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时间灾害
又差点儿就死了。
恢复了意识,完成了惯例的**检查之后,宗介如此想道。
不知为何全身都湿透了。身体的各个地方都在痛,可大概是多亏穿了AS操纵服吧,顶多受了些跌打损伤就完事了。只有左手现在还不能自如地活动,不过这好像也只是轻度的扭伤而已。
有水流动的声音。还有微微的风声。但是却完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夜视镜貌似飞到不知哪里去了。宗介用手摸索着穴在战斗背心中的手电筒。
太好了,还在。
缩小到必要最低限的亮度,点亮手电筒。他最初看见的,是裸露的岩石表面。接着是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泡沫塑料和纠结在一起的电缆。塑料布和废纸篓、木质的椅子、七零八碎的篱笆。各种各样的一大堆破烂。
他现在所在的,是个像圆形洞穴般的空间。和下水道的构造很相似。底部有水在流动大概到膝盖左右的深度似乎是被这些污水冲过来的各种各样的残骸聚集在这里,正逐渐形成一座小山。
大概,根据季节和时间段的不同,有时也会变成激流吧。有些相当大的零件之类的也都躺在那里。宗介好像也是掉到洞里昏过去之后,被冲到这里来的。水的流势似乎正在变得平缓,水位好像也比最初看见的时候在下降。归根结底,自己就是被冲到马桶里的脏东西。(穴花:这比喻好吧贺东老师你太狠了囧|||我们来写同人让宗介去真魔国吧)
到底离开了多远呢?现在的时间是?
他看了看表。失去意识的时间,顶多也就是十五分钟左右的样子。虽然不知到底被冲了有多远,不过由周围的安静程度来推测,距离坠落现场已经相当远了也说不定。卡宾枪也不见了。好像是不知掉到哪儿了。
上校大人。
他寻找着泰莎。却不见她的踪影。
上校大人泰莎?
宗介边用到不了喊叫的程度的声音呼唤着她,边在周围的破烂堆中胡乱翻找。
破烂堆中也有白骨化了的尸体。破破烂烂的工作服和名牌。搞不清性别。在这里发生了什么,究竟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泰莎果然还是不在。
她要不就是被遗留在事故现场了,要不就是被冲到别的什么地方了。不过,是否还活着就不清楚了
(可恶。)
当然了,通信机也是完全派不上用场。虽然没因为多多少少的冲击和浸水而坏掉,但在这种地底的闭锁空间中电波也是传递不到的。
总而言之得溯流向上。必须要找到她才行。
宗介快步往水流的相反方向的洞穴折回。稍微前进了一会儿,裸露的岩石就变成了砖头造的墙壁。果然像是个下水道。这废墟已经很久都没人居住了,所以大概是雨水和地下水之类的聚集起来,流到这里了吧。
前进了估计有300米以上吧。他找到了一块开了个大洞的天花板。碎裂的砖块和钢筋之类的如山般堆积起来,形成了一个斜面。他没费多大力气就爬到了大洞附近,出到了下水道的上面一层。
那里是一个巨大的竖井。和最初下来的电梯井相比要窄一些,但高度却有五层楼左右。他拧亮电筒往头顶上照去,只见仅有骨架的通道和管线就像横贯竖井般地搭在那里,无论哪个都由于老化而破烂不堪,其中还有几条脱了出来在竖井里耷拉着。凝眸望去,空洞的最上面那一带的空中,有条四方形的通道跨过,地板上开着个大窟窿。
自己似乎就是从那里摔下来的。
居然真能只受这么点轻伤就完事了。大概是多亏在坠落的通道下面穿过的脚手架和铁骨、管道和电线之类的上面挂了几下,才没从五层楼的高度直接大头朝下摔下来吧。
可是泰莎就不一样了。要是掉下来的话可不是那么轻松就能了事的。
调弱手电筒的光,宗介在目前所在的空洞的底部瓦砾和管道类堆积成钵状的一带寻找了一下。那附近也没有泰莎,不过却找到了刚才不见的卡宾枪。他捡起来确认了下运转状况。好像倒是没坏,不过因为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的,所以到试射看看为止都不能保证。
(她在上面吗?)
或许还在自己掉下来的那条通道里,昏迷着也说不一定。从这里是看不见,不过如果呼唤的话,她会回答吗?
