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开了那两块堵住酒窖门的不是太厚的青石板后,露出一个两米来高、一米五左右宽的方形洞口,比原来贺兆年家的那个酒窖的门口大了许多,依稀还能看到当年的木门框,看样子确实是个制式的酒窖。李远方交待那些同学在门口守好,不要让别的人接近,自己和周幸元、贺兆年两人手里各拿着一个手电筒进到了里面。
在外面看到洞口就觉得有些不寻常,进到里面以后,规模更是不小,面积几乎有公司刚新建的那个酒窖的四分之一大,有四五米高,也不知道当时这个酒窖的主人花了多长时间才挖了出来。在酒窖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酒坛,有摆在一个高台上面的几十个青花瓷坛,也有摆在酒窖一边的数量最多的那种五十斤装的普通酒坛,最夸张的是摆在酒窖右边的那些比一般农村的老百姓家的水缸还大的大酒缸,李远方数了数竟然有四十六个之多。这些所有的酒坛和酒缸,除了少数几个小酒坛已经破裂、七个大酒缸是空的以外,其他的都封口完整,保存得非常之好,尤其是那七十多个大小和形状各异的青花瓷坛,在手电筒的灯光下发出神秘而诱人的光芒。
李远方被眼前所看到的场面所震惊,贺兆年更是爱不释手地挨个摸起那些酒坛子,也不顾上面都积了厚厚的一层尘土。可能是已经进来过两次,最正常的是周幸元,打着电筒到处寻找着除了酒坛之外的东西。果然,被他在酒窖的一角找到了一个连铜锁和四角包着的铜皮都已经烂掉的樟木箱子。
听到周幸元的呼喊,李远方和贺兆年都朝他走了过去。贺兆年当时就想打开看看,但被李远方拦住了,对他说:“老贺,这东西搞不好一碰就散架了,还是先作好准备了再打开吧!”贺兆年讪腮地笑了笑说:“我太激动了!”缩回了已经伸出去的手。
周幸元拿电筒四周再扫了一遍,对李远方说:“远方,这些东西怎么办?”贺兆年抢着说:“我们自己偷偷放起来!”周幸元摇了摇头说:“这不行,如果不让别人知道它们的存在,这些东西就不值钱了。而且这些东西都是文物,如果隐情不报自己放起来的话,可以算是犯罪。我看还是我们自己先运走一些,只要看不出痕迹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然后去向政府报告吧!”
李远方皱了一下眉头,问周幸元道:“老周,现在国家对新发现的文物方面政策是怎么规定的?”周幸元想了想说:“年初文物局来给老周家搞鉴定的时候我就问过,如果是祖传的,基本上归本人所有。如果不是的话,应该归国家所有,由文物部门来保管,但会给发现的人一些必要的奖励。但我们这些都是酒,有些特别,国家不可能长期保存下去,而且保存条件也很讲究,所以应该像东北那些酒一样,有一半会被拍卖掉,拍得的钱分给我们一点。剩下的,一部分将作为文物拿到各个博物馆里展出,但因为保存条件的关系,搞不好大部分还是委托我们来保管,最大的可能是就地建一个博物馆,由政府和我们共同管理。”
李远方继续问道:“你算一算,这些酒要是全都卖了能卖多少钱?”贺兆年接过话,语气兴奋地来说:“我算过了,里面的酒要是还在的话,搞不好能卖好几亿。”然后补充了一句:“光上面那几十个青花,我看哪个都能卖它好几十万的!”
李远方沉吟了好长时间,然后吸了一口气借此稳定情绪,对周幸元他们说:“老周,老贺,现在我们的资金还不是太紧张,而且这些东西我们自己要卖很难卖出去,被人发现了,搞不好还会吃官司,干脆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要动,我出去后就直接给市长打个电话,让他找文物部门的人来处理。”
周幸元和贺兆年对望了一眼,贺兆年非常舍不得地对李远方说:“我们现在拿一两坛不行吗?我想拿回去研究一下。”李远方坚决地说:“我看我们还是什么都不要动,既然想发扬风格交给政府,干脆把风格发扬到底。刚才老周不是说政府可能会给我们一些奖励吗,这些东西是在我们的地方挖出来,又是我们发现的,政府不会一点好处也不给我们,奖金会有,酒也会给我们一些的。老贺你想过没有,如果这些酒的事情被外面知道了,将是个多大的新闻,光凭这点,我们梅山集团的牌子就会打得更响。现在外面给我们这个牌子的估价是十亿,挖到这些酒以后,我们发扬风格全部交给政府,政府一高兴顺便帮我们宣传一下,我们这个牌子就可能值上五十亿、一百亿都不止。要是我们自己偷偷藏起来,就达不到这个效果了,所以我们要看得更长远一些。以前我就跟你们说过,等到公司上了轨道以后,我会把整个公司的股份分你们这些有功之臣一些,公司的牌子打得越响,以后你们就越有钱。所以虽然这些东西可能很值钱,你们现在也不要舍不得,我们这是放长线钓大鱼。”
贺兆年不好意思地看了周幸元一眼说:“还是远方想得周到,我刚才是有些贪心了。但是远方,公司的股份我其实是不打算要的,我现在的钱都已经是花不完的了,再要那么多有什么用?我就希望这个酒窖是我祖宗留下的,当年我的先祖到梅山村来寻根没得到结果,一直都觉得很遗憾,还在家谱上留下话来,让我们后辈有机会的话再作一些努力!”
李远方指着那个樟木箱子说:“老贺,我想这个箱子里放的绝对不会是酒,可能里面有笔记什么的都说不定,等到文物专家来了,让他们仔细研究一下,搞不好能帮你找出点线索来,圆了你们一家六百年来的寻根梦都说不定。”
决定了对这些酒的处置方法后,他们三个就从酒窖里面退了出来。一出来,李远方让贺兆年带着几个同学守好,自己和周幸元一起走到一边,直接拨通了会稽市市长的手机。
电话是秘书接的,问道:“请问你是哪位?”李远方说:“我是梅山集团的董事长李远方,有一件要紧事向杨市长汇报。”市长的前一任秘书已经高升,这个秘书是两个月前刚换的,李远方的大名,秘书可能没听过,但梅山集团却是非同小可,而且,领导的手机号码又岂是一般人能知道的,能把电话打到市长的手机上,说话的语气又不像一般人,就算不是梅山集团的董事长也不能轻易得罪。所以很客气地说:“李先生你好,杨市长正在市委会议室参加常委会,请问什么事情能不能先告诉我,等会他出来了我替你转告一声!”
听说市里的这帮头头都在开会,李远方很干脆地说:“这正好,麻烦你去敲一下会议室的门,就说我有非常重要非常紧急的情况要向市里的主要领导汇报,等会我会直接打顾书记的手机!要是你不敢敲他们的门的话,我现在马上到市里去。”
虽然对李远方这样说话有些不大舒服,但作为市长的秘书,那些大大小小的所谓内幕消息当然是早就听说过的,他很清楚梅山集团的后台很硬,梅山集团的董事长这样的人物,他一个小秘书是得罪不起的,只好硬着头皮说:“好吧李先生,我这就和顾书记的秘书说一声,马上就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