忒默不作声,摆出恐吓之势。表情严肃,敏锐地注视着阳台。
有什么吗。(高鲁赫雷的)视线正转向那边,先发出了声音。
[养着有趣的东西呢]
侵入者的字眼在脑中闪烁,高鲁赫雷摆好架势。使用的是杀刭吗。但是,靠的如此近却没有感觉到的话
但是,接下来的瞬间,高鲁赫雷又吃了一惊。
[是野兽吗?没想到毫无声息地就被发现了。嗯,有意思呢]
那个嗓音。但看到站在阳台窗前的身影,高鲁赫雷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实在不可思议。
此地,应该是洁尔妮。
他既是天剑授受者,同时又是古连丹的守护者,路金斯的正统继承人。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离开古连丹。
[你怎么知道的?气味?要是这样的话,也许对污染兽使出杀刭也毫无意义。乖乖甘拜下风才是上策吧。]
但是,这样悠闲地观察夏忒,再加上说话的腔调,确实是他本人。
[哥哥]
萨布艾力斯.库尔拉冯.路金斯。
[哟!高鲁。好久不见。多少年啦?长大了呢]
说着,萨布艾力斯站到了高鲁赫雷面前,拍拍他胳膊。
[不过,(也)变结实了。刭路也好像打通了嘛]
[哥哥,怎么会来这里?]
[嗯?想和雷冯单挑]
高鲁赫雷连惊讶的时间都没有,萨布艾力斯笑得手舞足蹈。
[哈哈哈。骗你的骗你的。嘛,要是那样会很有趣啊,还是挺值得期待的。]
[莫非,和雇佣兵团?]
[嘛、那种事啊。对了,不介绍这孩子给我认识吗?]
萨布艾力斯的视线,移向了至今未缓过神来的夏忒。
[竟然识破我的杀刭,很有一手嘛]
[呼!!]
无论萨布艾力斯多么和颜悦色,夏忒都不改变威吓之势。
[夏忒,不可以]
眼看夏忒就要扑上去,(被高鲁赫雷)阻止了。她敏捷地爬上高鲁赫雷的背,从后面逃之夭夭。
[有意思]
[是个问题儿童]
高鲁赫雷说明了夏忒的成长经历。
听了这话,萨布艾力斯反被好奇心驱使。
[欸!果然不能小看成长环境啊!古连丹强者云集,与此同时,经过特殊训练的野兽钻了术理的空子,乘虚而入了吧。]
说漏嘴了。
没有变。
这个人完全没有变。
离开古连丹已经过了五年,可他还是老样子。
外表、性格都没变。
强大的内力系活刭(能够)抑制**的老化,这在古连丹近人皆知。熟练的武艺者要比实际年龄显得年轻,天剑授受者迪古利斯,确实应该80多岁了,可外表一点也看不出来。
萨布艾力斯也维持着**鼎盛时期的状态吧。
[难得来一次,我想一睹你的身手呢。让我见识一下吧。]
[唔]
是目睹了学園都市玛伊阿斯之战吗。高鲁赫雷倒吸了一口气。只是被哥哥看到的话,不会感到有压力。
[好像长大了呢。虽然还不是很成熟]
[多、多谢夸奖]
没觉得会受到褒奖,所以吃了一惊。
[还没达到加哈鲁德的程度呢]
但是,附上这么一句话,果然是哥哥。
[嘛、倒是没什么。总比那样不健康成长强]
[哥哥、加哈鲁德]
没想到萨布艾力斯对加哈鲁德的印象是那样的,与这相比,与仰慕的哥哥邂逅的震惊荡然无存。
曾经听说过。
加哈鲁德.巴雷是高鲁赫雷的师兄,被雷冯打得遍体鳞伤,之后怎么样了啊。
萨布艾力斯应该知道的。
[啊、那个]
瞬间,鸦雀无声。
那时,装饰洁尔妮的光全都熄灭了。
声音,也消逝了。
周围安静了下来,这也意味着居住在那里的人们所没有感受到的都市的运动停止了。
都市的脚步停下了。为了摆脱污染兽的流浪都市停下了脚步。
本来的话,那意味着都市的死亡。
但,现在不是。
因为即使人工光熄灭了,都市的夜景也浮现在光中。
七色之光点缀着夜景,充满幻想,而又栩栩如生的光景,改变了都市。
污染兽席卷大地,承载人类的都市在流浪,武艺者在反抗。和那样的世界划清了界限。
彼时,与居住在那里的人们所了解的不同,都市变了模样。
照亮都市的光之源。经过空气过滤器向外扩散,侵蚀之物上映出七色之光,天幕下垂,摇摇曳曳。
