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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第四章(2 / 2)

「我对什幺成功故事之类的枯燥内容没兴趣,不过你还是念一下,多少打发一点无聊。」

「嗯。」

于是一弥一脸正经地站直身子,双手捧着书。维多利加躺在翡翠色长椅上,以有如小猫的样子「嗯」伸个懒腰。埋在荷叶边里的娇小身躯伸展之后意外修长,然后又在荷叶边里缩成一团,这才眨动冷冽仿佛宝石的碧绿眼眸仰望一弥。看样子不再发烧的维多利加脸上泛有蔷薇色的光芒,咳了一声像是在催促一弥加快动作,头上的松鼠也跟着叫了一声。

抬头挺胸的一弥开始以清脆的声音朗读起来:

「『每个人都有父母。

不论是你我一定都有。

经常有人会问:你像父亲还是像母亲?

像严格的父亲?还是温柔的母亲?

或是像爱作梦的父亲?还是现实的母亲?

父母总是希望孩子像谁,不过孩子也是有自己的想法。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这样的故事。有关于我一手带大的养女碧翠丝巴蓝,究竟是像父亲还是母亲的故事。

碧翠丝拥有性质极端不同的双亲,因为强烈继承其中一方的资质,在**赚得大笔财富,过着幸福的生活。这就是这幺一个故事。』」

如此念道的一弥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双亲:心神飞向远方严格的父亲与温柔的母亲,和父亲极为相像的两名壮硕兄长

维多利加冷冽迷蒙的眼眸也略微浮现思考的表情看来似乎是这样。

接着无聊地再次「呼!啊!」打个呵欠:

「唔。继续念」

「嗯。」

一弥也继续往下念。

小鸟来到迷宫花坛,「吱吱喳喳!」小声唱着歌。

每个人都有父母。

不论是你我一定都有。

经常有人会问:你像父亲还是像母亲?

像严格的父亲?还是温柔的母亲?

或是像爱作梦的父亲?还是现实的母亲?、

父母总是希望孩子像谁,不过孩子也是有自己的想法。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这样的故事。有关于我一手带大的养女碧翠丝巴蓝,究竟是像父亲还是母亲的故事。

碧翠丝拥有性质极端不同的双亲,因为强烈继承其中一方的资质,在**赚得大笔财富,过着幸福的生活。这就是这幺一个故事。

首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的名字是蕾妮,直到一六二七年为止都住在英国某个乡村。没有结婚的我一直照顾双亲,直到三十岁时父母因病相继过世。就在这一年,离家多年的妹妹带着一名骯脏的十四岁女孩回来,把女孩交给我之后再度消失无踪。

妹妹从以前就是这种人冲动、无法待在同一个地方的女人。妹妹在十几岁时就爱上年长男子离家出走,可是遭到对方家人反对,就此下落不明。在下落不明时生下那个男人的孩子,辛苦抚养长大。无计可施的我只能将妹妹留下的骯脏女孩收为养女,内心却非常担心。妹妹爱上的对象是名年轻有为的商人,这个女孩的资质究竟像父亲还是母亲呢?究竟是冲动又愚蠢的母亲,还是很有办法的父亲?

这就是我与我的养女,之后成为知名女企业家的碧翠丝巴蓝的相遇。最后事实证明我的担心只是杞人忧天,但是我却花了很长的时间才领悟这一点。

这是有原因的,在这里我就把原因写下来。

我已年老,回忆往事需要不少时间。写下的字歪曲颤抖不是因为我不会写,而是因为我已衰老,执笔的手无法用力。无论如何,现在是一六九〇年,我已超过百岁。究竟为什幺我会活这幺久呢?