不,太危险了。
被听见声音的话就糟糕了。从坠落时起已经过了三十分钟以上。敌人的增援已经来到这附近了也不奇怪。恐怕只有登到上面,去确认那条通道里面了吧。
(真是,也太点儿背了。)
他懊恼地想着掉进这种洞穴里的自己的不走运,却很快又改变了想法。本来的话都该被那架直升机压烂,变成一张肉饼了。而且要是和泰莎一起掉到了这个洞里的话,连耐冲击式样的AS操纵服都没穿的她会变成什么样子呀。
他叼着手电,顺着趴在竖井壁上的管子和钢筋往上面爬去。虽然成功地爬了三层楼的高度,但是从那里再往上就不行了。看来只能暂时先离开这个竖井,找找其他别的路线了。
飞身跳到最近处的横洞原本是条通道的四方形洞穴里,他离开竖井向深处进发。如果能找到楼梯向上登的话,按理来说离泰莎被留下来的地方应该就不远了。他左手拿着手电筒,右手举着Glock19。由于卡宾枪有故障的可能,最初的一发还是不想使用。毕竟,现在的状况是什么时候撞见敌人都不奇怪,所以不能发出枪声。试射等交战开始之后再做就好了。
他边小心地戒备着,边在年久失修的通道中前进,转过几个拐角和叉路口。通道的两侧并列着许多门。他看了看里面。不知道是以前员工的办公室还是宿舍,总之全是些几乎什么都没有的屋子。
通道的深处有条楼梯。
然后在那条楼梯的前面,站着雷纳德泰斯塔罗沙。!
AS操纵服外面披着红色长风衣的身姿。波浪般的银色的头发。右手拿着带有装饰的柯尔特的决斗者(技穴:ColtPeacemaker,是柯尔特的一种,请参见上部MMD的百科。)因为戴着夜视镜所以看不见脸,不过肯定错不了。就是那个男人。
既没有问答也没有犹豫。宗介当时就开枪了。
瞬间,红色的长风衣动了,弹头当即就被挡了下来。是那个主动式防弹衣。他管都不带管地继续打了五发,全部都被无效化了。
你这打招呼的方式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啊
雷纳德动了。喷出火焰。就在那之前宗介已经藏到了附近的门洞里,避开了敌人的射击。以毫厘之差偏离目标的子弹射中了墙壁,混凝土的碎片四下飞散。他马上把枪伸出去应射。将弹匣里剩下的子弹全都打了过去。激烈的射击化为轰鸣,响彻了附近一带。
没有手感。全部都要么打偏了要么被挡住了。
我真是越来越为你的急性子而瞠目结舌了呢。
你小子才是一点都没变地喜欢装腔作势呢。居然特意放过奇袭的机会虽然这么想,他还是一句话都没说。交换弹匣之后把Glock19塞回枪套里,迅速地举起了卡宾枪。
您引以为傲的防弹衣,要是对上全金属被甲的步**的话又如何。(技穴:FullMetalJacket,指用金属包裹整体的一种弹头。也称为普通弹,全世界军用枪都是这种子弹)
用半自动模式开火。射偏了。
大概是知道到底还是防不住步**吧。雷纳德一个翻身,消失在了通道的另一边。期待着隔墙的损伤,宗介继续射击。没有反应。应射来了。在那之前的瞬间缩起头躲了过去。
切。
卡宾枪的准星似乎往右上跑了一些。大概是从五楼高摔下来的缘故吧,不过其它的运转就毫无问题。真是有够结实的。到时候如果有机会的话,给这**造者发封感谢的邮件去好了。
宗介射击,雷纳德射击。宗介移动,雷纳德移动。
这种你来我往持续了多次,两人进入到了一个宽敞的房间里。在体育馆大小的空间中,铺满了大型的液体储藏罐和蒸馏器、压缩机、无数的管子和节门一类的东西,复杂地交织在一起。
对方是暗视装置,己方是手电筒,所以形势很不利。一想要瞄准,手电筒的光的移动就会被看个一清二楚。这样的话在开枪之前就会完全被察觉了。
(不)
不能解决掉他的理由还不仅仅如此。是因为雷纳德很强。
那种反应速度,射击的准确,毫无冗余的冷静的行动。看上去好像不经考虑实际上却是极为合理的位置选取。都是靠平凡的技能根本无法完成的技巧。虽然不知道这是由他天赋的才能得来的,还是经由训练得来的,不过可不能被他那异想天开的武器和言行给迷惑了。由于迄今为止先入为主的观念,还一直以为他只是个被高科技保护着的柔弱的小少爷,不过看来是搞错了。
咱还挺能干的吧?
在黑暗之中,雷纳德笑道。
加油喔。靠AS的话你就打不赢啦。所以现在正是机会哟。
对他的挑拨,宗介产生了一种不协调的感觉。虽然也不是和对方对话过很多次,不过他以前的举止应该要更柔和的才对。那都是演技吗?还是说发生了什么事情改变了他呢?
你好像稍微变粗俗了一点啊。
宗介大着胆子试着向他搭话道。管他的呢。反正己方的位置也被手电筒暴露干净了。
是吗?我觉得要和你搞好关系,这样会比较好呢。
枪声。雷纳德的子弹擦过身旁。宗介边以齐腰高的管子为盾,边向能够向对手施压的位置移动。
跟你小子的尸体的话,我倒是可以搞好关系。
哈哈。这不是挺会说话的嘛。
从枪战开始起,已经过了三分钟以上了。如果这是在争取时间的话那就糟糕了。雷纳德手下的士兵们会赶到的。是执着于彻底地打倒这家伙呢,还是撤离这个地方呢,差不多不做出决断不行了
就在他做出决断之前,敌人的增援果然来了。从宗介藏身的储藏罐的15米左右的右方,连接到上一层的楼梯附近,四名以冲锋枪武装的男子出现了。
Mr.Ag!?