极光在那里出现了。
[映射未来]
面具男低语道。
面具男站在一台空气过滤器发动机的顶上嘀咕道。
戴着兽形面具,虽然与站在其它发动机上的人们一样,穿着特有的装束,但只有他与众不同。将斗篷当外褂,手持复原了的炼金钢,那是个装饰累赘的根本无法想象能用于战斗的锡杖。
锡杖的头部有个巨大的十字架,为了包住它,环扩张成了大而扭曲的圆。环上套着无数小环,相互碰撞,凛冽的声音在夜晚的空气中扩散开来,同时散发出火花。
[眼睛哟、守护暗夜之子安睡之子的荆棘之眼哟。刻着十字的墓标之眼哟。出现吧!映射未来]
沙(拟声词)。
声音飘荡。
说话的同时,小环响彻夜空。
[眼睛哟、窥视绝缘空间的眼睛哟、出现吧!映射未来]
沙
沙
沙
沙
沙
沙
声音飘荡。
[映射未来]
但是,七色之光照射着洁尔妮,小环的碰撞声慢慢扩散开来。
沙。
锡杖的声音消失了,寂静悄然来访。
[果然,只是影子吗]
狼面人低声嘀咕。
在玛伊阿斯的事,狼面众他们已经都知道了。
与利古扎利奥机关连接失败。
那时出现的是,迪克赛里奥.马斯肯新拉进来的武艺者,以及来自古连丹的天剑授受者。
接着,是寄宿着安睡之子的少女。
但是,无论如何呼唤,守护安睡之子的荆棘都没有出现。
[是影子的话,不可能有荆棘]
声音中没有包含失望。
对此确认也是他们的目的。
[但,拜他们所赐,失去了贵重的粉末]
想到这事,就觉得心痛。在这个都市当道的世界里,有各种各样的限制来防止本来有狼面众的极光(aurorafield)世界再次出现。其中之一,就是散布在空气过滤器里的粉末的量。
[不能浪费]
沙。
锡杖再次鸣响。
[现在,回收安睡之子的梦的碎片。古连丹既然动手了,就不可能置之不理]
沙。
[首先引出他的本能,暴露他的真身,打碎容器之后,解开梦的碎片的封印]
沙。
[上]
说着,在其他发动机上的狼面众们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样,八分]
使用锡杖的狼面眺望消失在都市暗夜中的同伴,低语道。
[扯上关系的天剑授受者不能构成妨碍。能够惹麻烦的只有他了以他的性格,必然会回来的吧]
虽然吞噬着梦的碎片,但还是有极少数存活的武艺者。要是可能的话,想再次收为我的囊中之物
[也可以将其想成是荆棘的眷顾。不应该草率地据为己有吧。]
已经失败了一次。为了不重蹈覆辙,这次应该心无旁骛。要是有人阻挠,即使打不过也能争取到时间。
[没到达雷瓦忒。因此,首先决定夺取梦的碎片]
对,首先是
但是,古连丹迟早会到达雷瓦忒的吧。虽说是影子,但安睡之子也会出去的。也就是说,在水面下活动的东西开始浮出水面。
影子是其先兆。
发生了什么,这个狼面者不知道。舍弃名利,接受制约,根据能力评价,在都市世界的活动中处于指挥者的地位。古连丹与雷瓦忒有过接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或者,也许谁都不明白。
狼面众不明白,古连丹的人们也不明白。
要是这样,在这个都市世界里,在这个时代,影响会波及到什么程度,完全无法衡量。
狼面众的世界也同样如此。
极光地带的那边也是如此。
但是,那对我们来说也是一样。
古连丹好像在策划着什么,我们也蠢蠢欲动。与利古扎利奥机关连接,还有留一手,完全破坏安睡之子的梦的碎片。
然后,那之前
这场战斗就像下将棋。无论被攻破,还是蒙受损失,能比对手早一步获胜就行。
考虑之后的事,完全没有必要。
沙。
虽然没有人,可是小环响了。
笼罩洁尔妮的极光摇晃着。出现了异分子的缘故,光波摇动了。
仿佛波纹一般。
[来了吧]
这颗棋子如何摆?
钻了我掷棋子的空子,只是抱有向我进攻的强势吗。
对手只是一颗棋子。
我方有无数的棋子。
但是,现实不同于盘面的游戏,不存在规定了棋子的移动与其顺序的法则。
之前,来到这里后过了多久?