算了,这就不提了。

老人说起话来总是离题,真是糟糕。

你们想知道的是碧翠丝成功的秘密,大家都希望分得她的一些幸运,如今**的年轻人没有不梦想成功的:心中不是抱持自我坚持或是高尚精神,而是梦想着在美洲这个崭新的世界获得成功。出版社的年轻人之所以来找我,想要将女企业家碧翠丝的成功秘密写出来,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吧。

不过只要是对年轻人的未来有帮助,我还是会很高兴述说这个故事。

啊啊又离题了。糟糕,所以老人才会被讨厌。

我必须从和养女碧翠丝的相遇说起。毕竟在最后必须要归纳出她的成功秘密,究竟是像双亲之中的哪一方。

年轻时候的妹妹是名美女。她所扔下的十四岁骯脏女孩虽然又脏又臭,可是烧过热水仔细洗净全身之后,卷曲的金色长发垂落背上,还有美丽的灰色大眼睛,是名貌美得令人惊讶,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成熟的少女。这下不妙,我不禁慌了手脚因为和妹妹太像了。别说是像,简直是一模一样。一定是个个性冲动不听话,和妈妈一样的孩子。

我虽然严格地养育她,但是立刻受到挫折。

碧翠丝根本不开口说话。起初还以为是反抗我的严格管教所以默不作声,只是睁着灰色眼眸哀伤落泪,然后不断摇头。觉得奇怪的我于是带她去看医生,医生告诉我这名孩子不会说话,我不禁陷入绝望。要怎幺养育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对于从没有养过孩子的我来说是个难题。光是沟通已经十分困难,根本无法知道她究竟是不是理解我教她的事。

碧翠丝整日发呆,根本不知道她的能力,然而继承母亲的美丽立刻在城里传开。只要她披着金色卷发走在城里,年轻人便像花蝴蝶一般跟来。我是虔敬的清教徒,看到轻浮的异教徒缠着养女,自然十分不快。其中特别爱缠着碧翠丝的家伙,是名在花店工作,略为年长的少年。看来没什幺出息的雀斑脸随着希望越来越小而消沉,不过还是每天追着碧翠丝不放。

终于

「咦?维多利加,喂」

小鸟吱吱鸣叫。

靠在法式落地窗边朗读的一弥,突然看向屋子里。随意躺在翡翠色长椅上的维多利加瞇起眼睛。有如沉在美丽金发里的松鼠也以爱困的模样用力伸展身体。

才觉得维多利加长长的睫毛好象正在轻轻抖动,她便缓缓睁开眼眸。

「困了吗?」

「唔」

「我知道了。这幺说来,是因为肚子里装满了刚才的柠檬蛋糕吧。」

「都怪这个老太婆说起话来太拖拉了。」

「没办法,这可是超过百岁的人拚老命写出来的。」

「唔不过,花店还没开吧。」

「还要再等一会儿。接下来碧翠丝很快就会搭船前往**了。」

「唔。继续念吧。」

「嗯,那我就继续念下去了。碧翠丝在这一段之俊就搭船走了。『终于过了半年』」

一弥再度站直身体念了起来。

松鼠钻进维多利加有如金色波浪的长发深处,消失踪影。

秋日凉风吹过娃娃屋外,轻轻吹动花坛里的花朵。

远方的小鸟再度鸣叫。

终于过了半年,我决定要移民到**,走上远渡重洋拓荒建立新家园的道路。虽然如此行为让我感受到修行者的魅力,可是最大的原因还是担心妹妹托付的碧翠丝未来。待在汉堡无法隐瞒碧翠丝是私生子的事,即使到了适婚年龄也很难找到好对象,一定会很辛苦。我会比她先死,想到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女孩要怎幺过日子,就让我感到不安。

当时清教徒才刚开始移民**,那是搭船渡过大海,前去开垦美州大陆的土地、创造新国家的大事业。我也下定决心要和女儿一起乘船漂洋过海。新开垦的土地总是需要劳力,或许可以隐藏身为私生子的过去活下去。但是当我把这件事告诉碧翠丝时,她却以一脸不安的表情左右摇头,我想着她是不是对我的话有什幺想法,可是看着她的脸还是无法了解。

当大家知道我们即将移民的事,大人们什幺都没说,遗憾的年轻人纷纷前来拜访碧翠丝,没有任何表示的女儿只是偏着头坐在那里。花店少年在夜里来访,以粗鲁的动作拍门。

「怎幺啦?大半夜的,有什幺事?」

将门打开一条缝,少年以冷淡的声音说道:

「阿姨,让碧翠丝留下来。」

「怎幺可能。已经很晚了,回去吧。」

「让她留下来,我已经和碧翠丝约好要结婚。」

不肯罢休的少年说个不停,身为大人的我立刻知道他在撒谎。和一个不会说话的女孩约好了?于是骂了少年一顿,接着便闭门送客。

时间终于到了启程的前一天晚上,我剪下碧翠丝卷曲的金色长发。只是告诉她:「头发这幺长在搭船时很麻烦。」其实原因不只是这样,因为我认为诱惑男人的一定是这头和妹妹很像的耀眼卷发。碧翠丝乖乖任我摆布,卷发落地时虽然流了几滴眼泪,不过也没有其它反应。头发变短的碧翠丝失去以往的魅力,苍白瘦削的身影有如少年。在她身上终于看不到妹妹的影子,放心的我也获得一夜好眠。

两个人各带着一件小行李,我和碧翠丝在第二天早上离开出生长大的城市,搭乘马车一路摇摇晃晃来到港口,上了即将前往**的船上。港边聚集许多来向碧翠丝道别的年轻人,只是没了一眼就可认出的金色卷发,没有一个人找得到碧翠丝。

到了船只即将离港时,有名少年沿着岸边跑来。那是一脸雀斑有些骯脏的花店少年。虽然少了卷发,他还是发现碧翠丝的身影,毫不犹豫地跑来。

汽笛声响起,船缓缓离港。

「碧翠丝,这个给你!」

少年丢出一个小小的麻袋:

「这是你喜欢的花,薄雪草的种子。你每次从店门口经过时,眼睛总是看着它,让我都好想变成薄雪草。这幺一来就可以一直待在你的身边」

声音被汽笛掩盖。

「这是约定。我和你都不会忘记彼此」

少年的声音被汽笛盖过,终于再也听不到。接下麻袋的碧翠丝只是一直盯着它。

风吹过碧翠丝有点倾斜的瘦弱身躯。

我与养女在汉堡的故事就此结束。总之我的养女是在偶然之中,得到为她赚进财富的薄雪草种子。

「维多利加?」

埋首书中的一弥抬起头来看向娃娃屋,维多利加依然随意躺在长椅上,偶尔像只小猫伸展四肢。膨松的荷叶边不断自在地变化模样。

松鼠从金发深处探出头来吱了一声,像是在代替维多利加响应。

听到这声叫声,维多利加不耐烦地说道:

「我在听。我醒着。」

「是吗?那我就继续念下去了。」

「唔。」

一弥抬头挺胸,视线又移回书上:

「『在**的生活十分艰苦』」

小鸟一边发出鸣叫声,一边飞离花坛,和缓的风吹动一弥漆黑的浏海。

在**的生活十分艰苦,不过也是朴素而踏实。在一天工作结束之后,总是有着难以言喻的满足。信仰虔诚的我就这幺过着每一天的生活。

养女碧翠丝过着白天上学,晚上帮忙家里的生活。在学校里识字的碧翠丝意外活泼,而且也相当聪明。虽然还是不会讲话,但能够藉由写字与我交谈,和伶俐的年轻女孩一起生活的日子非常有趣。过了不久,有一名在搭船途中失去妻子的壮年男子找我谈婚事。并非因为我是女人,而是希望我成为孩子们的母亲与家庭主妇,也就是想要多一份劳力。生活虽然会轻松一些,但是我带着的拖油瓶、又不是亲生女儿的碧翠丝只怕会过得很辛苦,于是我便拒绝这件婚事。毕竟养育碧翠丝的责任更大。

我每天对她述说关于她的父亲和母亲的事,并且耳提面命要她别像母亲那样过一生,要认真度日。碧翠丝总是乖乖听我说话。

虽然愉快,但是母女相依为命的生活十分贫困。某天碧翠丝和旅行商人聊了什幺,回来之俊便拿出那个小麻袋。看到她在庭院挖土的我问她:「你在做什幺?」她也用笔回答我:

「我在种花。」

「花又不能吃,只能够满足心灵。」

「不,阿姨,我认为可以卖。这个国家已经有了贫富差距,都市里有很多有钱人,可是**的奢侈品不多。他们的妻女无不想要奢侈品美丽的洋装、香水、宝石,还有男士送的美丽花朵。」

「是吗既然你这幺想,或许真是如此。」

碧翠丝非常认真地种花,到了晚上我也一起帮忙。日复一日浇水、施肥、摘去枯萎的叶子。我虽然反对在捉襟见肘的生活里给花施肥,碧翠丝却微笑说道:「阿姨,一开始的投资很重要。」庭园第二年终于开出许多有着白色绒毛的黄色花朵,拜访的商人也以惊人的高价收购。碧翠丝以严肃的表情对着喜出望外的我表示:

「可是商人到了都市之后,却可以用高上许多的价格卖掉。所以我们必需确保有更有效率的通路才行。」

翌年花开得更多,赚了一笔钱的碧翠丝买下邻接的土地,花田扩展得越来越大。可是变得更加漂亮的碧翠丝对男人不屑一顾,一心只想着花田,我一直担心她耽误了婚期。可是这样的碧翠丝却为了将花店扩展成为〈碧翠丝的黄色花田〉的公司,终于与听到碧翠丝的传闻,前来拜访的年轻商人结婚了。可是从碧翠丝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甜蜜的恋爱气氛,似乎只因为女人无法开公司,所以交由商人丈夫来完成。

公司在很短的时间里变成大型企业。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终于理解,我一直以来的担心,实在只是杞人忧天。

碧翠丝毫无疑问地不像热情的母亲,而是和手腕高明的父亲一模一样。直到这个时候,她终于再度留起在渡海时剪短的头发,年轻的丈夫也笑着说道:「很快就会变成及腰的卷发吧。」我想即使我再看到碧翠丝的长发发出热情的金色光芒,也不会再次看到妹妹的影子了。碧翠丝不是为了爱,而是为了成立公司而结婚,种植花朵也不是因为美丽,而是为了能够卖得高价。

在之后的短短数十年里,〈碧翠丝的黄色花田〉在**各地开超分店。在这个尚未开发的**,陷入爱河的年轻人一定会来到碧翠丝的花店购买送给女士的花束。许多无名之恋都是由女儿开的花店促成,可是碧翠丝巴蓝本身却是不谈恋爱的女企业家。

之俊有很多人在问,成功的秘诀究竟是什幺?

有人问到光是靠着从旧大陆带来的一点点花种,为什幺能够大获成功?

碧翠丝应该可以答得更好吧?不过旁观的我答案很简单。

你像父亲,还是像母亲?

今后你想要过像谁的人生?——

这就是这幺一个故事。

秋天的阳光落在迷宫花坛,把各色各样盛开的花朵照得十分明亮。每当有风吹过,有如荷叶边的花办就会随风摇曳,然后缓缓恢复原状。

念完这个故事的一弥轻轻阖上书,维多利加从翡翠色躺椅上缓慢爬起,以随意的动作拨弄金发,松鼠再度攀到她的头顶。

「呼~~」维多利加和松鼠一起打个呵欠:

「真是个热情的家伙。」

「嗯」

点头的一弥忍不住回问:

「咦谁啊?」

维多利加以受不了的模样瞄了一弥一眼,一弥诧异说道:

「可是故事哪里有热情的人?妳是指哪位?这个阿姨吗?」

「当然是碧翠丝。」

维多利加把烟斗放进嘴里,不耐烦地说道:

「毕竟这是原本留在太平洋对岸的初恋,如果不叫热情,又要叫什幺?呼!啊」

「咦,初恋?」

看见一弥以不可思议的表情反问,维多利加只好看着一弥回答:

「就是碧翠丝与送她薄雪草种子的花店少年之间的恋情。」

「咦?」

「算了,你这个迟钝的家伙、空心番瓜,明明是你自己念的,怎幺会没注意到呢?」

维多利加佣懒地拢起头发,在躺椅上端正坐好,然后朝着一弥伸出食指:

「在汉堡的花店里工作的少年,与在**遇到的年轻商人是同一个人。碧翠丝和初恋情人重逢,一起创立公司。看来这位阿姨还有你都没有发现。」

「咦可是你怎幺会知道?」

维多利加晃动食指,头上的松鼠也边吱吱叫边左右摇晃身体:

「要说为什幺,都是因为那个女孩不会说话,所以阿姨才会误会很多事。花店少年并不是单恋碧翠丝,两个人应该是两情相悦。阿姨以无法和不会说话的女孩约定终身为由,认定少年是在说谎,但是并非只有靠着语言才能约定。」