男子中的一人喊道。
我应该说过叫你们别来的。回去。
可是,您一个人
回去啦。
找到了,在那儿呢!
男子中的一人发现了宗介开枪了。用于藏身的储藏罐被撕裂,某种液体飞溅出来。
应战。一个人胸口吃了宗介的枪弹仰面折了过去。
余下的三人分散开来施加射击。跳弹打中了管子和电缆,在周围撒下激烈的火花。
这些敌人训练得很好。遭受损害也没有表现出动摇的样子,援护射击和以杀伤为目的的射击的配合采取得也不错。但是攻击和移动的节奏太单调了。似乎组队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在和预想一样的地方,一个人出来了。一发了结了他。但是那个男的好像正想往这边扔手榴弹的样子。从倒下的男子手中,一个拔出了安全针的筒状手榴弹滚落下来!
爆炸。是烧夷手榴弹。
纯白色的闪光和爆炸炎。那是一种以超高温的火焰烧尽周围的一切的手榴弹,特别是在屋内有很强的效果。
虽然离得很远的宗介没有受到损害,可却发生了更严重的事情。
紧挨着烧夷手榴弹爆炸的地方,有个储液罐。被跳弹打了个窟窿,罐里的液体已经都流出来了。虽然不知道被搁在那儿17年以上,还几乎都没有老化的强可燃性的液体究竟是个什么玩艺儿不过总之,那液体被手榴弹的火焰引燃了,以恐怖的势头熊熊燃烧了起来。
火焰顺着管道,在室内四处传播,受到这个火灾的影响,又有什么跟着爆炸了。由于冲击,地板裂开了,天花板上的钢筋冲着宗介砸了下来。他以毫厘之差躲过,向深处逃去。如果留在这房间里的话,不是变成干蒸菜就是要窒息了。
敌人中的一人发出惨叫,变成了一团火球,从地板的缝隙间掉到下面一层去了。
紧接着背后又爆炸了。脚下一摇。这一层又快要全体垮塌了。地板歪曲,变成了陡峭的斜面。他摔倒,起身,接着又摔倒了。
早已经不是战斗的时候了。宗介连滚带爬地不断躲避着火灾和坍塌。
又爆炸了啊
在重重的枪声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又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通道的天花板嗡嗡直震,大量的尘土撒到了小要她们头上。
大概是相良先生。在找我的时候遇上敌人了呢
泰莎说。
小要已经从泰莎那里,听说了到那时为止的事情的经纬了。说是被卷进直升飞机的坠落中和宗介失散,正在独自一人寻找着他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小要她们。
宗介就在很近的地方。
被这样告知之后,小要现在的心情简直是坐立难安。她一直拼命地压抑着想什么都不考虑,就从那个地方一个人奔出去的冲动。就算自己告诉自己这会儿就算着急也只会迷路而已,可感情的那一方却不肯听这番道理。
想马上见到他。已经连多一秒都无法再忍耐了。
而且根本也不会迷路。只要不断地大声呼唤他的名字,肯定会有办法的。或许会被敌人发现?那是不可能的。绝对应该是他先找到自己这种没有道理的想法,无论再怎么抹消、去,再怎么抹消,都会再翻涌上来。
那个爆炸声,就是就在她正这样烦闷着的时候传来的。
咱们去找他吧!大体的方向还是知道的。
嗯,可是
泰莎迟疑着。
可是什么啊?
爆炸的方向上有敌人正在展开,这也是确定的。雷蒙先生的腿又受了伤如果在遇到相良先生之前先碰上了敌人的话就逃不了了。
那种事谁也无法确定吧?宗介他现在说不定正糟糕了呢。不能放着他不管啊。
所以我才困扰啊。对于你和雷蒙先生的安全,我也
这种理由,怎么样都无所谓啦!我想见那家伙啊!你要是阻挠我的话我就一个人去了!