正想思考,不由觉得愚蠢。至少不是昨天今天,但也不是过了一两年。至多半年。对时间没有什么实感,或许连半年都没到。
虽这么说,但这七色的光景怎样?
[难受呢]
男迪克赛里奥.马斯肯迪克细语道。失去了故乡,流离到这个都市后的6年内,对他来说是每天都是安稳的。互相争夺在強欲都市霍尔因海姆是习以为常的,迪克太过厌倦作为都市主人的孩子出生成长,但给我感觉倒没那么坏。
那就是这位大人啊。
[真是的出什么事了吗?]
迪克走在没有人烟的洁尔妮街道上,嘟囔道。
知道应该要做的事。
到达玛伊阿斯的妮娜也知道。极光领域(aurorafield)的对面,通过零领域,狼面众的想法传达给了迪克。
夺取妮娜体内的废贵族。
但,那只是道听途说。并没能全部获悉。
即使知道狼面众的图谋,但并不知道其方法、目的能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要想知道的话,就必须更深地介入他们当中。
那就意味着有被他们同化的危险。
迪克走着,肩膀微微颤抖。回想起强欲都市毁灭的那天,迪克继续这样生活的那天,以及之后的事。
[那些,不愿再次想起]
抚摸颤抖的肩膀,迪克加快了步子。知道妮娜的住处。那是在建筑科区域的纪念宿舍。对建造它的建筑师还记忆犹新。确实,住了两三年了。孤僻又古怪,对衣服毫无讲究,不会在意几天不洗澡,不换衣服,可却不能容忍房间里有一粒灰尘。但,却能建造各种风格的建筑。改建翻造也会。要是拜托他改造迪克的房间,无论多古老,都能将内部装修变成适合迪克的。
[如何?不觉得很适合前辈吗?]
虽不知道从哪搞来的,他站在肉食动物皮毛质地的地毯上,自信满满地询问迪克。
[啊啊,太棒了]
迪克答道。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一件一件,回想起他神采奕奕数说房间内部装修的表情,迪克不知不觉奔跑起来。
挂在脖子上的怀表的链子当啷当啷地响着。虽然看上去古老,但却有很多功能。在学生时代,曾经就一次,不得不离开都市去消灭污染兽。没人能释放念威到那里,迪克一无所有,只能站出来(去消灭污染兽?),给迪克怀表的,是炼金科的友人。有映射方位磁石的机能,远距离通信(的机能)迪克必须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回到洁尔妮,她想尽一切办法(帮助迪克),而怀表正是为此增加了必要的功能。
事到如今,除了报时功能,其它都残缺不全了,但即便如此,迪克还是舍不得丢掉。
[绝对,要回来噢]
传递心声的,只有她。
正是这块怀表以及这番话,给了虚脱的迪克回到洁尔妮的力气。一想到她,奔跑着的迪克复原了手中的炼金钢。
巨大的铁鞭。
满脑子都是与污染兽作战,依靠那件巨大的打击武器,迪克走到了今天。
怒火中烧。
故居毁了,愤怒。
自夸改造好的房子的那家伙,给我怀表的女生,还有在活在回忆里的恋人、朋友、敌人,让这些成为回忆的是破坏洁尔妮的混蛋们。
[鞭打、搞垮、粉碎]
所谓打击武器,所谓落在右手的重量,都是为此而生的。
迪克为了打倒、击溃、粉碎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障碍,而选择了打鞭。
因此
疾驰的迪克前面,数人挡住了路。
[混蛋们,给你们换个死法]
迪克一边大喊,一边释放刭。
体内已经充满了足够的刭。
活刭冲刭混合变化,雷迅。
仅此一击,就彻底击败了所有拦路者。
紫电闪过,其中混杂着少许蓝色的刭光,但没人注意到这点吧。
但是,那蓝色的刭并没有对所有狼面众起作用。
[啊]
只被迪克雷迅擦边的走运的一人,痛苦地大叫,在地上打滚。
黑斑样的东西从衣服上飘到他胸口。慢慢地慢慢地扩散开来。
简直像被污染物质侵蚀般。
已经,消灭了其他狼面众。
其他的是分身,而本体现在正在痛苦挣扎。
[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
为疼痛所苦,假面具的里面传来含糊不清的悲鸣声。这个男人已经不是思想统一的狼面众之一。他只是为了挡住迪克的进攻而被抛弃的一颗可怜的棋子。
接着,迪克没有理会那个男人的结局,继续前进。
直到抵达宿舍前面,都畅通无阻。
迪克停下了脚步。
宿舍前面没有任何人影。
但,却有一股杀气逼向迪克。
[切]
咂咂嘴,确认周围(情况)。
除了纪念宿舍外,周围都是在建,或者拆毁中的建筑物。
在裸露的钢筋上,在没有贴瓷砖的屋顶上,在坍塌的围墙背面,潜伏着无数的狼面众。
迪克的绝活雷迅,是直线攻击的。所以打算不从正面,而从多角度同时袭击。
以狼面众一伙的能力,无论是谁,都不会对迪克构成威胁。
但是,尽管如此,要是他们集体攻上来的话,虽不会输但也得煞费周折。
拖延时间。
换言之,这些家伙的目的正在于此。
(索性,大开杀戒吧?)