「这、这样啊」

一弥点点头。

「少年应该是下定决心追随前往远方土地的少女,所以才会一边扔出薄雪草的种子一边喊着:『约定好了,不要忘记彼此』少女体悟其中真正含意,所以才在远渡重洋来到宽广到令人讶异的**,在小小的庭院里种下象征约定的花种。」

「那幺种植薄雪草并不是为了卖得高价啰?」

「恐怕是吧。也就是说薄雪草的花,是只有两人知道的秘密记号。所以碧翠丝才会想尽办法扩大花田、买下邻接的土地、确保通路,以种植黄花的方式表明位置。碧翠丝的黄色花田正是在黑暗夜里猛烈燃烧的恋爱狼烟。来到**的少年则是成为旅行商人,在这个广大的土地上不断旅行寻找薄雪草,也就是碧翠丝。当时的两人都已经长成大人,长相也有所改变了吧。幸运的是碧翠丝的花田相当有名,所以男子终于随着传闻来到她身边。薄雪草让两人重逢,然后他们就结婚了。」

「原来如此」

看到一弥点头,维多利加又偏着头说道:

「若非如此,长大之后才认识的丈夫,不可能知道碧翠丝以前曾经有过及腰的卷曲金发。丈夫十分熟悉她在旧大陆时的事,这就是最佳的证据。」

「难道严格的阿姨一直没注意这件事」

「唔。阿姨一直在意碧翠丝巴蓝究竟像父亲还是像母亲,其实她的热情比较像母亲吧。但是为了让养育自己、一直担心自己的阿姨安心,一直压抑自己的个性。」

维多利加如此说道,缓缓抽起烟斗:

「**的众多恋人购买热情有如母亲的女孩碧翠丝种植出来的薄雪草,到处分送的模样就像火种照亮暗夜。火焰燃遍整个大陆,经过三百年的时间依然照亮恋人们的夜晚。」

「吱!」松鼠从维多利加头上跳下来,奔过窗框又爬上一弥的肩膀。

风轻轻吹过。

「薄雪草的花语是『回忆』。在很久以前前往**,只要一搭上就再也没有机会重逢的船即将出港时,少年藉由花种传递自己的心意。只是如今少年、碧翠丝,还有严格的阿姨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即使人们逝去,回忆还是会留下来,有如在黑暗中摇曳的小小火光。」

「嗯」

看见一弥好一会儿盯着阖上的书,维多利加诧异问道:

「你怎幺了?」

「没有。只是」

一弥心想着那名花店少年渡海而来,想必吃了不少苦头。若是要找一名少女,**实在太过宽广。在那片令人束手无策的广阔土地上,只靠着一朵花四处流浪想到他到处旅行的那些日子,一弥都不禁觉得辛苦。

(她一定是个让他不惜一切都想要再见一面的人吧)

一弥虽然盯着书陷入沉思,不过还是露出微笑。

「啊糟糕,天黑了,我该回去了。」

一弥边说边站直身子,维多利加有点寂寞地眨眨眼睛。注意到那副模样的一弥看向那张小巧的脸庞,只见维多利加转身背对自己,装作什幺都不知道:

「是啊,回去吧。老是待在那里,可是会被猫头鹰啄。」

「猫头鹰?为什幺?」

「最近一到夜里就经常听到叫声,一定住在这个庭园某处吧。虽然也想看到你被啄了之后到处乱窜的模样,不过还是回去吧。」

「之前是在监狱被老鼠咬,现在变成猫头鹰了吗?」

一弥轻叹口气,然后抬头挺胸把书夹在腋下:

「那我先走了,维多利加。下次再来。」

「唔。」

维多利加的响应带着一点寂寞。肩膀上站着松鼠的一弥以严肃的态度往前走,在花坛前面回头,看着维多利加背对自己的娇小背影微笑然后消失在迷宫花坛里。

原本一动也不动的维多利加终于伸手拿起地板上的书,佣懒地躺在躺椅阅读。一边眨动蒙眬的绿色眼眸,一边以惊人速度不断翻页,好象早已把一弥忘个精光,沉溺在阅读当中。

风又一次吹动花坛的花朵。

太阳西沉,影子也比先前更长。

建筑在安静的迷宫花坛深处,有如糖果屋的房子里,穴在小花瓶里的可爱花束好象不同颜色的火焰,在风的吹动下微微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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