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的既视感。已经达到了焦躁的临界点,小要忍不住提高了嗓门。
请冷静一点。我什么也
不可能冷静得下来吧?终于好不容易来到他身边了。为什么你要说那种话呢?是说我和他见面,有什么不合适的吗!?为什么
小要小姐。别说了。
这时,雷蒙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小要被那强劲的力量一惊,很快回过神来,注意到自己已经很严重地失去理智了。
我明白你的心情,不过还是必须得冷静。这会儿轻举妄动的话,一切就都白费了。
正如他所说的。这种时候必须要更慎重才行。
抱歉,泰莎。
没关系的。而且会变成现在这样,也都是我的责任
看着孱弱地如此喃喃道的泰莎,小要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罪恶感。泰莎明明也是喜欢宗介的,自己说了些什么自私任性又没脑子的话呀。就算这样她还是在忍耐。如果换成自己处在她的立场,没准儿早就大发雷霆顶上几句了。
怎么说呢真的真的对不起。我也许,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因为,终于差点儿就能见到相良先生了嘛。
嗯
冷静下来了的话,就马上移动吧。
雷蒙说道。语气非常严肃。
就算呆在这里也很危险。必须尽可能躲得离敌人远一点儿才行。搞得好的话,说不定能在哪儿找到别的出口。我认为,想办法逃到地面上,用泰斯塔罗沙小姐的无线电同己方取得联络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宗介他
他的话大概没关系的。估计没有像我们这样碍手碍脚的家伙在,他一个人行动起来反倒更容易,而且早晚会以地上为目标,设法用无线电进行联络的吧。勉强地想要合流的话,两败俱伤的危险反而更高。
乍看上去好像很柔弱,但雷蒙大概也是经历了相应的场数的吧。在这种场合,似乎服从他的判断比较贤明。
我明白了。就这样吧。
狠命地将依然残留着的不舍之情想往应该是宗介所在的方向冲出去的心情压抑下去,小要点点头。
泰莎知道路吗?
好歹,粗略的构造还算吧。就这样下到下面,夹着最深部的研究设施的北侧应该有紧急逃生梯或者通风管道才对。虽然没法保证敌人没有转悠到那儿去,不过比起去南侧来还是要安全一些的
你说北北是哪边?
是这边。咱们走吧。
目前三人所在的,是通道交叉形成的十字路口的正中央。泰莎和小要从两侧支撑起雷蒙,迈出了脚步。
在黑暗中,雷蒙发出微微的笑声。
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我还真是赚大了呀。被两名美丽的女性紧紧地夹着。如果没受伤的话那就爽呆了。
泰莎。咱能不能把这个人给撂在这儿啊?
说得也是呢。不过,至少遗言还是可以听他说一说的。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请不要抛弃我。
真是的
重新架起鸡啄米似地低头谢罪的雷蒙的手臂,小要她们慢慢地向黑暗之中走去。
被困住了。
从火灾现场逃脱出来,在地下设施中转悠了一阵子的最后,宗介终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倒塌的天花板、紧闭的铁门在阻挡着他。虽然差点儿就想用C4炸飞它们,可是周围一带都漂着某种瓦斯的异味,随便使用火器的话似乎又会再次发生猛烈的爆炸。
他边警惕着,边折回到方才战斗的房间,可那边也被崩塌的钢筋和管子给堵得严严实实,不像能回得去的样子。火灾只是一时的,现在已经在变小了。没有被夺走所有的氧气真是值得感激,不过也不能永远都呆在这种地方。
他也很担心泰莎的事情。敌人来到这附近了的话,或许她已经被捉住了也说不定。因为是他们指挥官的亲妹妹,所以估计不会二话不说就杀了她,但是,也不能因此就这么放着她不管了。
(应该先出去一次,和克鲁兹他们会合吗)
乘上那台强力的烈焰魔剑,在克鲁兹机的掩护下攻击的话,夺回泰莎大概也不是不可能的吧。虽然压根儿不知道与雷纳德的AS为敌赢得了赢不了,可至少,也比靠一支准星偏了的卡宾枪单枪匹马地面对大批敌人要来得现实一些。
那么,如果泰莎还没有被抓住呢?
就算是那样,果然也还是该跟克鲁兹他们会合一下也说不定。为了和伙伴们一起踏踏实实地搜索这座迷宫,有全歼敌人的必要。虽然这种事情能不能做到,他自己也完全没有把握!