考虑到那么麻烦,迪克将空着的左手伸到了下巴壳上。
但是,半途中止了。
这样,没想到他们的计划泡汤了。那么一来,受到限制了,(却要)想法设法操纵的那股力量,就不能用于紧要关头。
也许夺取沉睡在妮娜体内废贵族的情报本身就是陷阱,真正的目标是迪克。
也许两者都是目标,不管实现哪个都行。
(舍不得了吗?)
(给我们设的圈套吗?)
与狼面众的战斗,总是表现出互相试探和精神上的纠葛。解析无需依靠那样的东西而只需要实力。但是,随着解析而每每成长,这些家伙的队伍也不断壮大。
那就是,狼面众的抗衡手段。
数量。
压倒性的数量。
恐怕,那才是他们所拥有的最大强度(的数量)。
窥视作为个体而成长的界限,突破它,而不视其为新界限的槛,只一味追求集体的强大。即使不厌其烦地让约定好的再生将自己作为弃子,也要使集体变得更强大。
不需要悲壮的觉悟。
不可因同伴的死而动摇。
不可将同伴的死投射到自己身上,而踌躇不前。
(真的,最强。)
但是,迪克能够击溃他们的那种强大。
正像刚才被杀的男人一样,迪克有对付他们的方法。
[准备好了吗?今天我可不手下留情了]
面对正要扑上来的狼面众,迪克放出话来。
有些许动摇。
(对于)狼面众们心中抱有的最大幻想,迪克能够打破。
然后,这样下去的话妮娜也能变成那样。
狼面众的目标,是防止那个的吗?
在防范这个意义上,对迪克也是一样的。
(可不能让那家伙和我平起平坐)
何时,废贵族对那个后辈纠缠不清的呢,迪克不知道。
可怜的后辈只打算提供情报就完事的,既然被卷进了这边的世界,而且废贵族利用他变成与自己一样了,对迪克来说是不可饶恕的失败。
一定要阻止。
[不来的话,我去]
不愿意处于胶着状态。迪克迈开了前进的脚步。
踏出一步。
动了。
冲刭从迪克全身往上涌。
铁鞭如杂技般舞动,产生风。产生强烈的风。狂野。
向迪克逼近的狼面众,因此被弹飞。
还没有结束。
[对不住了,我记得你是个傻蛋呢]
垂下的铁鞭鞭笞着路面。为了回到原来的位置而拉着。烙下了深深的线痕。
将铁鞭搭在肩上。
脑中充满着刭脉回转的印象。腰周围的脊柱散发出的热上下分流。
刭的,能量的奔腾。
蓄积能量。
被打飞的狼面众们爬了起来,再次逼近迪克。握在手中的锯齿状刃的剑挡住刭光而火花四射,仿佛穿梭于暗夜的食人鱼。
朝向猎物,如饿狼扑虎般。
[真没情趣]
剑刃逼近。
有没有碰到裹在身上的夹克衫呢
瞬间,爆发。
雷迅。
释放。
紫电狂野的咆哮,发出的光沿着宿舍前面的路,追赶过去。迪克面前的狼面众不堪一击,被消灭了。
但是,还没有就此罢手。
释放结束,迪克停下脚步,立刻返回,再次释放。
雷迅。
因为刚才那招的影响,狼面众乱了架势,受了正面的强烈一击,被灭了。数人已经成功跳起,幸免于难。
尚未结束。
雷迅。
这次,向上(释放)。跳起来逃跑的数人中,一半被消灭了。
乘势击中拆毁中的建筑物露出的钢筋,再次释放。
雷迅。
没错,是从天而降的一击。
路面炸碎了,迪克从余波中披头散发走出来。
狼面众外衣的碎片从头顶上方飘下来。
周围已没了狼面众的身影。因为四连发的雷迅,全部灰飞烟灭。
[切,虽说没花多少时间,但累倒是真的。]
抱怨完,迪克向宿舍跑去。
宿舍里也聚集了狼面众。
迪克将他们一一放倒,冲了进去。挡道的家伙们的举动暴露了妮娜的房间位置。迪克竭尽全力,坚持到底,到达了那个房间。
在那里,迪克看见了。
[所谓武艺者,原本只是一个人的能力的模仿品,而电子精灵与唯一的一人同时存在,是无法撇开的搭档。武艺者是此唯一一人残留下的无数影子,电子精灵只不过是原型的劣质盗版。但是,其相关的关系不会消失。电子精灵的痛苦也是武艺者的痛苦,废贵族的愤怒也是武艺者的愤怒。被利古扎利奥的咒语束缚,我们成为残留于世的影子,在其牵连下不断与污染兽作战。]
听到了谁的声音。
觉得妮娜在自己的梦中。
一片黑暗的梦。
梦中,未曾听过的声音,在耳边萦绕。
是谁?
声音消失了。这是梦中,与自己想象不一样的梦中。
那与现实有什么不同?
[我们是影子。]
声音继续。
[作为影子生存在这个世界。是夕阳映照出的长长的影子。将主人抛在遥远的地方,只不过模仿了他们的样子。
没想过,逃离那样的命运吗?
与污染兽初次相遇的时候,不害怕吗?
那些冒着危险(武艺者),对于只是羡慕(武艺者),作为补偿而被施与正常生活的人(普通人),没有感到愤怒吗?
为什么自己只能生活在这样危险的地方呢,没有想过吗?]
提问声继续。
[你为什么,不断战斗呢?]
(我)
那时,在妮娜心里,记忆像泡泡一样浮现出来。
那是在仙鶯都市修奈巴尔的时候。
那还是小时候。
那是刚刚开始作为武艺者训练的时候。
是妮娜.安托克十岁时候的记忆。
仙鶯都市修奈巴尔。妮娜出生的故乡。由利古扎利奥机关制造的电子精灵的都市。
宛如鸟儿那么小,还未成形的电子精灵浮于都市的空中。一到夜晚,它们就像繁星一样熠熠生辉,装饰都市的天空。
那就是修奈巴尔。
可还是白天的话,就不能看到那幻想般的景象。
[啊]
湛蓝的天空拂去沙尘,时隔八天的蓝色慢慢扩散开。但风势强烈,冷飕飕地穿过耳边。由于空气过滤器保护着,所有没有受到强风的直接冲击,反而全身沐浴着日光,暖暖的。
巨大的脚在身边移动了。因此有时出现影子,就在那种时候会感到凉快。不是寒冷。凉快反而值得庆幸。
因为,身体非常热。
[啊]
自己嘶哑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从那低微的声音中,想到发生了什么。对自己如此冷静感到惊讶。
那里是外缘的下部,蔓延到都市外墙部分的水管之上。头顶上是伸出的外缘部的背面,右边是都市的外墙,左边是都市活动的脚。外墙和水管之间隔着一点点缝隙,身体稍一移动,就会掉到地上。反之,就更理所当然地等待命运。
附近的排气管道发出尖锐的噪音。都市踩踏大地的声音更加嘈杂。
机器的发动声震荡着机体。也许那振动不知何时就会将妮娜摔到地上。
那么,逃跑就可以了。虽说是十岁的孩子,可也是武艺者。运用其自身的能力,利用四处的隆起物和脚手架,也不是不可能回到外缘部。身为武艺者的孩子们一起聚在这里的话,也算得上是试胆游戏之一。
但是,此刻的妮娜,还做不到。
要说为什么,因为妮娜手脚都骨折了。
[怎么办]
仰望天空,茫然自问。
已经失去了骨折的疼痛感,只能感到四肢滚烫的温度。但那麻痹正是因为无法活动的结果,要是活动,剧烈的疼痛便会乘机袭来。手脚都骨折了,甚至无法好好站着。
[怎么办]
再次小声低语。想呼救却因疼痛而不能高声叫喊。即使能,也未必有人听到。
那时,看到有东西闪闪发光。在太阳光下,很难确认那是什么。但是,在视野中发生无规则变化的只可能是这个。
在妮娜上方轻轻摇曳的光球。
[一定,没问题的]
妮娜对光球说。
那只电子精灵还未成形,还没有很好的思考能力,只是在妮娜上方不停地轻轻摇曳。
原因是这只电子精灵。
进一步说,那天,妮娜跟父亲吵完架,冒然离家出走也是一个原因吧。
吵架的原因是训练。
在现在认识妮娜的人看来会很吃惊,但那个时候,妮娜虽然很好动,却不那么喜欢训练。
理由是,平时温厚的父亲只有在训练的时候,像换了个人一样严格。之后,与来到宅邸的各种各样的教官磨练技能,但是基础都是父亲亲自传授。
所谓基础也就是指习惯武器。反复练习。
自始至终,毫不厌倦地被动的上下挥动武器。同时为了使双手灵活,平时就开始学习双手接物。早餐和午餐时持刀叉的手是相反的。晚餐则和早餐是一样的。学习的时候,每过一小时必须换手拿笔。