从他去向的前方的拐角处,雷纳德出现了。好像是从那场爆炸中逃出来的。而且令人愤恨的是,他几乎连点儿土都没沾。(穴花:这就是花儿的特权不是宗介这种草根阶级能比的)
宗介和雷纳德注意到对方的存在,几乎是在同时。双方举枪相向,手指扣上扳机之时,却都止住了开枪的念头。
喔喔。
雷纳德笑道。
开枪的话没准儿会发生爆炸。您似乎注意到了呢。
从刚刚起就直冲鼻子的,仿佛洋葱腐烂般的刺激臭。这会不会是可燃性的液化石油气呢?要真是的话,那枪就不妙了。
也没准儿,不会发生呢。
用枪稳稳地指着对方的头,宗介说道。这个距离的话不会打偏。一发就会结束。但是这一点,对于对方来说也是一样的。
那,要不要试试看哪?这也是一种乐趣不是吗。
这提案还真是挺有魅力的。
说是这么说,可你现在考虑的却是要不要拔出腰刀呢。那样的话就不用担心爆炸了。你在想,是不是该把弱不禁风的我按倒在地,割断我的喉咙呢,对吧。
正是如此。宗介的左手正在往随时都能拔出小刀的位置移动。扑过去挑起肉搏战的话,大概有充足的胜算吧。
不过呢。我这边可是有这种玩艺儿的。
雷纳德从长风衣下面掏出刀子,对准了宗介。一眼看上去好像是没有护手的以突刺为目的的刀具,可刀刃的根部却有个用拇指操作的小杆。看见那东西,宗介在内心暗自乍舌。
也就是一般人所谓的spetsnaz刀。你好像知道的样子哈。
这种刀是为了给苏联的特种部队用而开发出来的武器。结构上是在刀把的部分内藏有强力的弹簧,一按那个小杆刀刃的部分就会整个射出去。别看这构造简直像玩具一样简单,其威力却是十分恐怖的。那种杀伤力足以轻而易举地贯通10米之外的电话黄页。
形式变得不利了。
这身AS操纵服虽然也具备了防刃机能,却没有能抵挡住那样沉重的突刺武器的力量。被击中的话肯定不是死,就是受到相当的重伤。而且由于是单纯使用弹簧的武器,也没有爆炸的危险。
但是,就仅限一发。如果躲开了那一发的话,就能跟他肉搏,解决掉他。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哦。
仿佛看透了宗介的想法般地,雷纳德说道。
无论使用什么手段都要杀了敌人。没有枪的话就用刀杀。没有刀的话就徒手杀。要是两手都被切掉了的话就咬碎敌人的喉管。就算死了也要变成带尖儿的骨头,等着敌人往上踩(=▽=|||)。你啊,就是这种类型的人。稍微对个话之类的,你就没考虑过吗
有什么对话的必要吗?
关于从这里逃出去的方法啊。因为,虽然这话说起来挺白痴的,不过咱们俩好像都被关起来了呢。
从刚才起,液化石油气就一直在往里流。现在倒是还没事儿,不过再用不了两个小时,咱俩就都会要不缺氧要不中毒了。
你是说没有战斗的必要是吗?
因为,无论怎么着都是死嘛。我到处转了一转,对面倒是有个被砖头瓦砾给堵上了的楼梯。两个人一起把瓦砾搬开的话,倒像是还能在死翘翘之前逃得出去啦。
你是想说暂时休战吗?
就是这么回事。现在开战的话,无论是哪一方获胜,都免不了身受重伤。我是不认为靠一个受伤的人单打独斗,能完得成那样的工作。姑且先齐心合力离开这里,之后咱们再随心所欲地相互厮杀。以上就是我的提案。
雷纳德的话决非虚假。瓦斯的事也好逃生路线的事也好都是真的。不休战的话两个人确实会一起死掉也是。
好吧。不过,彻头彻尾地只是为了离开这里而已啊。
虽然一星半点儿都没有要原谅对方的意思,可现在似乎只能按照他的提议来了。两个人同时放下了武器。
这就够了。要不要握个手呀?(穴花:如果这里真的握了,就真是世纪的握手了)
别逗了。
宗介把卡宾枪扛在肩上,快步向楼梯走去。
加里宁指挥下的汞合金的空降部队,已经完成了地上废墟的大半的镇压。不过,虽然说叫镇压,其实也只是确认一下没有敌情这件事而已。
他自己也降到地面上,调查了其他势力的直升机降落的痕迹。在那里,他注意到有两个人徒步走向了研究工厂,跟着,甚至还看穿了那两个人大概就是相良宗介和泰蕾莎泰斯塔罗沙。
恐怕,他俩就在那间工厂的地下。
雷纳德或许已经察觉到这件事了。他也是单独一人进入了工厂内部,自此就再也联络不上了。那之后派去侦查的四个人,也以听见了枪声这句联络为最后,音讯全无了。应该认为他们是和宗介开了战,报仇不成反被杀了吧。
仅仅数分钟后,部下们就发来了支持这种推测的报告。
据说,在和直升飞机坠落不同的区域发生了爆炸和火灾。另外,在坠落现场附近确保了一名生存者,从他的证言中得知千鸟要和法国人还活着。还有,雷纳德目前仍然行踪不明,也不知道宗介等人的动向。
看来地下多半是发生了什么怪事。或许应该把地面上剩下的兵力的大半分出来,派去搜索工厂的地下也说不定。可是,由于有那种既视感的影响,他也不想太让兵力靠近工厂。
『上边儿就交给我吧。』
开着AS待机中的卡斯帕说道。
『有人靠近的话我会全都收拾了的。』
明白了。交给你啰。
加里宁这样告诉他后,带着几名士兵,开始往延伸到工厂地下的竖井中降下。
不知是不是泰莎带路带得好的缘故,小要她们三人成功地一个敌人都没碰见地在地下前进着。不过,本来就是在从敌人所在的方向上逃开,所以也没什么不自然的
穿过最深部,从对面逃出去这个计划本身小要倒是能理解,不过对于再往这迷宫更深的地方潜入却觉得极其不安。
走这边真的对吗?