刭的训练也是同时开始的,但这还只在冥想阶段。
在武艺者之间交流的演武会上,妮娜看着父亲两手操作武器,不断使出各种绝活,心想要是开始训练时那些绝活都教给我的话多好,想到这里顿感失望。
每天都是单调的反复练习和冥想,很容易就腻了。
接着是今天的吵架。
央求(父亲)教她绝活,父亲就一脸严肃,解释基础的重要性。但是,幼小的妮娜却不能理解。
今天,死缠烂打,比平时更胜一筹。
对和平时一样开始说教的父亲,越发纠缠。
于是,被打了。
懊悔,悲伤,妮娜离家出走了。
去哪里立刻想到的是最近走得很近的哈雷一家住的工房。但是,哈雷的父亲与妮娜的父亲是至交,很快就会联系上的。
[唔]
妮娜紧闭的嘴唇呻吟般漏出声音,思考。脸颊还火辣辣的。虽没照镜子确认,但大概会是红扑扑的吧。
那么去哪里呢。
妮娜决定离家出走了,所以两三天不回来。
从训练服的口袋掏出钱包。(那是)画着吉祥物的塑料卡片匣。里面放着的是小孩子持有的设定了使用限额类型的卡片。
离家出走前,从自己的房间里就只带走了这个。
将白天购置大量的点心啊面包什么的,藏到某处,就能够过夜了。庆幸的是现在还不冷。但为了慎重起见,买件外套的话晚上肯定也能混过去。
一个小孩子却能想得这么远,不知不觉脚步就转向了哈雷一家的工房。
然后,看到了。
看到的是公园。在小摊上买了支冰激凌,思考着离家出走要买些什么。
坐在长椅上,脑中罗列出必需品。使用额有限。安托克家族武艺者人才辈出,所以非常富裕。但是,妮娜的零花钱却不是很多。
因此必须考虑。考虑了许久,(最终)决定了要买的东西。买了离家出走所必须的东西。
[果然,德米尼菲的曲奇不能缺]
对于那个结论,妮娜满意的点点头。没买零售的而买了罐装的。可是,买了曲奇就花光了零花钱。那样的话一日三餐都只能吃曲奇了。睡在野外,(睡)床就变得不自然了。原本就没有买卧具的钱。想在旧衣服店找件暖和的外套,三餐依然只有曲奇。
不愧是(妮娜),三餐只吃曲奇没问题吗?
[没关系,无论怎么说也是德米尼菲啊]
确认了对点心的信仰,满足地点点头。
冰激凌也吃完了,妮娜跳下了长椅。双腿一伸,很有力地下来了。拍去粘在手上的蛋卷冰激凌的碎屑,弄清了德米尼菲的方向。
那时,看见了。
公园中央有唯一一棵,高大的树。仙鶯都市的公园一定会有这样一棵大树。但这个公园的格外大,树干要十个大人手拉手才能抱住,枝叶像伞一样撑开,形成了树荫。
那棵树是电子精灵们的巢。
聚集在一起的电子精灵们,即使在白天,也会发出淡淡的光。一到夜晚,熠熠生辉,路灯也无用武之地,光球在公园里乱舞。仙鶯都市举行祭祀的话,通常人群就会聚集在公园的中心。
但是,现在那棵大树周围没有人影。
只是要除了一个人。
[嗯?]
妮娜看得入了神。
不成熟的内力系活刭帮助她提高了视觉灵敏度。
是个男人。服装并不出彩的男人。距离太远还很模糊。男人肩上背了个大包,手里拿着什么。好奇心很强的几只电子精灵聚集到男人周围。
电子精灵们一齐离开了男人。
[诶?]
妮娜一瞬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男人将到手的东西迅速地放入包中,环视周围。和妮娜对视后,匆匆离开公园。
没有跑。只是,快步地,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站、站住!]