小要问了泰莎好多次。就连自己本人都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了。因为那个既视感频繁来袭的缘故。
嗯,应该是没错啦
泰莎有些吞吞吐吐。看起来像是在因为在路线之外的事情而有所迷惘。
一直沿着这条弯曲的道路前进的话,就能从进来的对侧出去。之后再找到楼梯或者梯子的话,应该就能出到地面上了。
不过,除此之外你好像还想说什么的样子哦?
是啊。
泰莎停下了脚步。
果然还是不能搁着不管。我有个想顺便去一下的地方。请你们两位就这样前进,先逃出去吧。
听到她的话,小要和雷蒙都震惊了。
怎么回事啊?说有想顺便去一下的地方
敌人迟早也会到这边来的。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没关系的。而且,我来到这里本来也就是为了这件事。都已经到了这儿了,我实在没办法死了心把它放过去。
到底是什么事啊?我们也陪你去好了。
也不是特别远对吧?走吧。
小要和雷蒙这样一提议,泰莎摇了摇头。
不行。请不要跟来。总而言之是件非常重要的事不过我一个人就能完成的。
泰莎的解释奇怪地含糊不清。让人觉得她好像明明知道些什么,却不想对小要她们说。不大概不是对小要,而是不想对雷蒙说吧。虽然现在在积极地协助泰莎她们,但他毕竟还是法国情报部的人。如果这座工厂里有什么大的秘密的话,完全无法保证他不会把其内容传递给自己的组织。
这一点,雷蒙自己似乎也察觉到了。
莫非,是不能跟我说吗?
泰莎无语了。也就是说,就是这么回事了。
冒着危险去调查这座秘密都市的事情的,是我和幽灵耶。这里究竟有什么呢,在完全不知详情的情况下,就默默地按照你的请求去了莫斯科。然后呢,我成了这副惨样,至于幽灵就连死活还都不知道。就算如此,你还是不能跟我说明实情。是这样吗?
我很感谢你。可是这件事是
是我的所属的问题吧?DGSE的话,肯定早就被炒鱿鱼啦。我一直就没跟上司联络。
不是的。我当然也担心情报会泄露到你的组织,不过问题远不止如此。存在于这里的秘密,可不止是一个国家的安全保障问题就能解决得了的。处理得不好的话,说不定会将所有的世界上的各种各样的人们的人生和命运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
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就算保守地看,也一点儿都不夸张。知道了沉睡在这里的秘密的真相的话,大概几乎所有的人类都无法战胜利用这股力量的魅力吧。对小要小姐说也无所谓。相良先生大概也没关系吧。因为这两个人和我,都是一直被这个秘密玩弄至今的。也就是所谓的当事人。但是,雷蒙先生你能不能战胜这个诱惑呢,我对此并没有确信。
泰莎的话让他感到很困惑,可小要却已经很清楚了。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是知道了那什么秘密的话,就会把你们一脚踢开企图独吞它吗?
就算你会想那么做也不是没道理的它就是这么重要的问题。所以,能不能请你和小要小姐一起先走一步呢?
这要求还真是困难啊。那,这样的话又如何?
如此低声说道,雷蒙拔出了穴在腰带里的自动。
等
小要脸色大变。可是他却带着安全装置,把枪在手中咕噜转了个圈,递给了泰莎。
拿着。然后,如果我开始想什么可疑的事情的话,你就开枪好了。
雷蒙先生。我
这往后,能不能平安无事地活着回去都还是未知数呢。横竖都一样的话,我还是想清清楚楚的。拜托了。
她好像在深深地烦恼着。从到现在为止所见的范围来看,雷蒙好像还是个老实人,可也并不能确定说那不是演技。又有谁能断言说,一分钟之后他不会翻脸不认人呢?
然而最后,大概是得出了没办法这种结论吧。泰莎深深地叹了口气,十分小心地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枪。
明白了。不过,如果你起了奇怪的心思的话,我真的会开枪哦。
你,你是说真的吗?
小要询问道,泰莎深深地点了点头。
是说真的。我会全力以赴地开枪的。不过,打得中打不中就不知道了
这,这样啊
小要小姐。这件事我想早晚都是要对你说的。就算我不说,从你被带到这里来这件事上来看,哥哥他大概也是打算跟你说的吧。又或者是在这里
又或者,什么?
没什么。总之,决定要去的话就赶快吧。往这边。
奇妙的共同作业,在黑暗中继续着。
就算两个人一起连拉带拽也依旧纹丝不动的钢骨,浪费掉了他们五分钟以上。把搬走周围的水泥和石块摆在前头,恶战苦斗了有十分钟。终于,那根问题的钢骨到了踢一脚能稍微动一动的程度。(问题穴:问题的呃抱歉我还是没找到正确的取代用词|||)
宗介和雷纳德只进行了必要最低限的交谈,几乎就是什么也没说。就只有把那块儿挪开啦、把那边拽一下啦之类的,这种程度而已。
当然了,双方也都没有大意。为了让对手任何时候改变主意都无所谓,他们都尽量设法能随时拔出刀子,也不会高于必要地让后背朝向对方。
无论有什么样的理由,这个男人也是敌人。这一点他们绝对没有忘记。
哎呀呀
雷纳德停下手里的活儿嘟囔道。倒不像累了的样子,好像是对单调的作业感到厌烦了。
别随便偷懒。
听到宗介的话,雷纳德耸耸肩,回到了工作中。
他的手法并不差。力气也不小。由于只知道他一身正装假充风雅的样子,现在看他这样子干活儿的感觉还真是奇怪。
泰蕾莎也来了吧?你不担心她那边吗?
不知是不是再也受不了这种无聊的作业了,雷纳德开始搭起话来。
从他说话的口气来看,敌人似乎也还没有抓住泰莎。虽然也或许是在虚张声势,但还是让人觉得他知道她在废墟里也只属于推测。不过,因为完全没有由自己这边来提供情报的道理,所以宗介决定装傻。
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你不可能一个人来的吧。到这里有事儿的应该是她才对。
我不知道,也不想回答。
啊啊,这样。
抱起一大块钢筋水泥的凝块,扔到楼梯下面之后,雷纳德以试探己方反应般的语气说:
如果听说千鸟要在这里的话,你会怎么想?
正要握住配水管的碎片的宗介的手,啪嗒一下停了下来。
你把她带来了吗?到这个废墟里?
别随便偷懒哟。你看看。
大概是想报刚刚的一箭之仇吧。雷纳德在黑暗中发出吃吃的笑声。虽然气得要死,可宗介还是什么都没回答地重新开始了作业。
刚才那大型电梯井里掉下来一架直升**?她就坐在里头呢。
你说什么?
那之后直升飞机就爆炸,着火啦。虽然没进行过遗体的确认,不过原因可是你们的攻击哦。
在极短的一瞬间,后背都发凉了,不过宗介很快在头脑中驳斥说反正也是骗人的。小要要是真的死了的话,他不可能在这儿如此轻松地说这种话。虽然想不出像他这种人会不会为某个人的死感到悲伤,可至少也不会在那儿嬉皮笑脸的吧。
你好像不相信呢。我刚才说的可毫无疑问是事实哦。我是坐着AS在格纳库里,不过单独脱离出来了。她当时在机体前部的驾驶舱里。之后她怎么样了呢,这我也不知道了。
少胡扯了。
真的嘛。千鸟要真的坐在那架直升机里啊。
如果是真的,你怎么还能那么悠闲自在地说话?
没错。这问题提得好。嘿咻。差不多能动了吧。来试试看。
走了啊。
两个人抓住一起无论如何都不带动的钢骨,狠命地一拽。被瓦砾埋住的基部嘎吱嘎吱地动了动,终于成功地被拔了出来。
这样就好了。那么咱刚刚说到哪儿了啊?哦对对,是说她的事。
各自回到徒手作业上之后,雷纳德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她坐在坠落的直升机里这是事实。我也没去救她,直升机还爆炸着火了。就算如此她还是活着,我有这个确信。这一点也是真的。
你想说什么?
雷纳德所说的事情的意思,宗介是真的搞不清楚了。假如小要坐在那架直升机里是事实的话,他又为什么会拥有如此的确信呢?而且,为什么还要特意把这种话跟自己说呢?
我之前也曾经试过的。就在你在香港大闹天宫之前。她在东京的繁华街,被受九龙命令的暗杀者袭击了。在雨中。我虽然藏在现场,可是却什么也没干,一直看着情况。
普通地想一想看看好了。九龙养大的暗杀者,和只是运动神经比较好的女高中生。无论再怎么死命挣扎,她也会完蛋的吧。可是她却得救了。
那是因为她运气好。
没错,运气好异常地呢。
雷纳德的声音里始终包含着某种让人难以理解的暗示。
袭击的时候,那个暗杀者从一开始就一直在用枪。第一发恰好没打中,排壳口被空弹壳给堵住了。趁着这个空隙,她才成功地逃走的。
这他可是头一次听说。就算从小要那儿,他也始终没有详细地听到那时候的情况。小要只让他知道了那个名叫复仇天魔的小型AS的事情,和遇见了雷纳德,说了两三句话这件事。(穴花:如果他当时就知道了,不知道会怎样那时候的木头宗介)
自动的故障并不少见。
说的是啊。不过,你要是想用枪暗杀什么人的话,在那之前又会干什么呢?