想都没想就喊了出来。那个时候明白了一切。
原来捉到了电子精灵。手上拿的是金属制的虫笼样的东西,里面吸进去了一只。
(是小偷)
奔跑着追赶男人,妮娜的记忆被牵拉出来。
妮娜只知道修奈巴尔,听过这样的传闻。
其它都市好像不存在利古扎利奥机关。仅有一只电子精灵存在于机关部,没见过小的电子精灵
因此,有人为了研究电子精灵而来偷盗。各色人等都来偷,有的贩卖到其他都市,有的运送到某处的都市研究机关。
仙鶯都市的武艺者们,不仅仅和污染兽作战,也与这样的犯罪者日夜战斗。妮娜的父亲也不例外。
[坏家伙]
扯着嗓子喊,属于都市警察的武艺者正在巡视,或许会赶过来。
(追赶,捕捉)
存于自己内心的正义感,(驱使)妮娜行动了。
男人好像也是武艺者。妮娜虽然加快了速度,但还是慢慢拉开了距离。
(被他逃了)
刚开始训练的小孩子和成人武艺者之间的差距很大。距离一个劲儿地拉大,没希望追上了。
(不绕回去的话)
妮娜意识到光从后面追的话也白搭,决定绕道而行。
决定先去前面的投宿设施。沿着这条路直走的话,应该可以到达设施的大门。
[呃]
大门一定关着,出入应该需要手续并检查随身携带物品。径直跑的话,对男人有利,但要是考虑大门的检查时间的话
(这边!)
脑子快速转动,妮娜改变了方向。从拐角转弯,利用路灯爬上屋顶,沿着屋顶追逐男人。
果然不出所料,男人在投宿设施的大门处。离观光、买东西结束时间还早呢。大门那里人不多。很快就轮到男人了。
(得抓紧了)
从屋顶跳下来,不让其发现慢慢靠近。不知是看不见妮娜安下心了,还是在警备员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男人一脸平静。
轮到男人了。男人卸下肩上的包。
(就是现在)
妮娜不停奔跑。男人专注于包,反应迟钝了。警备员是普通人。在武艺者过来之前应该在一边等着的(男人)不会被当做小偷抓起来。
[啊!]
背后传来男人的悲鸣。包到了妮娜的手上。(妮娜)一边跑,一边打开包,拉出虫笼,然后扔掉(包)。奔跑着,不清楚如何打开,所以就这样抱着跑了。
[站住!]
背后传来男人的怒斥声。妮娜继续跑。但,这里是仙鶯都市。妮娜小时候就熟悉的庭院。妮娜走捷径逃跑了。
到达外缘部的时候,谁都没有追来。
[好、就这样]
妮娜将虫笼放到地上,琢磨着怎样打开。于是,妮娜也就不用去考虑如何搪塞门卫的检查。而且可以专心打开虫笼。
不像普通虫笼那样容易打开。也许要拿掉围栏,但不知道方法。虽然也想破坏试试,但也无济于事。要是华丽地破坏它,里面的电子精灵要有不测也伤脑筋。
[这个不得不交给警察了吗?]
这么嘀咕的时候,
[会让你这么做吗]
妮娜后面传来声音。
意识到糟了的时候已经晚了。抱起虫笼正想逃的时候被抓住了后颈。
原以为那男人被包围了,却被他追上了。
[你想干吗]
(妮娜)被悬空吊着,(男人)手伸向虫笼。妮娜拼命搂在怀里保护着。
[讨厌的小偷!]
咬他的手。
[啊!混蛋!]
(妮娜)被扔了出去。落下时被防护栏打中后背,一瞬间呼吸困难。但是,在滑下去之前抓住围栏,一口气爬上来移到了对面。
[你明知电子精灵有多么重要,竟然还来偷!这样也算武艺者吗!]
男人越过防护栏。妮娜奔跑。战胜他的希望渺茫。
(可恶、这家伙)
想揍他。一边想一边继续跑。被追上只是时间的问题。但是,无处可逃。越过落下防护栏的话,那瞬间会再次被抓吧。只能一味往前跑,妮娜知道迟早会被抓住,但除了跑别无选择,紧紧抱住虫笼。
[啊]
突然,脚下一滑。地面平坦,没有任何防滑物。
(被摆了一道)
摔倒在地抱怨着。男人干了什么啊。刚要爬起来,后背被人踩了,身体动弹不了。
[小鬼,别得意忘形!]