这
肯定会先确认枪的运转状况,检查好弹药也没有异常吧。一旦第一发没能收拾掉,无论什么样的目标也会拼了死命地反抗,顺利地杀害就变得困难了。所以从一开始就会为了将目标确实地送到那个世界去而十分用心地准备的。
那个暗杀者应该也是一样的。
明明如此,子弹却偶然打偏,枪还故障了。
运气很好喔。她。都有点儿好到不可能的地步了。
你是想说所以她也能从直升飞机的坠落中生还吗?你肯定脑子不正常了。
是吗?你心里也应该有数的才对。除此之外,她还遇上了多少次千钧一发的危机。都到让人觉得她还活着反倒比较奇怪的程度了。(穴花:怎么让人想到别人对我的评语你怎么还活着难道我其实是运气超级好的人?==|||)
那是
宗介无法对他指出的事情嗤之以鼻。因为正是如此。与她相遇之后,他们一起穿越了很多次的危险。其中,也有让就连早已习惯修罗场的宗介都毛骨悚然的局面。
这只是单纯的运气?不,那是不可能的。
她总是毫不放弃地行动。判断出自己能做到的范围之内的事情,遵从强大的意志和信念。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她和普通的老战士是一样的。
当然了,宗介也并不是想否认运气这个东西。他自己也是因为运气好才能活到今天的。也一路看着比自己有能力得多的士兵,由于一发流弹而轻而易举地死去。然而运气始终不过是附加的因素。有句话叫尽人事,听天命,而运气就正是那个天命。担心走运不走运,得到竭尽了所有的行动之后。
如果除去倾听者这个不靠谱的能力,千鸟要绝对不是个非凡的人。只是比起平均的人来,稍微多了那么一点顽强而已。虽然这实际上是很困难的,但也并不是稀有的资质。
她是拥有出色的意志和行动力的人,这一点我也承认哦。不过,不能这么认为吗?拥有这样的能力本身,也是她的幸运。
你那只是歪理而已。
那样的话,也就是说能尽享天年的人,全都是幸运儿了。因为他们拥有平安无事地过完一生的必要的环境和必要的能力。这种人在全世界有好几十亿呢。
哎,或许是吧。这不过是兜圈子的文字游戏。而且,她能不死也不是幸运,而是必然。
必然?
她是原因和结果的集he点。可以说因为这个世界不正常了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她,也可以说是因为有了她这个世界才变得不正常了。这之后她大概,就算我不去策划什么,肯定也会在这个遗迹的最深处遇见亡灵吧。在那里她会与为历史打上终止符的力量相结合。然后变成创造出既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也没有现在的世界的楔石。
简直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啊?
说Omni-Sphere和耳语的事情啊。世界的混乱就是从这个地方开始的。既视感的频度正在明显地增高。
小要觉得已经在这条细长的通道中走了好几十回了,雷蒙轻声的咒骂和泰莎的干咳也觉得听过好几十遍了。要无视既视感是有窍门的,如果把意识明确地集中在前方的话就能够保持神志清醒。但是就算如此,无法用言语说明的疲劳也似乎正在全身的神经中逐渐蓄积起来。
脑袋好像快要不正常了。
雷蒙嘟囔道。小要觉得这句话也听过无数次了。
我也认为的确是在向前进。可是却有种那扇门不断地越来越远的感觉呢。总觉得似乎能理解登山家的心情了
没关系。肯定能到达的。
泰莎的声音中也透出了疲劳的色彩。
在这前面的,是这座研究设施的中枢部分。从前瓦洛夫博士和他的研究小组所制造的装置,正几乎毫发无伤地沉睡在那里。
这就是那个装置的影响吧?
是的。不过严格地说的话,并不是现在的装置的影响。而且因为没有电力,它应该没有在工作才是。
我不太明白,你说停止了的装置的影响是
虽然很难解释不过那个装置的影响,是从很远的过去传来的。18年前,它全力运转的那时候的精神波,也传递到了这个时代。
过去?精神波?
就是刚才说明的Omni-Sphere了。这个中枢部分是爆心点。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终于真的是终于三个人抵达了那个中枢部分。穿过了几扇厚厚的门。幸好没有上锁,不过其重量却是泰莎和小要两人一起也才能勉强打开的。
那里是个礼堂状的广大空间。宽广到似乎有学校体育馆的好几倍大。内壁上密密麻麻地安装着无数圆筒形状的装置。每一个都有卡车的轮胎般大小。
而在那宽广的大厅的中央,矗立着一个巨大的穹顶状结构。大约有日本常见的球形储气罐刚好切一半那么大。在其表面上,也装设着几百个和大厅内壁上同样的圆筒形的装置。
什么地方啊,这儿是?
雷蒙不安地说道。
只是猛然间看上一眼的话,这究竟是什么设施,普通人大概是不会明白的吧。光从感觉上来说,倒是和以前在照片上见过中微子的观测设备有几分相似。被建设在地下深处,夸张到了异样的程度然而同时又是为了极其单纯的目的而建立的实验装置。不惜巨大的预算和代价,一味追求必要的样式,最后就变成了如此的大规模就像要这样扬宣言般的,傲然的空间。这装置虽然整然有序,却也能让人感到某种病态的偏执。
与其说是科学的设备,倒更像在太古灭亡了的异端的神殿。
或许是老化的缘故吧,有几个圆筒从内壁上脱落了下来,就倒卧在小要她们面前。大概,这个圆筒是增幅装置,中间为了代替人类的头脑,而封入了特别的电子回路吧。
不。那个时代应该还造不出那么大规模的回路才对。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