[咕]
立刻将虫笼藏到胸下面。男人拿不到,焦躁不安,向妮娜踢去。
这一踢,虫笼掉了。
慌慌张张正想去捡,却被男人拦在前面拾起来了。冲着妮娜腹部,又是一脚,无法动弹了。
[安托克家族的臭小鬼吗?]
男人看着妮娜嘀咕。
[为什么,(认识)我]
[想必你也清楚]
[你是仙鶯都市的?]
妮娜愕然。仙鶯都市的武艺者,与电子精灵一起生活的仙鶯都市的人们,竟然想将电子精灵带出都市
[你在想什么呢!电子精灵不是这个都市的重要的朋友吗]
朋友。
在仙鶯都市,这是家喻户晓的。在这座由电子精灵修奈巴尔守护的都市里成长的人们,都是听着这话长大的。公园里的大树靠吸取液化超硒矿而成长,而电子精灵以树液为食物。尽管那些电子精灵不参加都市的管制,却对都市的环保作出了很大的贡献。
仙鶯都市从诞生起就没出现过粮食危机,也没有遭遇疫病的烦恼,这都是这些小电子精灵们的功劳。
自律型移动都市仙鶯都市,环境比任何一个都市都好得多,能居住于此,是得益于小邻居们的帮助,这些应该被告知。
[为什么?]
不甘心。既然不允许其他都市的人来偷盗电子精灵,而得到恩惠的仙鶯都市的人却想这么做,真悲哀。
[无论多么富有,那个(电子精灵)我得不到就免谈]
[为什么?你是武艺者]
[混蛋大人的事情,你个小毛孩懂个p!]
腹部被用力踩踏,话说到一半打住了。感觉到被迫吐出的气息里混杂着血的腥味。
妮娜悲伤的心情被吹散了。燃起反抗的火苗。身为仙鶯都市的子民却粗鲁地对待电子精灵,想起来就愤怒,而男人称之为大人的事情的事,或许也是原因之一。
脑海中浮现出只让自己进行基础训练的父亲的身影。
[切!]
妮娜狠狠地打了男人的脚。是脚踝。长靴上的金属划伤了皮肤。自己的拳头出血了。
尽管如此,男人受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还是没稳住。(妮娜)乘机逃脱。又用头顶了一下男人的下巴。尖尖的下巴弄痛了自己的头。忍住眼角噙着的眼泪,夺回虫笼。
接着继续逃跑。
但是,男人没让她得逞。
[小鬼!]
被小孩子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男人更恼怒了。
释放冲刭。
是否全力以赴了,却不得而知。
只是,妮娜勉强能够察觉到危险,双手交叉,好像要抵住冲击一样。
但是,没能抵挡住。
冲刭的爆发摩擦交叉的手腕,迸发出崩溃的声音。虫笼粉碎的声音来自手腕内侧。双脚离开地面。孩子轻捷的身体随着(冲刭)爆发而腾起,之后就没能落到地面。
被抛到了外缘部外面。
之后,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就这样摔在地上,想立刻干点什么,设法在水管上着了地。看这样的状况就明白了。
但是,那时,双脚骨折了。而且碰到头后失去了意识,所以想不起前后发生了什么。
遭受了冲刭,双手双脚先后落下。
即使意识到了,身体也无法动弹,就这样过了数小时。
只能躺着。天空失去了蓝色,变成了晚霞的绯红色。气温逐渐下降,身体瑟瑟发抖。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
只有骨折的一双手脚保持了未曾改变的热度,但那并没有缓解寒冷。肌肉深处针扎似的剧痛,令人感到很难受,明白自己的生命、**都处于非正常的状态。
即使明白,也毫无办法,头以外的部位不能明白这痛苦。
妮娜已无暇去焦躁。
可是,连呼救声都喊不出。
男人认为妮娜掉下去死了,就没来探个究竟。虫笼也坏了,电子精灵安全逃脱,在妮娜上方漂浮。
男人的计划全部泡汤了。
只有这份满足感,此刻支撑着妮娜。
但是,那支柱也随着日落变得不可靠了。
被黑暗吞没还为时尚早。因为都市的脚步遮住了阳光,那里容易形成阴影。
夕阳斜射荒野的景象,总有一丝难言的寂寞。但是,妮娜无暇去感受。只是,对不能自由地看东西感到不安。
视野变窄,徒增寂寞。喉咙干渴难耐。
也许庆幸的只是未曾感到饿,那也许只是因为衰弱。
只是,周围暗下来的话,就能够清晰地看见电子精灵微弱的光。
[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